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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寥寥九州土(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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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大长老都在劝陵越收个徒儿。
陵越心里虽然还没有收徒的打算,可却是没有立场拒绝的。
回到天墉城的这些日子里,希宇的伤早已好全了,有了上一次的惊险,陵越加紧了对他的要求,日日督促他练剑,真是一刻也偷懒不得。
一套剑法练下来,希宇错了几处,就要乖乖挨陵越几戒尺。
好在芙渠的到来解救了希宇。
不过这次芙渠来,是找陵越有正经事。
不惯称他掌门,芙渠仍以旧称,“大师兄,威武、戒律、凝丹长老他们都在大殿等着你呢。”
“何事?”
“说是帮你物色了几个天资极高的孩子,等你下去挑个徒儿呢。”
陵越点头,“走吧,我随你去。”又转眼交代希宇,“师兄有事要处理,你自己好好用功,不可到处乱跑。”
希宇忙不迭的点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希宇问陵渝“芙渠说,师兄要收徒儿。”
陵渝似乎一点也不惊奇,“掌门是该收个徒儿了。”
“收徒弟干什么?”希宇隐隐觉得有点不喜欢。
“每个掌门都要收徒弟的,传承剑术,将本门发扬光大。”
“唔。”希宇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心里莫名其妙的担心无人可说。“那,徒弟会住在这里吗?”
“这,就要看掌门师兄的意思了。”
果然,下午回来陵越就带了个五岁的孩子。
希宇不肯往跟前凑,倒是那孩子一个劲追着希宇跑,希宇躲得远远的,看师兄领着那孩子四处认路。
“屠苏,过来。”
“这是褛清,这是你屠苏师叔。”
“屠苏师叔好。”
希宇心里酸的直冒泡,冷着一张脸,只略微点了点头。
毕竟于褛清而言屠苏是长辈,陵越也不好说什么。
褛清怯怯的拽着陵越衣角,如陵越刚来时一般惶恐不安。
安顿好了褛清,陵越决定找希宇好好谈一谈,走到希宇坐着的草地旁边坐下,陵越率先开口,“屠苏。”
“……”
“怎么不说话了?”
“……”希宇还是没有理人。
“是师兄不好,没有提前跟你说,师兄收了徒儿,你不替师兄高兴吗?”
“不高兴。屠苏不高兴。”
陵越猜透了他的心思,耐心的解释,“师兄是掌门,掌门是一定要收徒弟的。”
希宇望着陵越的眼睛,等着他继续解释。
“师兄有了徒弟,一样会疼爱屠苏。”
“师兄有了徒弟,一样会疼爱屠苏。”希宇重复道。
“对。”陵越肯定,“屠苏能接受师侄吗?”
希宇想了想,点点头。
陵越笑道,“可不要在师侄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脾气了。”
第二天,希宇照例早早的起床练剑,迎着朝阳在大桃树下将昨天新学的剑法练了两遍,额头上已浸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希宇早上起来就没看见陵越的影子,吃早饭的时候陵越回来了,桌前还多了一个小人儿,是褛清。
褛清见了希宇,规规矩矩的喊“师叔好。”
希宇眨巴着眼睛,点点头,不再像昨天一样充满敌意。
褛清虽然年纪小,但还算懂规矩,不像陵越小时候一样能闹得鸡飞狗跳。当然,那话是红玉姐后来说的。
但是再乖的孩子,也敌不过美食的诱惑。
褛清毕竟年纪小,但为了勤加练习,净化身体,练就一身纯元清气,天墉城的小弟子们入门一年后就要开始坚持一天只吃两餐,因有真气循环加之刻苦练习,并不会影响身体成长,反而有利。
希宇每天中午都要加餐,是陵越特许的,原本是因为他毫无内力,时间久了,现在换成点心,桂花酥、玫瑰饼、玲珑奶球,每天中午还是要吃几个的,虽然不许多吃,希宇却很喜欢。
褛清上午被陵越逮着读书识字,还要记些心法口诀,到了午时早已经肚子空空,趁着休息的空档,寻着香味一路跑到希宇吃点心的地方。
不敢贸然进去,褛清站在门口轻声喊“师叔。”
“嗯?”希宇见只有他自己,忙挥挥手让他进来。
“师叔,你在吃什么?”褛清好奇的问,盯着桌子上新奇的糕点,忍不住吞口水。
或许是贪吃鬼的心灵相通,希宇大方的把剩下几块都给了小师侄,看着他吃的开心。
“真好吃。”得了师叔的准许,褛清风卷残云般的吞下几颗小小的糕点,噎的直打嗝儿。
希宇觉得莫名其妙的满足,顺便把自己的水推到他面前让他喝。
褛清高兴的往希宇身上蹭,“师叔真好。”
希宇也很开心,这恐怕就是师兄说的,在师侄面前有师叔的样子了吧。
如此过了两天,陵越发现不对劲儿,总是下午早早的,希宇肚子就饿的咕噜噜响,盼着要吃晚饭,而小徒儿则再也不喊饿了。
第三天,陵越便轻而易举的抓到了这两个臭小子的秘密。
陵越进屋来的时候褛清正往嘴里塞着玫瑰饼,见到师父进屋,褛清唿的一下站起身来,把手里的糕点往身后藏。
“褛清,你跟为师出来。”
小褛清一副天塌了的样子,乖乖的跟着陵越出门,希宇则呆坐在了板凳上。
过了一会儿,希宇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是师兄来了。
“屠苏。”陵越的声音不像平时那么和善,“最近这几天你有没有吃点心了?”
希宇乖乖就范,“是屠苏把点心给小师侄吃的。”
“嗯。”陵越对他的态度比较满意,“师兄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许把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师侄吃,师侄跟你不一样。”
“屠苏没有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师侄吃,师侄吃的是屠苏的小点心。”希宇想不通陵越怎么生气了,自己给师侄吃的,是自己喜欢的东西。
“吃什么都不行。”陵越变凶“你前几天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希宇努力回想,“屠苏保证了不欺负师侄,不纵容师侄,不带师侄到处跑,不给师侄吃芙渠师姐的点心……屠苏给他吃的,是屠苏自己的点心。”说到最后,希宇声音小的像蚊子。
陵越见他心虚,拖长了尾音,“嗯?”
“屠苏不饿。”希宇一副大义凛然,“小师侄饿了。”
“哦?既然如此,那以后中午的点心就撤了吧。”
“不要!”希宇着急起来。“屠苏知道错了。”
“知错了?那罚你三天不许吃点心。”
“不要。”
“不是说不饿吗?”
“不要,不要撤屠苏的点心。”
这边希宇和陵越僵持不下,气的陵越直想教训他,躲在门外的褛清到先忍不住大哭起来,“呜呜……褛清错了,师父不要生师叔的气。”
从未想到自己的错误竟然连累到师叔,褛清怕极了,就是刚刚师父凶自己的时候也没有哭,这下却哭的伤心起来,扯着陵越的衣角跪在一旁可怜兮兮。
陵越头痛,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小的又跟回来了躲在门口听墙角儿,只得先安抚一下,放缓了语气道:“知错就好,师父不生你气了。”
看看陵越说话态度的转变,希宇又吃起醋来,恨恨的踢了桌子一脚,凭什么不是希宇偷吃,师兄却要没收希宇的点心。
却不想踢的桌子一歪,刚好放在边缘的点心碟子“哗啦”一声跌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哇啊……”褛清大哭起来。连希宇也被自己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