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争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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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尔几乎是下一秒就握紧了手缩回门内。
“糖？”禁闭室很黑，里德尔凑近了也看不清一颗颗被油纸包裹的是什么，不过空气中散发的甜味足以让他判断。
对于孤儿院的孩子来说，糖果不如巧克力稀有，但还是很难得的。一般只有好心人偶尔做慈善，孩子们才可能分到一两颗糖果。至于科尔夫人，她是不会买糖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的，还不如面包呢。
里德尔绷紧了腮帮，一半因为手心里丝丝甜味的引诱，一半懊恼不如他的哈利却总能搞到好东西。
“是的。我出去了一趟，爱丽丝小姐给了我一些钱。”哈利说。
“她们还真喜欢你，那些修女。连科尔夫人也不讨厌你，对不对？”
“真的吗？”哈利手里晃着篮子，不太确定地反问。爱丽丝是对他很关照，不过科尔夫人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吗？他怎么没察觉到？不过里德尔这么说，哈利也愿意顺着他，循循善诱：“也许吧……我认为她们人都不错，连玛莎小姐也不像她表现得那样不近人情。我想你要是愿意亲近她们——”
“恐怕我不能赞成你的话。”里德尔冷嘲，“我在这里待了十一年，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不了解？”
“那这样就解释不通了，你也说她们对我很友好。”哈利迅速反驳。
里德尔的确没有更好的理由了。他可不愿意承认哈利·伊万斯似乎与生俱来有一种亲和力，让别人不自主的就会对他心生好感。
但是哈利对于自己的这种天赋，似乎一无所知。
哈利虽然感觉不到孤儿院的管理者对自己有什么优待，但是这不妨碍他察觉到科尔夫人对里德尔的特殊对待，不是好的那一种，也不能算差，很微妙。硬要形容的话，应该是比较谨慎但也并不放任。比如说，连禁闭都是单独的。再比如，这次特地嘱咐让他去把里德尔叫下来。
这个时候已经离里德尔他们解除禁闭快一个月了，值得一提的是，多一周惩罚的托马斯在厨房干活的时候，总是能在各个角落看见或大或小的蛇对他吐着信子，偏偏还在帮厨们看不见的地方。托马斯被吓得够呛。不到三天就发起了高热，全身发抖，嘴里还说着胡话。科尔夫人不得不为他请了医生，托马斯在床上躺了十多天才痊愈，花了一大笔钱，科尔夫人最近的心情真是差极了。
“汤姆！”哈利跑上楼，找到了里德尔。“科尔夫人叫你下去呢！你为什么呆在房间里？”
里德尔正坐在床上出神，两条长长的腿向前伸，上面搭着一条灰色的毛毯。就像哈利第一次在这个房间看到的一样，苍白的脸显得安静又无害。哈利不禁放轻了声音：“汤姆，你在做什么，我们一起下楼吧？大家都等着呢。”
“等着？为了什么？”里德尔懒懒的地抬起眼皮，轻晒一声。“给别人当货品一样挑挑捡捡？我是不会去的！”
说完他低下头，去看膝盖上摊开的书。
“可是科尔夫人说——”哈利为难地试图说服里德尔。“而且怀特夫妇看上去很和蔼，我想见一面也不是——”
“闭嘴！”里德尔厉声打断，“那个老妖婆以为我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那可就错了！”
“汤姆，别这样说。”哈利不高兴地皱起眉。不愿意听到里德尔这样称呼科尔夫人，在他看来，科尔夫人虽然严厉，但毕竟尽职尽责。
“难道不是吗？！我知道，她一直认为我不正常，如果我被带走，她一定会躲在办公室里，高兴地喝完她柜子里藏的杜松子酒！哦，说不准还会给你们准备顿好的庆祝一下，那样你们可就赚到了对不对？”里德尔以一种自以为是、嘲弄的口气说道。“这里的所有人估计都巴不得我离开，可是我偏偏不让你们如愿！”
哈利眉毛都快纠到一起了，眼里的绿色都变得深沉。
“你太偏激了，汤姆。科尔夫人只是希望有人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能来领养孩子的人家条件不会差。”哈利深深吸了口气后开口，语速很快。和里德尔接触这么长时间之后，越来越发现里德尔思想偏执，再这样下去，他真怕他会忍不住发火。“你不应该这样说，我觉得，你总是把别人想的很坏。”
“难道我需要将一个时时刻刻，想把我送进疯人院的人想象的很美好吗？！”里德尔冲着哈利怒气冲冲地吼道。
里德尔扭曲的神色让哈利心里一惊，哈利忽然想到了那把高高大大的椅子，他也这样看过去了。怪不得，哈利的房间就没有椅子，而且这看上去是从楼下哪个修女甚至是科尔夫人的房间里才会有的家具。但是哈利也只是愣了一下神，所有的思绪闪过也不到两秒，随即以不低于里德尔的声音吼回去：“是这样吗？！那我倒觉得你应该安分点儿！安分一点儿！明白吗？！”
哈利的胸脯剧烈的起伏，双眼紧紧盯着汤姆·里德尔。
他一定懂他的话，哈利知道。
果然，里德尔怔了一瞬，眼里的疯狂渐渐平静下来。他在认真掂量哈利的话，清晰、审慎的目光一瞬不错地和哈利对视。他在猜测，哈利的意思……难道是他太不小心，被伊万斯看见过一次？可他从没有被其他人看见过，况且哈利真的看到了什么违反常规的事情发生，他怎么会不去告诉其他人？
“你能说清楚点儿吗，哈利？事实上，我的确——”里德尔努力用和之前判若两人的口吻说道，他得问清楚哈利究竟知道了什么。
然而这时轻轻的扣门声响起，哈利和里德尔不约而同地朝门口看去。
琳达在黑色和绿色的两双眼睛的注视下不知所措。“抱歉打扰你们了，科尔夫人让我来看看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没什么，我们现在就下去。”哈利立刻说。哈利进来后没有关门，也不知道琳达来了多久。哈利又看向里德尔，里德尔脸色不大好看，显然他们想到了一块。“汤姆，我们走吧。”
里德尔不出声，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哈利上前两步，手试探地在里德尔的手臂上方停了一秒，见他不排斥，才拉住他。“汤姆？”哈利催促着。
里德尔用另一只没被哈利抓住的手慢吞吞合起书，掀开毛毯。
“哈利，我先回去了，你们快点儿。”气氛有点儿怪异，已经不去想他们为什么吵架的琳达扔下一句尖细的话语，拎着裙摆急忙地跑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争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