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林柒末

15、去还是不去？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嗯嗯，看完就回去，拜拜。”袁景念挂了电话，嘴角牵起一抹笑，阿藻啊，还是这么啰嗦。
　　一进医院大厅，满满的消毒水的味道迎面而来，不自觉的皱皱眉头，拉了拉口罩，袁景念找了个人最少的队伍排了进去。
　　大厅里面闹哄哄的，吵得人耳朵疼，就在袁景念尚在纠结是不是干脆直接去药店买点药就完事的时候，挂号处的人已经扔了本病历过来了，“挂什么科？”
　　袁景念一边写一边回答：“耳鼻喉科。”这才刚刚就写完性别的时候，手里的病历就一把被人拽走了。
　　“１２块。”
　　袁景念撇撇嘴，从钱包里掏出１２块钱，递了过去。拿了病历从拥挤的人群中好不容易挤了出来，却被人一把拉住了。
　　“临西哥哥？”
　　江临西点点头：“几楼？”
　　“我看看。”袁景念翻开连同病历一起的单子，“五楼。不过，你怎么会来？”
　　“我爸说，我天天下了班就回家，追不到女孩子。”接过她手里的病历，江临西一手松松的护在她身侧，带着她往五楼去了。
　　袁景念抖了一下，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江临西，伸出手拉拉他的脸皮：“你是我从小认识的江临西吗？怎么现在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她顿了顿，又道，“今天也不是周末，现在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上班吗？”
　　“在这里，走吧！”
　　“哎，哎。”被拉着手的袁景念此时此刻根本已经不能将这个江临西和自己记忆中的江临西联系在一起了，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开始明白，也许自己以前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人。
　　在排队等着叫号的时候，袁景念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拉了拉江临西：“那个，等会儿，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你在外面等我行不行？”
　　转头看她：“为什么？”看着袁景念一副纠结的样子，江临西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景念，我们已经认识２８年了，从你第一天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过你了，那时候的你可一点也不好看，浑身红红的，还皱巴巴的，你看，那会儿我都没有嫌弃你，现在更加不会。”
　　“可是那会儿我不知道你在看我啊。”袁景念小声的嘟囔，要知道这样，谁还给他看啊！
　　江临西笑着摸摸她的头：“我只是想告诉你，每个人在面对着那些冰冷的器械的时候，都会感到难受和害怕，这是本能，而我，只是想在那个时候在你身边而已，我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你感到安心，如果你实在觉得别扭，那我在你检查的时候转过身去就好啦。”
　　他说的都对，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地方，是袁景念最不想一个人单独去的，一个是医院，因为那里面充满着生老病死，每次进去都会让人感到无力和悲哀；第二个是餐馆，，因为吃饭是件幸福的事情，但是如果只有一个人，却一点也不幸福；第三个是理发店，每次剪头发对袁景念来说都是折磨，她需要有人给她勇气来接受刚剪完头的自己。她咬咬牙：“说好啦，进去你不能看我啊！”
　　江临西点头，一副“我保证不看你”的肯定模样。

　　张藻有时候会想，是什么时候呢，自己突然一下子就好像和罗洛变得很熟。其实他们不过才刚刚认识几个月而已啊，或许因为他们中间夹杂着袁景念和江临西的关系，可是，很多时候，张藻又觉得她和罗洛的关系很奇怪，比如现在。
　　“你有没有搞错啊，你回加拿大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也要跟你回去？”张藻觉得罗洛提出来的这个想法绝对是疯狂地。
　　罗洛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纯良无害：“怎么没关系？你看啊，你这么大了，出过国没？”
　　“没有。”张藻摇摇头。
　　“去过加拿大没？”
　　“没有。”张藻接着摇头。
　　“那是不是要去一次？”
　　“你管我去不去，跟你有什么关系？”
　　罗洛不赞同的摇摇头：“怎么没关系，既然你没去过加拿大，那以后等你有钱了，有时间了，可不就得出国旅游什么的，那就十分有可能来加拿大啊，既然以后可能来加拿大，为什么现在不跟我一起去，这样，我还能沿途照顾你，带你游遍加拿大，多好。”
　　被他这么一说，张藻觉得自己脑袋不清楚了，那种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她稳了稳心神，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受对面这只狐狸的蛊惑，“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去加拿大这件事毕竟不是小事，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回来的，我得好好想想，”她顿了顿，看向罗洛，“还有事吗？没事你就先回去吧。”
　　罗洛挑挑眉，呦呵，学精了，这次没一下子就上钩呀，心理面虽然有一些小小的失望，表面上还要装作一副“我是真心为你着想”的样子：“成吧，你好好考虑，三天后给我个答复。”
　　张藻点点头，示意明白。

　　“你这个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江临西带着看完病的袁景念去拿药。
　　“什么？”袁景念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看到江临西的眼神才明白，“你说过敏吗？初三，初三的那年才知道这个叫过敏，以前压根儿没往那方面想过。”
　　江临西点点头，没有在说话，带着她拿完药，就开车送她回了“听说”。
　　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听说”门口，袁景念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道别：“谢谢你啦，拜拜。”人还没走出车门，就被拉住了，她停下来，转身看江临西。
　　“你要不要。。。。。。和我去俄罗斯？”
　　“俄罗斯？”
　　“嗯，我下个星期要去俄罗斯埃尔顿湖做一个采访，听说那里很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江临西停了一下，接着说道，“那里的秋天比较冷。”
　　只是这一句话袁景念就明白了，因为冷，所以有花的地方不多，“我考虑考虑，好不好？”
　　听到她没有一口回绝，江临西已经很开心了，点点头：“好。”

　　刚送走江临西，进到店里，就发现在沙发上发呆的张藻。袁景念摘下口罩，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阿藻，阿藻。”
　　张藻从游离的想法中抽回神来，“啊，老袁，你回来啦。”
　　“恩，我回来啦，你怎么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张藻整个人就爆发了：“老袁，我跟你说啊，那个罗洛问我要不要去加拿大？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喲，不容易啊，你也开始思考他是什么意思了。”袁景念瞥了她一眼，“那你怎么说？”
　　“我说让我想想，老袁，你说我要去吗？”
　　“你别问我，我自己也纠结呢！”袁景念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带着她们出国呢！
　　张藻却从这句话里面感觉到了不对劲：“你纠结什么？难道你也要去加拿大？谁？江临西？”
　　袁景念被她这么一连串的问话给打败了，缴械投降，什么都交代：“是他。不过不是去加拿大，是去俄罗斯。”
　　“ｏｈ　ｍｙ　ｇｏｄ！俄罗斯是什么鬼？”
　　“因为俄罗斯的秋天比较冷。”
　　“所以呢？”
　　“所以花少啊！”袁景念白了她一眼。
　　张藻笑得奸诈：“喲，咱们临西哥哥出手啦，你答应没？”
　　“没呢，我这不也纠结着呢。”袁景念叹了口气，“你别光顾着我，你自己的事情想好没有啊，这跟你说吧，你既然也感觉出来罗洛对你不一样了，就应该明白他是对你有意思的，那么你呢？”
　　张藻皱着眉：“不一样就是有意思么？老袁，你也太随便了！”
　　这下子，袁景念连白她一眼的冲动都没有了：“算了算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好好想想吧！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