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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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顾桑背对门坐着，听到屋外传来声音，便起身欲走开，谁知季晔却握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足以令她不得不回过身。
“等下。”
冬季衣服本就穿得多，里一层外一层的，可是被季晔握住的手腕却感觉到一股灼灼的异样感，顾桑垂眸，睫毛映出一片阴影，不由的奇怪：“怎么了？”
季晔站起身，足足高了顾桑有两个头的他，面对顾桑而立，似墙体一般挡住了顾桑的视线，声音淡而温和：“钗要掉了。”
“哪里？”顾桑轻轻蹙眉，伸手就要去摸，却没有摸到季晔说的那支钗，季晔不由的摇头，抿唇宠溺一笑，握住顾桑在头发上乱动的手，道：“让本王来。”
顾桑脸色一红，便配合的稍稍低下头去，任由季晔帮她弄钗，只觉得他的手轻轻地在她的发间游动，温柔而有耐心，白净修长的手指不时碰触到顾桑的耳后、肌肤，微微的酥痒令顾桑浑身发软，失神了好一会儿。
“好了。”季晔也不懂自己，明明第一次便插好了，他却将钗来回插拔了几次，手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顾桑馨香的发间，慢慢地将视线投到顾桑的脸上，见她垂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他面前，整个人粉嫩粉嫩的，不由的伸手轻担住她的下巴，好笑道：“低着头做什么？”
顾桑的下巴被季晔这么轻轻一抬，倾城的容颜便亳无遮拦的迎向季晔，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一双水漾灵动的眸子清澈无暇，在季晔的眼里顾桑的美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直击心扉。
顾桑这才发现与季晔站在一起，她永远只有仰望他的份儿，身高只到他胸前的位置，哪里需要低着头让他帮忙弄钗呢，不由的觉得自己是挺好笑的，就像季晔说的——到底干嘛要低着头啊？
季晔垂眸锁住顾桑，那双幽深幽深地黑沉沉眸子似乎有某种无法抵抗的魔力一般，叫顾桑控制不住地被吸引、被沦陷。
四目相对之时，两个人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情愫，心里升起的某种奇异的感觉，是很早之时就已埋下种子，却在此刻发芽，心中某个被锁住的地方咔哒一声打开了，一瞬间两人的眼眸里只剩下彼此，还有心跳加速时，那一颗温暖而躁动的心。
顾桑最先扭脸看向一旁，季晔捏住她下巴的手并未松开，但只是轻轻触及着她的皮肤，未曾用力，所以她亳不费用的转过头，不去看季晔的眼睛，害怕这种氛围再继续下去，她便沦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只是如此静谧的二人时光，顾桑显然是很享受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不希望任何一个人进来打扰，包括素锦、惠兰，还有送晚膳的孙师傅，只是时机不许，素兰他们的脚步声就响在门外不远处。“殿下，晚膳要送进来了。”
季晔却没有顾桑的顾虑，见她眼神躲闪地扭过头去，不禁暗自一笑，薄唇轻合，冷洌出声道：“都退下。”
原本近在门口的脚步声，在季晔出声的瞬间，脚步声戛然而止，却又突然再次响起，像小跑似的脚步声越跑越远，直到消失。
季晔黑眸越眯越紧，浓浓的深情从眸中溢了出来，从他发觉顾桑已经进入他的生命的那一刻开始，便等着这一天，克制隐忍着自己的情感，不莽撞也不跋扈，只是有意识地慢慢引导着顾桑敞开心扉向他靠近。
如今，效果显然是卓著的。
季晔轻动手指，在顾桑的下巴处来回游走，细腻光滑的触感令他不肯停手，饶有兴趣地看着睫毛轻颤的顾桑，缓缓开口道：“告诉本王，现在还担心什么？”
顾桑觉得自己脸烫的要命，任由季晔挑逗似的在她脸上抚来抚去，她的身体却像僵住了一样，动都动不了。
咬了咬唇，顾桑逼迫自己尽量保持镇定，不能被美□□惑：“殿下把人撵走了，难道您不是来吃晚膳的？”
季晔微微一笑，仿佛春风拂过水面，伸手在她的鼻尖轻轻一刮：“桑桑难道没有听说过，秀色变可餐也。”
若是在现代，仰或是大齐，有哪个男子突然对她说秀色可餐，顾桑会觉得这个人太变态太猥琐，可是季晔那么一说，不管是神情还是音调，听着看着都觉得特别正经，不仅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心里甜滋滋的。
顾桑被季晔一带，也抿唇一笑，抬起眼眸道：“再秀色可餐，能填得饱肚子吗？”
季晔若无其事的扬起俊眉，唇角一勾道：“人已经被本王赶走了，桑桑说该如何是好？”
顾桑还是第一次见季晔这般样子，跟他平时的孤傲冷漠的形象相差太远，简直让顾桑无力招架。
“那就再叫回来。”
“本王的命令，他们现在还敢回来？”季晔身影一转，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高贵的气质不减丝毫，追上一句道：“况且，人已走远，叫不回来了。”
顾桑心知季晔说的不假，在这座府内，季晔就是天，是大过一切的天，他的话就是圣旨，无人敢逆，方才他让他们退下，估计这会儿几个人都已经退到碧亭边候着了，拎着食盒、吹着寒风，想想就心疼。
“我去叫他们回来吧。”
季晔黑眸微眯，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顾桑摸不透他的脾气，便试探着迈出一步，却忘记手腕仍被季晔握着，身子迈出去一步又被季晔拉了回来，促不及防的跌入季晔的怀抱，把顾桑花容失色，不由的惊呼了一声。
