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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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族野心初露，中原数个村镇被屠杀一空，双方的矛盾日益鲜明尖锐，在这种时候女儿被嗜血族掠走，蜀道行本来已经做了最坏的猜想，但他不愿放弃希望，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被闍皇邀请入城，见到了自己的女儿。
暗夜闍城，盛大的晚宴迎来特殊的客人，闍皇命维特将柳湘音之父蜀道行带入城中，父女相见，蜀道行对变成嗜血者的女儿悲痛不已，敌意杀意，夹杂痛心之意，直扑闍城之主，西蒙却不惊不怒，彬彬有礼的堪称和善。
蜀道行急于讨回女儿，即使她已经成为嗜血族，“将吾女儿归还。”
西蒙轻描淡写道：“这句话见外了。”他看向柳湘音，“夫人，你会选择哪一方呢？”
“我……”柳湘音望望父亲，又望望西蒙，迟疑犹豫，徘徊不定。
蜀道行对女儿道：“湘音，这不是你原来的世界。”
西蒙道：“哪里才是原来的世界，侠刀蜀道行？”
蜀道行怒视闍皇，威胁沉喝，“西蒙！”
西蒙轻轻按了按黑红礼帽，“我这个人，凡事注重礼仪与尊重，一切就好说。”他的语气悠闲从容，对单方面剑拔弩张的气氛视而不见，“蜀道行，西蒙今日以礼相请，有话何不坐下来谈？与你武力相对，非吾乐见。”
蜀道行没有理会对方，直直看着女儿的眼睛，亦喜亦悲道：“湘音，你的双眼已能视物？”
柳湘音轻声道：“是大人替我治愈。”
西蒙扫了柳湘音一眼，“你应该有很多话与父亲说说吧。”他体贴的背过身，似乎是要为久别重逢的父女留下谈话的空间。
柳湘音抬起头看向父亲，一段时日不见，蜀道行竟然已经憔悴了这么多，她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被掳入闍城，但……
“爹，闍城将是我长留之处。”她声音柔和，却坚定不可动摇，“这不是你该来的，你安心回去吧。”
“湘音，”蜀道行顿了顿，似乎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柳湘音摇摇头，“我要留下，而且，武林不会接受现在的我。”
蜀道行劝道：“湘音，人是为自己为家人存在，非是为武林观点。”
柳湘音依旧摇头，她不曾像这样不容置疑的坚持一件事，“就算这是黑暗的世界，也是我甘愿存在。”
蜀道行握紧拳头，悔痛不已，“从头至尾，是我不该去赴那场约。”
父亲痛苦自责的样子落入眼中，柳湘音微微颤了颤，但她不能……她不能……
“爹，回去吧。”柳湘音忍不住催促，“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湘音了，回到你的世界。”
这句话说出来，柳湘音有种心惊胆跳的感觉，但那是她的父亲，这是她必须做，也是唯一能做出的提示了。
回去吧，回去吧，快回去啊！父亲，这黑暗的世界，不是你能可踏足的所在，快离开！
蜀道行望着女儿，他隐约察觉柳湘音的焦虑，但他无法放女儿一个人留在这冰冷而黑暗的世界之中，“我岂能留你在此？”他决不能留她在此！
闍皇这时转过身来，“你想将她带走，也非不可。”
“大人！”柳湘音焦急不安的看向西蒙，急忙向他走近了几步，似乎在用行动表明自己不愿意离他而去。
西蒙没有看她，继续陈述道：“你只是让她更痛苦罢了。如方才所说，武林人无法接受她，为什么原因蜀道行你明白吗？”
“哼！”蜀道行的杀气再次显露出来，“这一切是你造成！”
“是你的离开。”西蒙的声音冷静而平稳，他不是在反驳，而仅仅是说明一个事实，“是缘分，更是情愿。”
蜀道行沉默了，他无法对这话做出回应，是他没有照顾好女儿，这是他的责任，是他的罪过，而且如果湘音真的想要留下，他难道能够忽视女儿的意愿强迫她吗？
没有办法接话，他只能看向自己的女儿，徒劳的试图唤回她，“湘音！”
柳湘音的表情冷静到冷漠，“爹，请你原谅女儿的不孝吧。”她淡淡的福了福，不愿意再和蜀道行多说什么了。
蜀道行道：“我只告诉你一件事，聂求刑……他尸骨未寒！”
柳湘音干脆转过身，曾经的爱人身亡，甚至是为了自己身亡，对她似乎没有多少触动，她的心已经全部悬挂于身边英俊优雅的皇者身上了。
“逝者已逝，男人可以再续缘分，女人因何不可？你可以抛家弃子，为何他人不可为自己过得更好？”西蒙似是好意的劝道，“蜀道行，这不是挽回子女之心的好方法，放他们走吧，是时候了。”
