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渺

2、文若是姑娘

　　郭嘉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下意识地抓住曹操的双肩——这瞬间他忽然感觉到，不知是不是变成了女孩子的原因，曹操的体重似乎轻了许多。不，他其实并不知道以前的曹操是怎么样的，可现在他很明显地感觉到，就算是他也能够以这样的姿势将曹操提起来。因而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昔日的主公已经彻底变为一个身材轻盈娇小的姑娘。
　　郭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边按着曹操让她不要再做出其他奇怪的举动，一边强迫自己迅速定下神来——而后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本身就是一种逾越。
　　郭嘉默默地把手又收了回来。曹操倒没说什么，只是用更加疑惑的目光打量着他。

　　“……主公，”他说，然而这个词不知为何让他喉咙有些干涩，说出口之后更觉得心里像压了什么东西一样，沉甸甸的，“除了我之外，还有谁知道您是女儿身？”
　　好在曹操立即失笑道：“奉孝你傻啦，从死亡世界复活而来的人，至今我不就碰到你这么一个么？”郭嘉好歹还是松了口气。只要事情还没有被其他人知道，就一定会有转机的，他想。
　　不过曹操的语气，分明是认定和他有同样经历的人也会变成女人。这倒奇怪了，曹操从不会对什么事情如此自信，更何况他并没有什么可靠的根据。可是郭嘉不想再证明这个事实了，万一曹操又干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唉，说来主公难道把他当成好闺蜜了，才会这样做么？

　　他正纠结着，冷不丁曹操又“啊”了一声。郭嘉顿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我对象们也知道。”曹操说。
　　这……倒是人之常情。曹操对几位夫人还是真爱，这么大的事情恐怕难以瞒住。况且，不说他一贯的性子，就说他在大家面前树立的光辉形象，要是某天忽然过起了苦行僧般清心寡欲的生活，难免会引起怀疑。他怎么也得在家里放那么几个人，就算是假的，也必须做给别人看。
　　时间一长，也难免会露馅。
　　比起这个，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曹操的儿子怎么办！？

　　在郭嘉如临大敌的目光注视下，曹操悠然道：“我怎么知道……反正子脩子桓子建他们，连仓舒都已经出生了，不关我的事。”
　　“……喂不要这么不负责任啊！你又不是以后不生了！”
　　“那不然？难道要我生！”
　　“你都变成姑娘了不是你难道是我呀！”
　　“奉孝你有没有听说过，当你吃到一个鸡蛋并且觉得很好吃的时候，不要去问母鸡怎么生出来的？”
　　“现在是你生不出鸡蛋了好吗？”
　　两人大眼对小眼地对了半天，曹操终于哼了一声：“怎样，只有一个儿子了不起啊。”

　　儿子。
　　郭嘉心里忽然一动。

　　“是啊，比不得你那二十几个……”
　　郭嘉脱口而出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可他已经来不及收回了，而曹操也领会了他的意思。
　　“不作死不会死。你还能想得出比这更惨的遭遇么？”曹操皮笑肉不笑地问他，“倒不如给我一刀算了。”
　　郭嘉也扯了扯嘴角。曹操居然会害怕生孩子——不过谁不怕呢。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

　　“总之，先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再静观其变。”

　　郭嘉离开之前，就对曹操说了这么一句。
　　不是他愚笨想不出主意，而是现在的情况太过混乱，他所知的信息又太少，不敢妄下结论，倒真不如静观其变。再者出主意这事儿本来就应该交给公达，或者文和，文和肯定更擅长处理这样的局面。但是文和现在还不在主公手下呢。
　　等等。既然曹操都那么自信了……不会真有可能，文若公达文和他们也要变成妹子吧？那画面太美，简直不敢看啊。
　　不，事情的根源应该还是之前在微博上的讨论——郭嘉终于还是记起了这回事。毕竟之后他就莫名来到了这里。而曹操正是其中被猜测为女性的重点对象之一。
　　那么至少文若，可能也会……

　　太可怕了。
　　郭嘉决心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反人类事件丢在脑后。嗯，是时候见见久违的老婆孩子了……

　　心情激动的郭嘉已然顾不上发生在老板身上的悲催事儿。不管怎么说，只要他没变成女人就好了。带着这样幸灾乐祸的情绪，他辞别曹操回到了家中，四下找了一圈，便看见老婆正陪着儿子在庭院里背书。明明是非常寻常的一幕，他也不知怎么，眼泪刷地一下就涌了出来。
　　不过又被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真好啊。有生之年还有再见的机会，真好。
　　郭嘉并没有出声打扰，而是站在一旁近乎贪婪地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其实战乱四起的时候他们并没有那么多的机会相处，甚至他对曹操的用心更甚于对待这个女人，可当他们真正天人永别的时候，郭嘉才开始记起那些曾经被他忽视的过去。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也没有什么感人至深的诚挚真情，甚至他们的结合方式不过是乱世中最为普通的一种，于是他活着，还可以找其他的女人；他死了，她也可以潇洒地转投别人的怀抱。
　　……妈蛋，幸好曹操没有心血来潮为他老婆安排另一段好姻缘，不然他现在真要撞墙了。

