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纲攻]介于二者之间》竫源

19、Chapter.019镇魂之雨

　　“还好吗？”

　　几乎在沢田纲吉走出山本家的的下一秒他就听到了来自于Reborn的询问。但他没有很快的回答，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看了下时间，然后才慢悠悠的说道，“Reborn最近有感觉到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的吗？”

　　“比如说，你来自于未来的这件事？”

　　“我想也许得除了那一件事。”沢田纲吉不是很确定的说道。

　　“那么你还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奇怪的呢。实际说起来，从你那一天穿着带血的衣服走回来的那一天开始，你不就是最奇怪的地方的吗？”Reborn看着沢田纲吉说道，“你所经历的一切，所知晓的一切，甚至是你的态度，早就显得和现在格格不入了。”

　　“Reborn你的意思是？”

　　“你要是在这些小事上纠结，可能就快要赶不上你心心念念的晚饭了。”Reborn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摆出了一副十分可爱的表情。

　　沢田纲吉看着Reborn的表情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像是被Reborn那副表情打败了一样。他收起了自己所有的疑惑，有关于他自己的也有关于Reborn的，他像是忘却了一切一样，更随着Reborn迈开了步子，走回了家。

　　那天的晚餐，沢田纲吉吃到了白天念叨了很久的。所以他稍微的多吃了一点，于是当他准备从家里出发去到并盛中学的时候他发现了，他还是撑的不行。

　　“话说你怎么就没再晚饭的时候把自己撑死呢？”在看着身边的少年一边走一边蹦跶的时候，Reborn狠狠的甩了个大白眼过去，但看起来似乎作用不大，沢田纲吉还是维持了那蠢到一定程度的作为继续了自己的行动。

　　“我吃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沢田纲吉稍微辩解了两句，他稍微想起了在几天前的食欲不振，他想到了也许是因为之前吃的太少，所以才导致了他感觉饭菜合口就吃多了。但他没有多说，他在靠近并盛中学的一个路口遇到了在那里等待着的狱寺隼人。

　　“晚上好，十代目。”狱寺隼人十分恭敬的说道，但是在看到沢田纲吉有些异样的表情的时候忍不住多问了两句，“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吃撑了。”

　　“......”狱寺隼人在听到沢田纲吉话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开口，“是晚饭很丰盛吗？”

　　“恰巧有我比较想吃的东西。”沢田纲吉眨了眨眼，他看着狱寺隼人微笑了一下。他的笑容不同于昨日那般的还带着好似驱赶不去的阴影，稍稍明朗了一些，只是在看向人的眼光里还是夹杂着说不清的东西。但沢田纲吉并没有留太多时间让别人注视他，几乎在他觉得恰当的时间之后，他就调开了话题，“我们走吧！”

　　狱寺隼人没有多说，他跟着沢田纲吉进入了并盛学校。在进入校门的那一瞬间他察觉到沢田纲吉的动作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停顿，但时间很短。所以他也没有提问。

　　时间很快就到达了预定的时间。
　　切罗贝尔像前几场比赛一样，提前15分钟开始讲解规则和介绍战斗场地。在这个期间，她们朝沢田纲吉看了好几眼，但是沢田纲吉没有回应。所以她们也就按照预定的内容讲解了下去。

　　“哟，纲。”几乎在切罗贝尔继续的那一瞬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沢田纲吉身边的迪诺·加百罗涅就张口和身边的少年打了个招呼。他隐约感觉面前的少年精神状态不太好但却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晚上好，迪诺先生。”沢田纲吉照例用了相当尊敬的称呼。这个时候，切罗贝尔解说完了所有的规则。沢田纲吉没听进去多少，他感觉累极了，但是他还没有从迪诺这里得到他所需要的消息，所以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说起来，云雀学长的特训已经结束了吗？”

　　“差不多了吧。”迪诺像是想起了什么糟糕的画面一样，表情愣住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了，“应对对面的哥拉莫斯卡应该没问题了。”

　　“也就是说，云雀学长已经返回并盛了吗？”

　　“当然了，他先我一步回来的。”迪诺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没问出口。

　　“那么具体是什么时间？”

　　“时间大概是今早凌晨吧。”迪诺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诚实的回答了沢田纲吉的问题。

　　凌晨？
　　沢田纲吉皱了皱眉。
　　那个时候不是——

　　这个时候，沢田纲吉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声音很规律，是嗒嗒嗒的声音。但如果细听的话还是可以听出有些不那么整齐的地方。

　　沢田纲吉稍稍偏过了头，有一个穿着及膝长裙的女孩子走到了迪诺的身侧。她扭过头来的时候，沢田纲吉看到了对方像是擦了过多的粉底而显得苍白的脸和同样用来掩盖惨白唇色的粉色唇彩。