闍皇看似无意的话却如利剑刺穿蜀道行心中的疮疤，他踉跄了几步，“何谓抛家弃子，何谓一心悬念，何谓有家归不得？”他激动而悲愤，提高了声音喝问，“你明白只能在远处看着自己最爱的家人，却不能上前相认的真相与痛苦吗？！你不明白，西蒙！”
闍皇对他的激动的情绪全无回应，“让自己陷在这种困境的，才是愚者。”他带着些轻蔑的傲慢道，“由你的口气，是十数年的痛苦，但为何你没去思考解决的方法？现在，她已是吾族的人，更是我的妻子。你，忍心再让我的妻子，又一次面临破碎的家吗？”
蜀道行身形一晃，“如果事情能简单解决，又岂有今日？”西蒙的话让他终于无法招架，他当然不允许自己的悲剧再在女儿的身上重演，蜀道行的语气只剩下深深的疲惫，“我能明白，你是皇者，非是情义中人。”
西蒙对这句话不置可否，他见蜀道行的气势已经消失了，便吩咐道，“维特，带蜀道行离开吧。”
蜀道行不甘心的强调，“我不会放弃。”
“我敬你是湘音之父，所以闍城大门为你开启。”西蒙似提醒又似告诫的说，“该有的尊重与礼仪我已给你，望你能平心静气，来探望你的女儿，而非武力相向。”
隐藏在帽檐阴影下的双眼闪过意味不明的暗芒，闍皇看着蜀道行握紧刀柄，对女儿道：“你连回头再看父亲一眼，再与父亲讲一句话也不肯了吗？湘音！”
但柳湘音依旧只是低着头，背对着自己的父亲，没有任何回应。
蜀道行无法、无奈，重复道，“吾会再来。”
维特将他带出闍城，同时二楼一扇窗户中飞出一道银白光芒，紧随二人而去。
西蒙看见那道光芒，眉梢微微一跳，对柳湘音道，“夫人，你表现的很好，很有感情，先回房去吧。”
柳湘音乖顺的点头，顺从的仿佛没有自主意识的木偶。
闍皇随即就化光拦下追在蜀道行身后的人，不耐的质问，“你想做什么？！”
被拦下的冰爵语气理所当然，仿佛这是件根本无所谓的小事，“身为效忠于你的第二人，我有权利选择一个属于我的卫士吧！”
事实上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闍皇也根本不会关心这种小事，但这一次，他冷冷道，“谁都可以，獨他不可。”
禔摩明知故问，“为什么？”
西蒙反问道，“他是柳湘音的什么人？”
“哈，哈哈哈……”禔摩觉得滑稽一般大笑起来，“闍皇西蒙，何时注意起这尘世的伦常，真是神奇啊！”
嫉妒让人失去冷静与敏锐，闍皇当然不是因为伦常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拦阻，难道他特意请来蜀道行真是为了让他一叙父女之情？
“禔摩啊！”西蒙对冰爵的任性感到一点不耐，“我的行为准则，是由你判定吗？”
带着威胁的口吻让禔摩沉默下来，西蒙斥道，“别使我蒙上不悦的色彩，回去！”
禔摩忍不住上前一步，对于他对柳湘音的态度感到荒谬而无法接受，“……你就如此偏执？！”
闍皇对此不屑否认，“唯吾独尊的人，心，皆偏向啊。哈！”
他看着禔摩愤愤然的回到了房间，计划在心底流过一边，按按礼帽循着柳湘音的气息离开。
素月高悬，奇花争艳，闍城的花园之中，柳湘音抚着雕刻华美纹路的石柱默默无言。闍皇同化她的时候保留了她自我的意识，虽然如此她也不可能反抗闍皇，但看到父亲伤心痛苦的模样，悲伤还是无法抑制的泛上来。
她不知道闍皇在算计什么，她只能按照那个男人安排的一切去做，但愿父亲不要再来了，千万不要再来了……
西蒙缓步走近，安抚的轻拍柳湘音肩头，“伤心正是伤体，放宽心。”
柳湘音黯然低声道：“情分，是无法瞬间忘却。”
西蒙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方才的温柔似乎从不曾存在，“我的容忍度有限。”
柳湘音吓了一跳，闍城的皇沉稳难测，也喜怒无常，没人能摸清他的想法，但深入血脉中的本能让他们忠诚而敬畏。
她上前几步，惴惴不安，“大人。”
闍皇一挥手，在一边静候的嗜血者上前拜见，驱魔人对闍城的行动造成了一些麻烦，属下诚惶诚恐，但这其实并不被西蒙放在心上，当初驱魔人强盛时他能将其族灭，何况现在不过两只跳梁小丑。
处理完公事，西蒙执起柳湘音一只手，“夫人，人生在世伤心难免，但是，”他话音一转，温和瞬间变成严厉，“我不喜欢停不了的悲伤气氛！你要记得！”
“啊！”柳湘音有点害怕，“你生气了。”
“休养、包容、耐性，”慢慢数清要求后，他冷冷道，“记住我所说的每一句话！”
说完他便拂袖而去，冷漠的态度让人分不清往常是否有过温和，柳湘音望着他的背影，惶然无措，“我该怎样办？”
她从心底深深的畏惧着这个男人，但又难以控制的被他吸引，那是黑暗的主宰，是黑暗子民们天生就要追随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