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主人与狗的成长进化》宁宇寒

30、30.坠落的曾经，和信仰

　　那是阿道夫·k·威兹曼，是属于天生的王者。即使自己身为石板也不可能如此快速的接受来自石板的力量改造和记忆传输，可是他却能。
　　不是属于自己的能力，却能使得自己如此的自豪与骄傲。
　　天空中突然出现的那把漂亮的通体流畅的巨大的剑，也引起敌方飞机的注意，他们无法预知是何武器，只好迅速撤退。
　　只是，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小黑嘴角下沉，紧紧地抿住。蓝黑的眸子如同漩涡般环顾四周，比如生死不明的少年，比如不断释放力量的德累斯顿石板，又比如将克罗蒂雅紧紧抱在怀里抽泣的威兹曼。
　　据他所知，白银之王的石板所体现出来的能力是重力的操控以及不老不死的不变的特性。然而最后的特性只有属于白银之王自身才拥有的，其氏族并无法分享。
　　威兹曼……选择了用力量来维持克罗蒂雅的生命，他不断的往克罗蒂雅的体内输送力量，可是小黑却能感觉得到克罗蒂雅的生命力渐渐减弱，威兹曼不甘心，咬着牙太阳穴青筋暴起却依然坚持。
　　够了……这样下去……你也会死……他伸出手想要制止他，却从威兹曼的手臂中央穿过，他恍然后退几步，盯着自己渐渐透明的手发愣。
　　这是……要消失？还是……记忆的结束？
　　耳边传来轰隆的声音，让他以为敌机再次袭击，却发现在威兹曼身后的德累斯顿石板撒发出光芒。赤青绿白金灰的光芒交相辉映，传来强力的力量使得石板剧烈的震动着。
　　“咳咳……”原本掉落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少年，用全力支撑起身体，冲着威兹曼在的地方吼叫着。“威兹曼！！住手吧……”
　　“克罗蒂雅已经……”他无力又懊悔的一拳砸向地面。“已经……”
　　“阿朗，乖。不要吵。”威兹曼隐忍的抱着失去体温的克罗蒂雅，温柔而迷恋的抚摸着她的脸庞。“姐姐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她只是睡着了……”
　　“威兹曼……”少年的声音越发无力和艰难，他不知道刚才德累斯顿石板显现出的异样的变化是什么，可是他能感觉到德累斯顿石板再次从他身体中吸收力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让他无法支撑。
　　它在召唤他，它需要他以它融为一体。这种强力的召唤，让本身身为石板的他无法抵抗，眼睛前仅有的道路便是沉沦。
　　可是，眼前的威兹曼是他唯一放不下的。他抱着克罗蒂雅痛哭，是少年与他相识后第一次见到，原来一直在笑着的威兹曼也有这样悲痛心扉的神情。
　　可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他只是石板，不是神。他不能复活克罗蒂雅，不能复原这座美丽的城市，甚至不能选择自己今后的道路。
　　克罗蒂雅走的是如此安详，除了脚上有些许扭伤，脸上的污垢被威兹曼用手擦试干净，身上沾染了灰尘，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伤口。
　　少年忍着痛苦用最后的力量穿过白银的光圈，探视克罗蒂雅体内，却被震惊的张开嘴巴久久不能出声。
　　……克罗蒂雅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活着的希望，她的体内已经被化学物质所侵蚀，肺部胃部甚至是心口都出现焦黑的物质。少年说不出是什么，却能知道，这种东西与之前筋骨德累斯顿石板的物质属于一类。
　　他记得在此之前克罗蒂雅曾经找过他。
　　【阿朗，实话告诉我，你对阿道夫是认真的吗？】
　　【为什么这样问？】
　　【回答我！】
　　【当然。】
　　【那么，阿道夫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们能幸福。】
　　【什么意思？】
　　【啊哈哈哈，没有啦。只是我巧妙的当了一次媒婆感觉到很开心。】
　　所以……那个时候她才会这么说。他没有注意克罗蒂雅目光带着眷与不舍却终究化为祝福和无言。
　　从出生被父母捧在掌心，她是目中无人骄傲蛮横的小姐。直到她这个弟弟的出生，小巧而柔软的爪子将她小拇指握住，用清澈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看着她，倒映出她的身影的那一刻，他就决定要好好对待这个弟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不会让他受到伤害，这是自己身为姐姐的责任，而如今她已经做到。
