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记忆--上课》太白

1、开学了

　　开学了。
　　林平迈着轻松的步子，来到第六中学。在门口，他被胳膊上带红箍的三名学生给拦住了。他这才注意到，被拦下的还不止他一个。有好几个学生同样被拦在校门口。大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低声议论着。
　　“为什么不让咱们进校门？”
　　“不知道。”
　　“他们还挺厉害的哪！”
　　“林平，你也在这儿哪。”
　　林平寻着声音扭头，看见申光辉站在自己身后。
　　“是啊。人家不让进门。”林平说。
　　“我跟他们说说试试。”说罢，申光辉紧走几步，来到校门边。
　　“值日生同学，我们俩是新生。”说着，他拉了一把林平。接着又讲道：
　　“可不可以先让我们进去？”
　　“啊。是新同学呀！哪个班的？”三名学生中有一个女生微笑着问。
　　“我们今天第一天上学。还不知道分在哪个班呢！” 申光辉连忙回答。
　　“噢。那给他们登记一下，让他们进去吧。”一个胸前带团徽的男生吩咐着。看来，他可能是负责的。
　　当林平他们终于迈进小门的一瞬间，等候在那儿的六七个学生朝值日生们叫喊起来：
　　“凭什么让他们进去，不许我们进？”
　　“我们也是新生！”
　　“怎么回事？”一位年长的小个子男人向门口走来。
　　“校长，这些同学不知道是哪班的。无法登记。可他们非要进来。” 胸前带团徽的男生回答。
　　“让他们进来。新生班已经分好啦。”校长说着，用手指着身后不远处教学楼的墙上。
　　没等值日生打开大门，学生们就从小门挤进来了。
　　林平和申光辉来到教学楼前面，见这里帖着几张大红纸，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毛笔字。仔细一看才知道上面写的是新生的名字和所在的班次。
　　“林平，我在一班。你呐？” 申光辉问。
　　“我还没找到呢。”林平抻着脖子，眼睛紧着踅摸。
　　“在这儿，一年级二班！” 申光辉指着第二张红纸叫着。
　　“咱们还是没分在一个班。”林平有些惋惜地低声说着。
　　“没关系。咱们还可以一齐上学嘛。再说，我哥和你是一个班的。”
　　林平顺着申光辉的手势，定神望去，果然，申家辉的名字也在二班。同时，
　　原来小学五（一）班的杨欣涛、张君刚也被分到二班了。当然，绝大部分五（二）班的同学都分到二班了。
　　一年级的教室都在教学楼的一层。二班的教室紧挨着楼门。林平走进教室，里面已经有十几个学生了，他们在相互亲切地交谈着。
　　“梁兰玲，咱们又在一个班啦！”吴林琴兴奋地叫着。她是个小胖子。她的皮肤比较黑一些，圆圆的胖脸上有一对小眼睛，蒜头鼻子，厚嘴唇；粗壮的胳膊，敢和男同学比试臂力。
　　“康美也在这个班哪！” 梁兰玲甩了下辨子回答。她的两条辫子又粗又长，两只黑眼珠，闪闪发光。
　　“何明生，你也在这儿啊。”梁明喊道。他高个子，长圆脸，一对剑眉下有两只滴溜圆的眼睛，眼仁很黑。
　　“咱班同学在这个班上占三分之二哪！” 何明生露出得意的表情。
　　“你们好。我叫刘振燕。原来在第一小学。”一个皮肤白皙，圆脸尖下巴，大眼睛，薄嘴唇的女同学向旁边的女生自我介绍着。
　　“我…我叫于悟省，原…原来在…第五..小学上学。”一个小脸盘的男生在一旁说道。他说话有些结巴，俩眼睛总是一眨一眨的。
　　“林平，你也来啦？咱们还在一起啊！”何明生高兴地朝林平走过来。
　　“咱班的同学还真不少哇！”林平很感慨。
　　“坐哪啊？”杨欣涛自言自语。
　　“管它呢！先找个地方坐呗。”申家辉说着，坐在中间一排最后一个座位上。
　　这时，铃声响了。同学们就近坐下来。门口出现了一位女教师。只见她白胖的圆脸上，嘴唇下方有一颗突出的痣。眼睛不大，目光却很敏锐。当再次响起铃声时，她走上讲台。她环顾教室，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册子，抬起头开口讲道：
　　“同学们，咱们大家认识一下，我叫胡慧博。从今天起，担任你们的班主任。现在我开始点名。念到名字的同学，请站起来。康美。”
　　“到。”康美从靠门口的那排第6个座位上站起来。
　　“张君刚、陈家辉、杨建淮……”胡老师接连不断地叫着同学们的名字。
　　被叫到的同学一个接一个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咱班一共46名同学。从今天开始大家就学习生活在一起了。大家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团结一致，为我们新的班集体争取好荣誉。”胡老师合上花名册，对同学们说。
　　“接下来，咱们分一下组。从左边算起，共6个小组。同学们按小组排列座位。我念到谁的名字，谁就坐过去。王正中、陆亚军、林平、李永秀……”胡老师开始安排同学们的座位。
　　教室里顿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和搬动椅子的声音。几分钟过去，一切恢复了平静。胡老师又说：
　　“下面咱们选班长。为了做好班集体工作，准备选两位班长。现在大家可以提名。”
　　说完，她走到讲台的前面，手里还捏着一根白粉笔，来回渡着步子。等待同学们发言。