　　总而言之，现在这样就很好。

　　只是郭嘉听着听着，又觉得有些不舒服——他昨夜跟曹操那样谈了一夜，现在又让他回到这样的说话方式，实在是很不习惯。
　　所以当夫人终于发现他并且惊喜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不出声的时候，郭嘉下意识地说：“我就静静看你装逼。”
　　郭夫人：“……？？？”

　　郭嘉咳了一声。
　　“有文若在许都，可以无碍，故归来。”哎呀，这么说话真是难受死了。郭嘉决定教会夫人使用现代流行语。等有机会再向曹操提议推广普通话。
　　和夫人说了几句体己话后，郭嘉又看向一旁的郭奕。这是让他骄傲，也让他心痛的儿子，更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想说些严厉话，却说不出口，到最后还是摸着郭奕的头，蹲下身来，想要好好抱抱他。
　　结果郭奕板着脸教训他：“有失礼节，不妥。”
　　夫人在旁边暗笑一声。郭嘉面上有些挂不住，便拍了拍他的头：“我就是礼节，听我的。”
　　郭奕奇怪地看着他，而后沉吟道：“子曰，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

　　郭嘉有点小忧郁。

　　语言普及任重而道远，在此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
　　当晚他再一次和夫人聊到深夜——实在是太久没见了，他内心积攒的言语多得能够水淹七军。他的夫人倒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可说，只是一直静静听着他讲那些新奇的事情，偶尔睁大眼睛疑惑地问上一两句。
　　“……你一定有机会碰见的。”郭嘉搂着夫人说。
　　他不知怎么，心神忽然荡漾起来。然而看着今夜怀中的女人，他忽然又想起了昨晚的主公，想起了那离谱而温热的触感……太糟糕了。郭嘉一瞬间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他咳了一声，苦着脸对夫人坦白：“我昨天……不小心摸了一个女孩子的胸……”

　　郭嘉连被揪耳朵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谁料夫人只是很温柔地笑笑：“奉孝可是要纳妾？”
　　“……岂敢。”
　　“不可毁了那姑娘的名节。”
　　“不会……”
　　夫人越是一本正经，郭嘉越是哭笑不得。这年头三妻四妾毫无压力，可他光顾着调侃曹操，竟然忘了自己。不过真要再找个么……还是算了。
　　尤其是曹操那样的。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他叹息着摇了摇头。

　　唉，春光正好，他为什么非要聊天不可呢？
　　当然是要干些羞羞的事情。
　　……

　　回到许都的郭嘉简直神清气爽。他居然完成了曹操一直没有得逞而且永远也无法得逞的愿望，想起来真是操操哒。
　　作为一个男人的优越感在这个时候完美地体现了。不过郭嘉并没有忘了正事。他对曹操说：“我怀疑这是来自微博的诅咒。”
　　曹操挑眉看着他。
　　“很有可能文若他们也来了，只是害羞不敢说出真相……这个时候主公您先坦白就好了。”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曹操有点不懂，“有什么可害羞的？”
　　您以为所有人都跟您一样没脸没皮吗？郭嘉忍了忍，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欣赏您的自信，虽然不知道从何而来……”郭嘉扶额道，“试试吧，试试又不会怀孕。”
　　“……能不提怀孕么？”曹操怒。

　　郭嘉这么说倒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根据，更多的还是男人的直觉。他觉得变化了的肯定不止他和曹操两人，就像当年大家忽然都会刷微博一样，现在没准也突然地都变成了女人。当然，如果名单能局限在微博上被点名的那几个人身上是最好不过了……就算不是的话，郭嘉也可以理解。至于为什么他会例外——他可是男主角，必须是真汉子！
　　若是真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许还能接受这个设定。
　　虽然他至今不明白曹操为何淡定得出奇……不过荀彧肯定会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肯定。

　　郭嘉猜对了。
　　在他和曹操阐明来意之后，荀彧终于敛去了一直以来的端正。他少见地低着头，郭嘉甚至可以看见他的眼睫毛在轻轻颤动——这真是个糟糕的描述，文若明明没有多少变化，他却越看越觉得满是女子的气息，甚至不需要开口他就能肯定。
　　“我是。”
　　荀彧说。
　　她摘下头冠，任由三千青丝坠落，而后披散着头发仰起脸看着眼前的两人，神情满是茫然与忐忑。

　　——太糟糕了。
　　郭嘉真不认为扯个头发就能让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荀彧原本就清透通雅，如今更像是附加了某种特殊属性一样，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可不，他看着曹操都觉得像是妙龄少女呢，更别提荀彧了。
　　不过想起了曹操，郭嘉突然意识到一件更糟糕的事情。而当他惊恐地看向曹操时，也发现确实如此。

　　虽然变成了女人，并且显然他已经彻底接受了这一点，可曹操的本性并不是说变就变的。
　　至少在他现在看着荀彧时，就是一脸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啪啪啪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文若变成了姑娘也美美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