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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真亦假来假亦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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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恐怕。。要生了。。“我害怕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书生连忙抱起我放到床上,“没关系,不要担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不要担心。”
不知是安慰我还是安慰他自己。
“对,对,要热水,剪刀,。。。哦我去找稳婆来,你等着,等我回来再生啊,求你了。”说完风一般跑出去,渐渐的没了身影。如果我可以选择的话我也不想现在生啊!苦笑。
夜晚的冷气从打开的门外一点一点侵袭进来,蟋蟀磨拳檫掌的噪音,枝叶摇晃的响声,鱼儿跃出水面的声音突然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哧啦~~哧啦~~,好吵,感觉整个交响乐团在我耳里吹拉弹唱,好不热闹。烦躁和恐慌几乎充斥我整个心房。
生孩子是多么可怕的事啊,一个完全陌生的灵魂住在我的体内,他可以任意翻滚,任意倒腾,啊!!他正在撕裂我的肉,吸取我的骨髓,我不要生了,好痛啊,是谁给你权利可以这么任意得欺负我,我要杀了你。
这个魔鬼,我咬牙切齿,不要动了,啊!!!这个小王八蛋!!我甚至都不知你的父亲是谁?我为什么要替我原来的真身承担这份痛苦,我怎么这么傻还想养大你。我痛的大汗淋漓,
感觉下面流出了好多水,粘滑恶心。
痛在我的全身,我却找不到伤口。没有人来,没有人来救我,我可以毫不留情的虐杀一个人但是我却好怕死。是啊,我其实很胆小的,正因为胆小我才会先在别人对我早成伤害之前就把对方杀死,让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其实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默默的来,默默的死去。上辈子连死了都没有具完整的身体,我现在也要死了吗?书生怎么还不来呢,我想看看他,第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也抛弃我了吗?
四周仿佛被抽成了真空。让我恶心的噪音仿佛被拦腰掐断,突然没了。
听,有风铃的声音在叮叮当当地跳动着,美好的音符,快乐的幸福。我眨眨被汗水弄涩的眼睛,咦,天亮了吗,怎这么快?啊,我怎么躺在宽广厚实的草坪上啊,仿佛刚刚催枯拉锈的疼痛不过是一场噩梦,微微侧过头,纤细的小草随风摇摆,还有不知名的小蓝花幽雅地舒展曼妙的身姿,抬首远眺,一个高大的身体由远及近款款而来,近了,是谁?
额~~一个俊雅无双的男人正看着我,眼里是一汪死水。眉目间能找到弥望的影子。恩是弥望的亲人吗?我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和弥望一样的默契和交流。这让我很安心,尽管弥望对我来说也是那么陌生,但是我却对他那么放心,真的很奇怪,仿佛我潜意思里就知道弥望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会伤害我的。科学无法解释。
“不要这么看着我”他说
“闭上眼睛,我其实一直在你身边,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陪着你,”男人温厚的手掌覆盖在我的眼上,掌心的纹路凌乱,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我拨开他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子喻?”
见他点点头,我又问“你真的一直在我身边?”
“一直在,我从没离开过你,我都在默默地看着你,知道你过的很好,知道你”他把目光移到我隆起的肚子上“知道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了”。一抹痛楚象一尾小鱼般滴溜地游进那弯死水中,搅动起阵阵涟漪。
“我们的孩子?我,和,你的?”我象个傻瓜一样的重复着。仿佛被他的死水媚惑了。
“是我们两个人的共同的孩子。”男人很肯定的说。
“不”我绝望的说“不是我的孩子,是你和草芯的,不是我的”,我泪留满面。“我不属于这里,我不应该来这里的”
“我都知道,你不属于这里,那里有美好也有黑暗,你不喜欢那里,你也不适应这里,但是你一定要知道这里有我,我属于你,你也属于我,我们俩是相互拥有的”,磁性低沉的嗓音,大提琴的婉转低吟,象寓言一样美好。
“傻瓜,苏草末,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吗?”挥挥手,弹指下我额头,风流潇洒。
我茫然得看着他,“真是我们的?我们的孩子,是我的孩子。
"这个请给我们的孩子。”
一串迷你风铃出现在我的手中,和当初弥望给我的是一个样子只是小了一号。
痛苦又慢慢地不知从哪里爬上来,一下醍醐灌顶,我还在生小孩啊。脱线~~~~
失去了很久的噪音又再度弥漫在空气中,现实的味道重重叠叠扑鼻而来。男人不见了。
“你有没怎么样?”关切的声音响起,是书生的声音。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怜惜地亲吻着冰凉的柔荑。
“哎呀,男人不能呆在这里,不吉利的,快出去出去。”稳婆推搡着书生让他到外面去。
茫然的看着床顶纱蔓的碎花纹路,不知今昔是何昔。痛苦像大海潮起又潮落,我的全身都痉挛着,只有手里紧抓着的小风铃提醒着那男人不是我的幻影,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稳婆还在与书生吵嚷着。我烦躁地大喊“书生,留下,谁敢不从,杀之。”说完恶狠狠地盯着稳婆,咬牙切齿。
书生笑咪咪的看了稳婆一眼就跪到我的身边,
“草儿”
“不痛”
“不痛”
看着他表情,我怎么感觉他比我还痛啊
“不痛?不痛你来生啊,啊!!!啊!!!!”
我大喊。
下腹坠涨,突然猝不急防的一股撕裂,我倒吸一口冷气,牙齿咬啮着嘴唇,鲜红的血流了出来沿着嘴角蜿蜒而下,糜烂和妖异。感觉肚子猛的一阵紧缩,疼痛才下眉头,空虚的惆怅却上了心头。
一声嘹亮的哭叫刺破苍穹,房梁上的灰尘扑扑唆唆地散落下来。
“恭喜夫人,恭喜老爷,是个小小少爷。”
我麻木地懒的解释,书生偷偷觑了眼我,就嘴角弯弯的从稳婆怀里举过小孩来给我看。是的,是“举“过来。就是一手握着小孩脖子,一手抓着小孩的双脚,悬空的举着,拎到我的面前。
“是个漂亮的男孩。“书生局促的举着孩子,惶恐的看着这小萝卜头,生怕微微用力就把捏碎似的。
我侧首看着襁褓中的肉肉,似水柔情。
“好象个干瘪的小老头哦,你确定是我刚刚生的吗?“
书生摸了摸下巴,颇为严肃地认真思考了下
“我觉的很象你啊“
换来我一记白眼。
孩子被抱走后,书生一招手就进来个人,吩咐了一下然后又走到我身边看着我。
我不自觉地整理整理头发,都粘成一撮一撮的了。这个样子真是丑,我躲开他灼热的凝视,面象床内,久久没有声音,发困眯起眼睡着了。
仿佛睡了一个世纪之久,醒来的时候身子被打理干净了,环境已不是原来那个简陋的屋子,而是在一座精致堂皇的小楼里,只有书生华丽的背影给我带来镇定。迷一样的男人,时而调皮,时而狡猾,时而邪气,间或温柔。百变郎君一尊。虽然我像是被他囚禁了一般,但是我能却感觉不到压抑,自由从没离我远去。心灵的自由。他的“囚牢“就是对我过去的了解。等我清楚了我的过去,解决掉过去给我留下的麻烦,钥匙随时都在我的手中。
打开门的“囚牢“还能称为囚牢吗?
若问我对他的感情,我叹了口气,真亦假来假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