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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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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无影，雾迷南国
（还镜子亲的债之二）
章一：非花起，非雾薄
花起，翩然。
白玉堂终究还是去找了那个青年，就在三年期限将要满的时候。
他爱上了一个人，一个曾经和他猫鼠不两立的人。
那个宛若青莲一般的人。
展昭。
所以他来了，那个青年也如他所说，正在这里等着他。
“你来了！”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品茶，什么也不做，只是对着他微笑。
白玉堂细细地打量着这个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诡异，一如既往的让人看不透。
可是，在这个人身上，他却感觉不到敌意，严格说来，白玉堂只是莫名的觉得，这个人不会对他不利。所以他来了，一方面履行诺言，另一方面，也想来看看，这个人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那盆青龙卧墨池呢？它怎么样了？”
“在我大哥手里。”白玉堂拽过了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等着那人的下文。
“果然！”
青年淡笑，手指闲适的抚摸着茶杯上那凹凸不平的花纹。
“你的身上没有那花的灵气，我就猜想你没有将它放在身边。”
白玉堂伸手弹了弹衣襟上几不可见的灰尘，懒懒的道：
“你叫五爷来此，不会仅仅是为了谈论一下那盆花吧？若是如此，五爷可没时间奉陪，告辞！”
说着，他站起身，作势就要离开，但是青年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刻就止住了他的脚步。
“若果我说，事关展昭的性命呢？甚至，事关你所有的亲人，整个大宋的国运，以及……你和展昭的恋情？”
这句话，轻易地止住了白玉堂的脚步，他回过头，瞪着那个青年。
“你说什么？！”
“我是说……”
青年也不着急，慢慢的说出了一番话，这番话，让白玉堂的面色几乎瞬间变成了死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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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开封的春天，天仍是寒的彻骨，寒风乍过，依然寒意绕砌。
白玉堂带着卢珍来到了开封。
和他同来的，还有数株青龙卧墨池。
“五叔，你真的要瞒着爹将这几株花搬到开封府来种下？”
卢珍还是那般天真开心，白玉堂听见他的话，却只是回转头，对着他满不在乎的道：
“没关系！你娘都同意了，你爹就是知道，他也没话可说……反正还有你这个小子和我同流合污不是？你爹再狠，也拿我们两人没办法的！”
他说着，伸手拍了拍卢珍的肩，眼中满是宠溺。
这种天真，他将永远不会再有了吧……
卢珍“嘿嘿”地做了个鬼脸，奔跳着进了开封府的大门。全然没注意到，他身后的白玉堂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掩去了眼中的哀痛，然后，微笑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白玉堂，该是飞扬跳脱的！绝不能，绝不能让那个人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进了开封，那只猫儿果然不在。白玉堂想了一下，暗道那猫儿不在也好，他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这几株青龙卧墨池先栽在展昭的院子里。
只希望那人说的可以奏效。
一面栽种着花，一面白玉堂又忍不住嘲笑起自己的优柔寡断——曾几何时，他竟变成了这样？
猫儿啊猫儿……
栽种完了，白玉堂满意的看了看自己忙了半天的成果，轻轻一叹，便去洗去了手中的泥，回房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便向王朝那里走去。
以卢珍的个性，多半是跑到了四大门柱那里吧！
暖风徐徐，白玉堂轻盈地摇弄着折扇，面如冠玉，剑眉入鬓。这个时候的他，就是不折不扣的风流天下我一人的白玉堂，谁也无法错认。
一切感情，都压抑在心底，半点不露面。
远远的，白玉堂就看到了正在和王朝马汉笑闹的卢珍。
“小子，你说，你家五叔究竟在想些什么？好端端的做起了那养花匠？”马汉满脸好奇，正想趁着这个机会套出些八卦来。
“马汉大哥，我倒是不介意告诉你，不过你确定，真的可以面对我五叔的怒火吗？”卢珍笑着调侃。