季晔倒是一副事先预算好的模样，稳稳的接过顾桑轻盈的身子，钳制住她动弹不安的身体，一向不露情绪的面容此刻无比认真，道：“桑桑，不想与本王单独呆在一起？”
顾桑被季晔抱在怀里，呼吸里全是他清洌好闻的气息，尴尬地解释道：“没有……”
“那是不信任本王？”
“殿下救过我，当然值得信任。”
季晔的声音沉了沉，“还想着肃王？”
“怎么可能！”顾桑的回答亳不迟疑，肃王是她穿到这里后，第一个令她觉得厌恶的伪君子，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碰见了，怎么还会想他！摇头斩钉截铁地道：“我发誓，绝对没有。”
季晔对这个回答似乎很满意，甚至说早已料到顾桑的这个回答，从近些时日他观察来看，顾桑对肃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情感，所以几日后肃王大婚，他竟没有半点儿担忧之感，想到这里，季晔的眉眼不由的溢上了淡淡的笑意：“那为何总躲着本王？”
“我……”顾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她能说没有刻意地躲季晔吗？她是有的，她从未打算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即使面对英俊帅气又温柔多金的季晔，心里由最初的感激到好感再到淡淡的想念，也未停止过想要过穿回去的念头，既然如此，又何必留下一份牵挂和念想在这里呢。
季晔望着咬唇不语的顾桑，长睫垂下，覆盖住她璀璨如星辰的眼眸，半晌在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看来他的这次主动出击，火力不够猛，还需要加以巩固，缓缓地开口道：“本王十岁随父出征，十四岁独自领兵征战南越，十八岁封为亲王，二十岁讨罚湖西叛军，二十六岁扫平夺位之乱，其间有有伤有背叛有杀戮有不为人知的黑暗有生离死别，本王从未怕过，也认为一切的争夺杀戮都是再正常不过，也自负这天下没有本王平定不了的事，唯独对你，本王没有这样的自负。”季晔目光幽幽，黑眸里射出来的光芒不似平日那般冷寒凌厉骇人，却无比坚定笃然和柔情，令顾桑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崇拜感的同时，又无比的暖和踏实。
“本王承认，一开始因你是顾将军之女、顾林之妹，本王才将你接至府中多加照顾，然而不知从何时起，来月白苑看你已成为一种习惯，是不想改的习惯，在你这里呆的时间越久，越不想离开，即使是坐在这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本王也甘之如饴。”季晔说到这里，忽而勾唇淡笑，在遇到顾桑之前，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如他的几位兄弟一样，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本王自懂事起，便知道人心亦变，所以本王不信任何人不信天亦不信命，但本王愿意信你，桑桑——” 季晔目光灼灼的望向顾桑，音调暖暖，有着惑人的魔力：“与本王携手共度余生，你可愿意？”
顾桑直愣愣地望着季晔，澈清的眸子一眨不眨，直到季晔又“嗯”了一声，她才迟迟反应过来，季晔说的这些话，是在向她表白？
顾桑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表情，也许是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整个人是懵的吧！顾桑只知道季晔说完这些话后，她根本连拒绝的能力都没有，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她渐渐萌生出想在这里与季晔厮守一生的念头。
只是在那之前，顾桑觉得有些事，还是先谈开的比较好，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即使季晔是她倾慕之人，是京城那些深闺小姐们的恨嫁对象，她还是认为应该把自己的缺点早点曝露出来。
“我是顾家的人，殿下不怕于你不利？”
“若是怕这个，本王当初何必接你进府。”
“我性子平淡无奇，不会像别人一样哄殿下开心，日子久了，殿下不觉得我乏味？”
“本王性子冷漠无情，扯平。”
顾桑莞尔：“不开心的时候，会耍些小脾气、无理取闹一下，殿下不恼？”
“只要不过分，本王都可以接受。”
“怎样算过分？”
季晔脾气特好的解释道：“不至于在外人面前让本王下不来台即可。”
顾桑笑笑，季晔说的情况肯定不会出现，耍小性子无理取闹那也是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在外人面前，她肯定是站在季晔身后支持他的那一个，不仅要维护季晔的亲王形象，也要维护自己的形象嘛！
季晔垂眸，望着怀里的顾桑笑道：“还有么？”
“嗯……还有……”
顾桑被季晔看穿了心思，不由低下头偷笑，她也觉得自己有些神经，弄的跟婚前谈判一样，无趣极了，正想着算了不问了，却感觉头顶一暗，下巴被人轻轻捏住抬了起来，季晔俯身贴着她的耳畔，低沉醇厚令人意乱情迷的男声缓缓地道：“你爱吃辣，本王也不恼。”
顾桑脸一红，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季晔捕获了双唇，他的双唇微凉，极是耐心缠绵地吻着她的唇，轻柔中又带着蛊惑力，循循善诱地引导着她，使她慢慢地开始回应，伸出玉臂缓缓勾住季晔的脖子，双唇无意识的回应着他的吻，气息酌热，耳鬓酥麻，却又不肯喊停。
顾桑从不知道，原来接吻也可以如此美好。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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