　　课堂里出现一阵嗡嗡声，同学们相互议论着。前排的扭过身，探着头和后面的同学小声说着；同桌的相互头对头地谈论着，中间坐的同学，有的还向旁边伸长脖子参与别人的谈话。
　　“谁提名？”胡老师大声问着。
　　“陈家辉。”杨欣涛站起来说。
　　“康美。”吴林琴说。
　　“还有提的没有？” 胡老师又问。
　　教室里鸦雀无声。
　　“那就表决吧。同意陈家辉的，请举手！” 胡老师在黑板上写上了俩人的名字。
　　二十六只手举起来了。
　　“同意康美的，请举手！”
　　刚才放下的手又举起来了。
　　“好。多数同学同意他们两位同学当选班长。” 胡老师站在讲台后面说，
　　“那我提议康美为正班长，陈家辉为副班长。大家鼓掌欢迎！”
　　课堂上响起一阵掌声。
　　这时，下课铃响了。
　　“各组组长由各小组自己选举。然后报上来。下课！” 胡老师最后讲道。
　　林平随着同学们走出教室，来到操场上。这个操场不太大，一条小水渠环绕在操场周围，成U字型。水渠的西面有一个厕所，西北面是开水房；水渠正北面就是学校食堂，东面有一排平房是学生宿舍。操场上有一对篮球架，一些男同学在打篮球，不时传来嘈杂的说话声。女同学们有的在跳绳，有的在踢毽，还有的在玩拽包。林平站在水渠边的树荫下观望。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林平转过身来，见陈家辉抱着篮球，朝他走来。
　　“玩会篮球吧。” 陈家辉邀请着。
　　“你玩儿吧。一会儿就上课啦！”
　　“活动活动，没关系。”
　　见林平没有动，陈家辉就向操场跑去。
　　不一会儿，上课铃响了。操场上的同学们陆续朝教学楼走去。林平也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回教室。第二遍铃响过，教室里安静下来。胡老师捧着一摞书，走上讲台。跟在她身后的是康美和王乐平，他们每人同样抱着一摞书。俩人将书放在讲台上，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同学们，咱们现在发课本。我叫到名字的同学上来，把你们小组成员的课本拿去，发给同学们。王正中、吴军茹、陆亚军、邹维、曾红霞、臧应如。” 胡老师吩咐着。
　　随着胡老师点名，6位同学逐一走上讲台，从老师手中接过课本，返回身挨个儿发给同学。课堂上响起翻书本的声音和部分同学的议论声。林平从陆亚军手里接过课本，马上翻阅着。中学的功课比小学多。有语文、俄语、代数、政治、物理、动物、地理、历史和社会发展史等，这些是有课本的。还有没课本的课：音乐、美术、体育和大字。其中语文、俄语、代数和政治，这四门功课是主课。
　　林平对俄语课本有种特殊喜好，翻开第一页，上面有几个字母，印得跟汉语拼音不大一样。联想到他曾经在陈家辉家看见过陈铁荣复习俄语的情景：只见她捧着课本，嘴里发出“滴里嘟噜”的声音。他很好奇，就凑过去问道：
　　“大姐，你在念什么呢？怎么那么好听？”
　　“我在读俄语单词。” 陈铁荣目光离开课本，抬起头回答。
　　“单词？什么是单词？俄语好学吗？”
　　“单词就像咱们汉语中的汉字一样。它们是由不同的字母组成的。有的单词字母少一些，有的多一些。比如：汉语说，‘你好’俄语翻译过去，用的字母就比较多。它念作‘斯德拉司都依捷’。俄语开始比较好学，只要熟记单词就行了。往后学，越学越难一些。学习外国语言，不下功夫是学不好的。将来你上了中学就明白啦。”
　　“中学只学一种外国语吗？”
　　“在我们学校现在只学俄语。四中还有英语呢。”
　　林平边想着当时的情景边翻阅着课本，书本这些他不认识的文字，对他的吸引力很大。他真想马上就熟悉它们。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还看哪？都下课啦！”梁兰玲在一旁大声说着。
　　“啊。下课啦？！我怎么没听见下课铃声？”
　　“早响过啦。”说着，梁兰玲拎起书包，朝外走去。
　　林平这才注意到，教室里已经没有几个同学了。他连忙站起身，从书桌里拽出书包，也向门外走去。
　　说也奇怪，在十五小时，自己就和梁兰玲同桌，现在上中学了，俩人又是同桌。迷信说法叫‘有缘’。大概是吧。林平边走边胡思乱想起来。
　　“哎，低头想什么哪？”
　　林平扭头看，只见陈光辉走到自己身边。
　　“谁想什么啦。我只是在看脚底下的路哪！”
　　“你们今天上正课了吗？” 陈光辉踢着路上的小石子，问道。
　　“没有。只是选班长和小组长，发发课本而已。”林平将书包向背后挪了挪回答。
　　“我们发完书，就接着上语文课啦！” 从陈光辉说话的口气中，林平感觉到他一定觉得有些亏了。
　　“上正课还不好？！我可希望马上就学习哪！”林平讲到这儿，表情显得很兴奋。
　　“看你的架式，还真是个好学生哪！”
　　“难道你不愿意做个好学生？”
　　“那倒不是。我意思是说，本来因为准备升学考试，暑假就少了一半，刚自由了没多长时间，又套上‘枷锁’啦！怪不习惯的。”
　　“没办法，谁让我们是学生呢。学习对我们来说，现在是第一位的。想舒舒服服的玩，只能是寒假啦！”
　　说话间，林平到家了。
　　“上我家玩会儿？”林平询问道。
　　“不啦。我回去睡觉。” 陈光辉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