这小子！倒是和五爷的性子越来越像了！白玉堂暗笑，慢慢走上前。
“切！你五叔现在又不在！说出来听听又不会死人！”王朝神秘兮兮的凑近了脸，眼中的好奇却是谁也瞒不过。
“这个啊？好吧好吧！我说！其实……”
卢珍正说着，远远的却见到了白玉堂走过来，他立刻闭上了嘴，满脸开心的跑向了他。
但是刚来到半路，卢珍就发现，白玉堂的面色不是那么好，那双眼睛中闪动着的光芒让他莫名的感觉到了危险。
糟了！他刚刚的话，五叔不会都听到了吧……
“五……五叔，你怎么走路没个音儿……”卢珍干笑着走上前，伸手拽住了白玉堂的袖子。
“怎么？背后说人长短很有意思不是？”白玉堂轻描淡写的笑道。那笑更让卢珍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惨了！！五叔真的生气了！他还是先避开好些……
可惜，对于这个小子的想法，白玉堂是再了解不过的，他邪笑一下，上前，一把抓住了想要逃跑的卢珍……
当夜，□□练了一下午的卢珍整晚都躺在床上，累的半点也不想动了……
得罪五叔，果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这是卢珍睡着之前掠过脑海的最后一个念头。
……
之后的几天，白玉堂干脆住进了展昭的卧室，因为那几株牡丹全数栽到了展昭厢房门口，住得近，也就方便管理。自此白玉堂变得异常勤快，起早摸黑伺候着那几株牡丹，像是在呵护着什么珍宝一般。这让卢珍诧异不已：以前在陷空岛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位五叔对这几株花这般上心啊！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展昭回来的前一天，开封的一夜风雨将那几株牡丹吹得稀烂。
那天，白玉堂看着被风雨打的七零八落的青龙卧墨池，怔然了好久，才无语轻叹：
“终究改不了命运吗？不！白玉堂不信命！我一定，一定要……”
拳，仅仅握起，又无奈松开。
……
天色渐被墨染，晕开了一块又一块的墨色，入夜的开封府也掌起了油灯。刚回来的展昭就这样披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属于他的卧室。
卧室的窗子透出了一抹温馨的灯光，不用细看，展昭就知道，这个时候会在他的卧室中的人，只有那么一个。
玉堂……
那抹白影静静的伏在桌子上，昏黄的灯在他的身上笼着一层淡淡的静寂，他的脸埋在了双臂间，展昭看不到此时他的模样，可是依据过往的记忆，那人的睡相，看起来没有往日的狠厉，却会平添一抹天真与安详。
他怎么就趴在这儿睡了？
展昭上前，原想给他披上件衣服，免得他在夜露中着凉。哪知刚一走近，白玉堂便被惊醒了，双眼中透出了凌厉的光芒，直直的望向了展昭。
但是仅仅一瞬，在看清楚了来人后，他便笑了：
“猫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怎地也不叫我？”
几个月没见，他的猫儿似乎瘦削了许多，俊逸的脸上几乎没有半点血色，只是那淡然的微笑总平稳地浮挂在他的嘴角。白玉堂有些心疼，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在了他的脸上，温柔而不舍的摩梭。
展昭微微僵了一下，双眼闪了闪，不着痕迹的微微侧过了头，躲开了白玉堂的手——他……还是不习惯两个人如此相近……
展昭的动作看在白玉堂的眼里，他的眼色不由得暗了暗，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一般，一把拉过展昭，将他拉到了园中。
“猫儿，这几株青龙卧墨池，我是专门带来给你的，谁知一夜风雨，竟毁成了这样……”他看着地上的残絮，神思恍惚了很久，才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又道：“猫儿，你也曾博览群书，你可知这青龙卧墨池的由来，你该是清楚的吧？！”
展昭一怔。他当然知道这花所蕴含的寓意。他的手不由得微微发抖，正想说些什么转移了话题，那有些发颤的手已被白玉堂一把抓住，放到了唇边轻轻一吻：
“别躲着我好吗？猫儿，你该明白的，我——”
手又是一颤，展昭当然明白，他不是傻子，玉堂的心昭然若明月，他怎会不知？这么久以来，这个人从来没有刻意去隐瞒他的心思，这样一颗赤诚的心就这般摆在自己的面前，他怎会不动容？
玉堂手心的温度很高，几乎灼伤了他。
轻轻叹了口气，他紧紧反握了白玉堂的手，双眼不再退缩的回视着他，这一刻，不想在掩饰内心里真正的想法。
“玉堂，我明白的。”
或者，就让他任性这一次吧！
“昭！”
欣喜瞬间点亮了白玉堂的眼，他紧紧的握了握和展昭交握的手，似是要确定这一切不是幻觉。然后，面对着那温润的微笑，他再也抑制不住，将之紧紧的拥入了怀中。
昭，不管前途如何，我定会保护你！决不让那人所说的事情成真！
至少为你，我什么都愿去做，哪怕是……
（章一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