　　当然，有些许的遗憾……便是没有看着威兹曼爱上自己爱的人，并肩携手，一直到白发苍苍时的样子。
　　不过即使这样，能死在她爱的弟弟怀里，她已经知足了。
　　就像小时的她抱着威兹曼一般，如今，却是反过来。
　　他的弟弟……终于长大成人了，终于可以放心了。
　　父亲母亲……
　　克罗蒂雅的眼角滑落一滴眼泪，被威兹曼抓着的右手无力的垂下去。
　　威兹曼声音与呼吸瞬间停滞，瞳孔无法对焦颤抖着，嘴唇蠕动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呐，阿道夫，我们来玩捉迷藏吧？你来抓我？如何？】
　　【好。】年幼的他笑眯眯的转过去，闭上眼睛数数。
　　【数到十才可以转过来哦！】
　　【嗯！】
　　一……二……三……六……九……十……
　　终于转过身的他，却没有找到与他捉迷藏的她，于是一个人委屈的蹲在角落里抽泣。
　　【呐，阿道夫，我在这里，别哭。】温热的指尖划过脸颊擦拭眼泪，他扑到克罗蒂雅身上，紧紧抓着她的衣服，抽泣。
　　泪眼朦胧之中，他看到克罗蒂雅逆着光，微笑。【阿道夫，我会一直陪着你，走丢的时候……】
　　【会找到你的。】
　　骗子……如今是你自己抛弃了身为弟弟的我，抛弃了被你开玩笑称之为累赘的我。两个人的游戏，终究只剩下一个人，站在夕阳下，安静的回忆着过去。
　　“小白……”持续接连不断来自德累斯顿石板的强制吸收力量，让他腿脚发软，清醒已是全部的力气。他看着包裹威兹曼的白色光圈渐渐减小最终微弱的消失，而威兹曼却没有任何动静。
　　少年四脚并用，努力朝他爬去。身上的衣服脏皱的不成样子，他也不在乎。眼睛上包裹的纱布滑落，露出一只眼睛。他看不清眼前的食物，只能依靠模糊的影子判断，然后爬过去。
　　威兹曼说过，克罗蒂雅是他的信仰。他不崇拜神，却感谢神降克罗蒂雅送给他。可如今，是他逆天想要与威兹曼厮守，导致罪责降临。而神之虐，却将克罗蒂雅收回。那是威兹曼快乐和回忆的源头，为什么要如此做……
　　难道他们两个人，注定不可在一起吗？德累斯顿石板颤动了一下，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强力的吸收他的力量，依旧召唤着他回归。
　　少年巍颤颤的抬起胳膊，朝威兹曼伸手，口中无言的喊着。
　　逆天改命，竟是如此艰难。那又为何，让他存在意识，又为何让他与威兹曼相遇相知相识，而不在那时将自己召回。
　　他不明白，不明白啊。
　　“威兹曼……”
　　“啊！！！！！！！！！！”白色的光圈从威兹曼身体处开始扩大，少年无法得知范围究竟有多广，可是下一秒却不容他思考。在他周围甚至几百米开外的碎石和大石块全部漂浮起来，他再次看向威兹曼。却见威兹曼将克罗蒂雅放下，站起身看着德累斯顿这座城市。眼神没有焦距，呈现出漩涡状。
　　德累斯顿石板在一旁发出摩擦的声响，对于这种情况少年再清楚不过。他挣扎的站起来扑到威兹曼怀里，揪住他的衣服，用力嘶吼。“威兹曼！！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当然知道。”他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德累斯顿这座城市……已经……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彻底摧毁他去为克罗蒂雅陪葬。”
　　“快醒醒！！威兹曼你！！唔——”他掐住少年的脖颈，恶狠狠地说。“不准你阻止我。”随后像丢弃垃圾一般，将少年扔了出去。
　　少年在空中如同断线的傀儡，泪水滑落。“威兹曼……”
　　“啊呜……真不知道我是赶上还是没赶上。”少年跌落在男人的怀里，听着男人松口气的声音，随后不可置信的惊呼。“这是？克罗蒂雅！威兹曼，究竟发生——威兹曼？”
　　国常路大觉看着明显不对劲的威兹曼，低头看着咳嗽出血沫的少年。“发生什么？”
　　“国常路大觉？”
　　“是。”
　　少年抓住他的袖子，神情紧张。“德累斯顿石板失控了，威兹曼被他选中，结果……连带着失控。”
　　“再这样下去……整座城市，真的会被毁灭。”
　　“什么？！！等等，喂！你冷静一点！”看少年瞬间惨白的脸色，国常路大觉只能安慰。“说不定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少年摇摇头，没有说话。
　　如今的方法只有一个……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