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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狗血的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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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樱如雪,三湘池边的青石板小路上一行女子正笑语嫣然地朝居安侯府的主院走去。
“哎呀——”脚底一滑,眼前的世界晃了晃,居安侯夫人骆雁杳控制不住身体的惯性像被丢出去的冬瓜似的朝一边跌去。可她并没有因跌倒而觉得屁股疼,原是旁边有人替她挡了一下,才不至于摔得那么惨烈。抬头看了看,她心中立刻不安起来,怎么会这样?跌倒竟撞到了小妾陈紫铭,她可是孕妇啊!这不知轻重的撞击会带来怎样的后果,骆雁杳此刻已不敢再想下去。
“啊,啊……”陈紫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精致的五官紧蹙,弓着腰,双手按在小腹之上,“肚子,肚子痛……痛……”
“你,你怎么了?我……我不是故意的……”骆雁杳半趴在地上,挪了挪胖胖的身体,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陈紫铭丹唇紧咬,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让她慢慢半躺在丫鬟的怀中。
“血——”小丫鬟惊呼一声,大家朝她目光所指之处望去,只见殷红的血顺着陈紫铭的腿流了出来,快速染红了鞋袜。
“夫人就如此容不下我腹中的孩儿吗?”陈紫铭惨白的脸上豆大的泪珠不断滚落,目光刀子般地刻在骆雁杳的脸上,“时刻提防,处处小心,只是没想到夫人用的竟是这样自然而然,无法预料的手段!紫铭自问没有对不起夫人的地方,可夫人为何要这样!”
“这,这……我也没想到会跌倒,会撞到你,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没,没有想要害你的孩子……”蔓延的血色让骆雁杳懵了,狂跳的心脏让她抑制不住地呼吸急促。
一群女人围着事发现场叽叽喳喳,她回头,身后刺目的阳光中,赵乐水正急急地朝这边赶来。她仰望他,他如冰的目光扫过她的面庞,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你竟公然谋害侯府未出世的长子!骆雁杳,你为何总是这样?!有没有一点当家主母的风范?!今日母亲寿辰,你便是送上这样一份大礼来孝敬她老人家吗?你真是阴暗怨毒,无可救药!”严苛的声音传来,骆雁杳保持着在地上伏着的姿势,满脸泪痕,无力辩解,无法自证清白。周围很吵,但此刻在她耳中却如同无声,她的眼和脑只为眼前这个男人所占据,周遭的事物都看不清,听不清,就仿佛煮了一大锅开水,让所有颜色都镀上了一层白雾,让所有声音都化为水汽熏蒸的嗡嗡声。
“仁静,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不是……”骆雁杳一时竟不知如何为自己开脱,只是无助地摇头。(ps:赵乐水,字仁静。)
“侯爷莫气……姐姐定不是故意的!”樱树边站着的另一女子言道。
这突如其来的清亮声音划破周遭的混沌让骆雁杳头脑猛地一震,思路渐渐清明,她收住泪开口:“唐雪霏,我骆雁杳还轮不到你来同情!仁静,也许是有人推我,也许是我脚滑,但我绝不是故意的。”
赵乐水示意唐雪霏不要言语,将停留在她脸上时带了些暖色调的目光移回到骆雁杳身上,瞬间又变得冰冷。是的,本就胖却穿着如三月桃花般绯红的纱裙,更显臃肿。绣工精致的蔷薇花在她波澜不惊的胸部无精打采。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玛瑙项钏显得她的脖子更加粗短。宽厚的肩背更无柔美之色。这样的正室夫人哪有拴住夫君的资本?赵乐水嫌弃地看了一眼,说:“死性不改,冥顽不灵!别人有了身孕,你便这般容不下人!你瞧瞧你如今都变成了何种模样?何其令人厌憎!”
“不,我没有!”骆雁杳因声音过大竟有些嘶哑,通红的双目里泪水涟涟,急促的呼吸让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沾了尘土的双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地拽住赵乐水下垂的衣袖,“我没有害人,没有容不下她与孩子!仁静你听我说,仁静……”
“今日之事暂且不说,可过往你对雪霏的所作所为呢?我何曾冤枉过你?那些可都是我亲眼所见!”赵乐水边说边用力甩开她的手,“骆雁杳,今日家宴你不用去了,给我好好地闭门思过!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婉约阁半步!你我夫妻情分至此,再无回转余地!”
说话间陈紫铭已被抬走,骆雁杳依旧保持着伏在地上的姿势,已哭不出声来。是的,她过得不开心,自从嫁给他就没有真正地开心过。青梅竹马的情感,两小无猜的过往,似乎都被时间冲洗得愈来愈淡,淡到她几乎不相信那些记忆曾真实地存在过。如今的她,抓不住他的人,更得不到他的心。
“呵……他不信我,不信我没有害她。呵……夫妻情分至此,再无回转余地。我在这里过得没意思,似乎也没有存在的必要……生无可恋,死亦何哀……”骆雁杳默语,樱树上的花团慢慢地散开,飘零的落花一簇簇从半空旋旋而下,漫天的粉白将眼前浅蓝的天幕,碧绿的湖水都调和了颜色,如水彩般晕染,仿佛看得清层次,又仿佛看不清……
“……生无可恋,死亦何哀……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晨风吹来,粉蓝色的窗帘鼓起连贯的波纹,白亮亮的光线射在枕头上,被窝里的罗溪翻了个身,口中呢喃,“好长一个梦,可惜没做完。虽然故事架构清晰,但人物长啥样几乎都没看清,朦朦胧胧的,尤其不知男主帅不帅。嗯,不过就算是大帅哥我也不喜欢,太冷酷无情了。咦……今天好像不是周末……糟糕!”罗溪突然清醒,翻身起来却发现家里早已是四下里静悄悄,男友赵源早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