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你就是我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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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把妈妈交由我看管，换句话说，就是获得了可以一步不离妈妈的名头。
正大光明地跟在妈妈身边，我有点不习惯。
不过，心中终究是喜悦的。
唯一害怕的，就是听到她说出什么触动我敏感神经的话语。
“小伊，我想，出去玩。”
一听到“出去”的字眼，我就绷紧了神经，“出去？到哪里去？”
“屋子的外面啊。”妈妈说，“我想去看看三毛。”
三毛是家中养的看门狗。
虽说是狗，身躯却有一座小山那么大。
它忠实地守着正门，到达山脚下就能见到它。
只要不离开这个家，就没有问题，“好。”
到了山脚，呼唤一声它的名字，地面小幅震动过后，它就从树丛中探出了头，然后是全身。
对入侵者会毫不留情地排除掉，对主人们则是绝对忠诚的三毛，低下头，表示恭顺。
妈妈开心地摸着它脸颊边的毛发，“啊哈哈哈，摸起来好粗糙。”
妈妈的头发倒是摸起来很软……
我不禁回忆起前几天摸她头发时手上的触感。
担心她起疑而疏远我，我没敢再随便摸她的头发。
在她逗弄三毛的期间，门卫来过一次，是给三毛提来饲料的。
妈妈有点惊讶门卫换人的事情，还好她没有多问，心思就飞走了。
我抬头望着太阳的方位，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吃晚饭吧，妈妈。”
“我不是你妈妈。”每次她都先否定我对她的称呼，然后才回答，“你先去吃吧，我现在肚子还不饿啊。”
比起吃饭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我不能让她离开我的视线。
绝对不是为了可恶的爸爸。
是我不想弄丢妈妈。
重来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地把握，小心地经营。
拿出，对付陌生人的手段。
用温和的方式。
强行扭曲了自己的讲话风格，“可是我想一起去嘛。”
“额，这个……好吧。”
结果她往往很吃这一套。
我想她应该不喜欢本来的我，所以逐渐对我丧失了喜爱。
要伪装成她喜欢的样子吗？
但是我不愿意再骗她了。
因为她真的会相信的。
我怕她知道真相后，会像对爸爸一样，开始讨厌我，讨厌到反胃的地步。
前天晚饭，爸爸是回来和我们一同吃的。
时隔几日，妈妈却更害怕他了。
不仅吃不下饭，甚至吐了出来。
她说不出恐惧的原因，似乎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大概爸爸对她的伤害已经印在灵魂里了。
爸爸没有说什么，当时就起身离开。
“我……对不起……连饭都不能好好吃，让他觉得恶心。”在他走后，妈妈低声说，“哥哥生气了吧？”
我倒是觉得你还在叫他哥哥这一点，他可能会生气。
但暂时不用担心称呼问题，爸爸从那以后，没再出现在她面前。
某种意义上坐实了“生气”这一说，妈妈为此坐立不安。
我安慰了她很多次，最后说到会保护她。
“为什么？”她问我，“你为什么要反过来帮我呢？”
无论被否定多少次，我都要说，“因为你是我妈妈。”
无论我说多少次，她都回答，“……我不是你妈妈。”
那我就比她多说一次，“你就是我妈妈。”
今天她吃了小半碗就不再吃了，看来她说她肚子不饿的确是真话。
她守在我旁边看我吃饭，不知怎的，忽然感觉有点难为情。
想要做些别的什么，她说，“挑食可不好啊，小伊。”
“胡萝卜不难吃啊。”她拿起叉子，从我碗里挑起一块胡萝卜，一口吃了下去，“你看，我就能吃。”
话语和神情，与我小时候叫我不要挑食时一模一样。
但是她很笨，努力示范给始终不肯吃的我，一直到她自己把胡萝卜全吃完了，便只得放弃。
……所以我现在仍然不吃胡萝卜。
教我不要挑食也还是这么的笨。
她根本就不会教人。
为什么……
你不是我妈妈吗？
为什么……会这么笨啊……
“那个……”她挑起第二块，“你不吃，我就继续吃啦。”
“……妈妈。”
她嘴里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答道，“我不是你妈妈。”
“你想让我吃胡萝卜吗？”我猛然间有了主意，“我只听妈妈的话。”
“那你的妈妈呢？”
“你就是我妈妈。”
她放下叉子，“那……那你不是应该听我的话吗？”
“妈妈。”
“我不是你妈妈。”
“是吧……你不让我叫你妈妈。”我盯着她。
静静地盯着她，连呼吸也停滞了。
“我……”她茫然地说，“我真的不是你妈妈。”
“是我多管闲事了。”她继续说，“那个……胡萝卜……你不想吃就算了。”
找不回……找不回吗？
我埋头吃光了碗里剩下的胡萝卜。
她分外疑惑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放下碗筷，我说，“我吃完了，妈妈。”
“我……我不是你妈妈。”
她的回答依然没有改变。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你就是我妈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