　　“晚上好。”她如此的向沢田纲吉打了招呼，但却几乎连手都没有抬起来。

　　“晚上好。”沢田纲吉也朝对方点了点头。他看了眼对方穿在裙子外面的外套，隐隐约约看见了从腰际往上缠绕着绷带所带来的不顺畅曲线的样子，他眯了眯眼，“我是沢田纲吉。”

　　“我的名字是Ala，意思大概是羽翼、翅膀之类的。”Ala朝向他打招呼的少年微笑了一下，然后她抬起手，手上拿着一只用透明塑料包装纸包装好的东西，“我可以直接叫您的名字吗？”

　　——是一只糖苹果。

　　“当然可以。”沢田纲吉看着对方递到她面前的东西微笑了一下，他伸手接了过来，“这个我就收下了。”

　　Ala并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她在沢田纲吉接过那只糖苹果之后便走到了迪诺·加百罗涅身后，维持着一副相当恭敬的样子。

　　“雨之指环确认完毕。”切罗贝尔这样说着的时候，战斗场地的水流正在涓涓流淌着，“那么，斯贝斯比·斯库瓦罗VS山本武，战斗开始！”

　　几乎在切罗贝尔刚刚才说完开始之后，斯库瓦罗就率先开始了攻击。
　　沢田纲吉从教学楼外的屏幕上看了几眼之后便没有的兴趣。

　　他没有出手干预的比赛和记忆之中相差不多，但这道并不是他对此场比赛失去兴趣的原因。更深层次的原因是站在迪诺·加百罗涅身后的那个女孩。

　　她并没有如山本武白天所说的那样穿着高度惊人的鞋子，也是为了适应还留在身体上的伤口换上了平底的鞋子，但是脸上无法遮掩的苍白和疲倦却出卖了真实的身体状况。
　　这个时候Ala调转了视线看向了沢田纲吉，沢田纲吉没有闪开。

　　站在原地没有动的女孩子看了眼，然后低下头拉起了一抹笑容在嘴边。
　　Ala伸出手指了屏幕，然后露出了一抹相当有趣的表情。
　　她几乎要为自己的思想大笑起来，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集中精力。”
　　这个时候，一声来自于Reborn的话语唤回了沢田纲吉的思绪。

　　沢田纲吉没有回应，他稍稍的在脸上拉起了一抹相当歉意的笑容，但是挂在脸上似乎被什么困扰的表情却没有收起来。他的视线没有停留在任何人的脸上，他转过了头看向了大屏幕。

　　水声依旧。
　　沢田纲吉从屏幕上的内容稍稍的估计了一下事情进展的时间。
　　这个时候Reborn讲了一些关于时雨苍燕流的事情，沢田纲吉没有听。
　　他聚精会神的看着屏幕，他隐约从之前Ala的笑容之中捕捉到什么不太好的东西，但却没办法很快的分析出那到底是什么。

　　该死。
　　沢田纲吉在心底暗骂了一句。
　　他一瞬间，他没有注意到他为了事情有脱离他掌控的迹象而感到惊恐，他没有细细的像之前那样的分析自己情绪的来源，他在不知不觉之中认可了自己愈发消极糟糕的态度，是正确的。

　　我是不会错的。
　　他同意了这个一看就是错误的观点。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度过。
　　内心的焦躁让沢田纲吉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屏幕上的刀光剑影和几乎算得上噪音的水流声不断给他造成影响。那一瞬间他有想要移开视线的冲动，但脑子里的观点却在警示他不能这么做。

　　要是牢牢的把一切都控制在手里就好了。
　　这样就不会出现任何差错，一切都会朝着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前进。

　　我也不会再失去什么了。
　　除了——
　　那一瞬间，一种很恶心的感觉袭击上了喉头。

　　“纲吉。”

　　那一瞬间，沢田纲吉似乎听到了一声很温柔的声音在呼唤他。
　　但是恶心的感觉抑制了他回答的冲动。

　　“我不记得教过你自动无视其他人的话。”在这个时候，和之前一样的音调再次吐出了一句话。

　　沢田纲吉看了向他发出声音的Reborn，然后忍住了胃里喉头的不适张了口。
　　“我很抱歉，Reborn。”

　　Reborn站在原地盯着沢田纲吉说完那句话，然后等待了一会。他察觉面前的少年出现了某些奇怪的症状，像是无缘由的恶心和进入沉思。这个时候他看到了站在迪诺身后的少女。那张脸并非是没有见过，只是在他的任教期间不曾出现罢了。

　　迪诺曾经在之前的某一次闲扯的时候随口和他说道那孩子的来历，他没仔细听只是隐约记得无主的杀手，做过佣兵，文字方面处理起来也挺有效率之类的话。但如果实际算起来这位名为Ala这个名字的少女出现的时间是在5年前。

　　而在这五年前之前的经历由一份一看便知是假的简历填满，但最让人感觉奇怪的地方在于，迪诺对这个孩子的放纵。要是先前的Reborn倒是有些疑惑，但现在有些不一样了。

　　特别是另一个几乎是在那个未来总揽了所有善后事务的Ades出现之后。

　　但Reborn没太投注过多的注意力到无关的人物身上，他很快就集中了思绪看向了沢田纲吉。沢田纲吉恢复了最开始的关注力，他自己的盯着来自于屏幕上的战局，集中的样子像是不曾投注过其他的事情一样。

　　Reborn想到这的时候不自觉的冷笑了一下。
　　就如同他之前所说过不曾教过对方无视其他人一样，也没有教过对方全盘接收来自与自己的信息。看起来那个向他提出结盟互助的盟友——TA——变动了约定的一部分细节呢。

　　“真麻烦。”Reborn自言自语的这句话很轻，甚至在他的身边的沢田纲吉都没有听到，或者是没有有意识的去听。

　　这时候战局进入了尾端——沢田纲吉看了眼在学校教学楼上的挂钟之后判断了时间——但是这个时候山本武却还没有使出在记忆之中的「映照雨」。

　　“说起来，昨天晚上的战局真是激烈呢。”

　　从话语的角度上来说，那是一句感叹句，但其中却有几分难以察觉的讽刺暗含其中。沢田纲吉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眨了眨眼，他稍稍挪动脚步朝后了一步，然后扭过头，看向了他身边的Ala。

　　——你们做了什么？不，或者说你做了什么。

　　沢田纲吉安静无声的用口型说出了上面的一句话。
　　站在他身旁的女孩子似乎花费了一点时间才辨认出了他的话，沢田纲吉停顿了一下又换了意大利语向她重复了之前的话。

　　这一次，Ala很快对沢田纲吉露出了微笑。
　　她缓慢的用着口型说道——
　　——只是想要看一看玷污荣耀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罢了。

　　沢田纲吉在那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太乱来了。”他想要说的话脱口而出。

　　这个时候，战局进入到了山本武要尝试使用自己所创造的招数向斯库瓦罗攻击的时候。沢田纲吉几乎是缓慢的把注意力投注到墙壁上的屏幕上。

　　昨晚有什么因为改变而没有发生？
　　今晚有什么因为没改变而将发生？

　　——“昨晚的爆炸声没有预计的多呢？”
　　在沢田纲吉思考的时候，身后轻飘飘的传来了一句感叹的话。

　　炸弹。
　　这时候沢田纲吉想到了之前在Ala身上出现的那些伤口。
　　如果说那是为了回收涡轮龙卷风装置内未爆炸的炸弹而撞上凌晨返校的云雀恭弥出现的话，那么所谓玷污荣耀就是——

　　被刀身卷起的水倒影出山本武的身影，斯库瓦罗直觉的朝着水帘之后的身影挥刀，但却被绕到身前的实体身影狠狠击中。水声似乎小了些。沢田纲吉看着山本武手中合二为一的雨之指环没有却没有露出微笑。

　　“由于到达了规定水深，凶猛的海洋生物已经被放出。”切罗贝尔的声音直直的传入沢田纲吉的耳朵里。

　　啊，我明白的，我一直都明白的。
　　他呼出了一口气。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想要凭自己一双手去保护所有珍贵的事物本身就是一个谬误，无论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就算拥有了足矣毁灭世界再创造世界的力量，也没办法以人类的身躯去做到保护每一件事。

　　——“不要玷污我身为剑士的荣耀！”

　　模模糊糊的一句话传到了沢田纲吉的耳朵里，他开始不自觉的微笑了起来。
　　这个人啊！这个人啊！这个天真的聪慧的，可以用天才来形容也可以用杀手来比喻的人啊！这个为他取得胜利披荆斩棘，仅用一把刀就可以劈砍出一片天地的雨之守护者啊！

　　原来是抱着那么天真的想法在他身边了十年啊！
　　想要拯救，想要保护，想要挽留。全部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

　　但是，现在也应该明白了吧！
　　想要完美的保护什么让其不受任何瑕疵困扰其实是件相当白痴的事情。那是件白痴才能做好的事情，因为你是聪明人所以你做不到。

　　沢田纲吉偏过头呼出了一口气，那一瞬间他感觉累极了。在他身边的女孩子转过头看向了他，她朝他微笑了一下，然后按下了手中那个和昨晚沢田纲吉捏在手里但没有按下的按键。

　　那一瞬间，分明是血腥的不得了的场景在沢田纲吉的脑海之中却美的不行。他没有亲眼目睹那个被安装了炸弹的鲨鱼是如何在斯库瓦罗做好死亡准备的那一瞬间被炸得粉碎，但却看到了混合着血肉的碎片掉落在雨之指环争夺战的场地。

　　清澈的会涓涓流动的水流是如何被鲜红的血肉碎片染成红色，然后颜色渐渐变浅变淡，最后像是被场地（雨）吸收，冲刷之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