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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当浮一大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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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您想……”
炎承华冷声一哼。“想咬人,走,咱们再回御书房。”
李德福霎时就明白了。
急忙拦住了炎承华。“殿下,您要三思啊。”
炎承华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好三思的,这个安玄凤就是一根搅屎棍。”
“话是这么说不假,可你要是说了香囊的事,难保自己不会受影响啊,皇上正当壮年,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事,这个是秽乱后宫的大罪啊。”
炎承华顿时又停住了脚。
李德福说的这些他不是没想过,但是坐以待毙却不是一个好的办法,眼下安玄凤示好不成,随时都会反咬他一口,到那时,他更是有嘴说不清。
必须得趁着他求亲江澜之际,趁热打铁。
只是怎么说,却是一个学问。
必须得装作不经意,完全把自己摘出去……
眼珠转了转,心里已有了计较。
“我自有决断,走吧。”
片刻,两人便又来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见炎承华去而复返,皇上面上有丝不悦。
“你又有什么事?”
安娘娘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太子爷这么急冲冲的回来,莫不是落了什么东西?”
炎承华瞟了她一眼,伸手将那香囊拿了出来。
“儿臣把这个香囊给忘了,儿臣从遇刺之后就闻不得香味,心中虽然感谢娘娘的馈赠,却是无福消受,特来奉还。”
安娘娘脸色一变,伸手去接。
炎承华却上前一步,直接放到了书案上。
皇上的目光从安玄凤的脸上扫过,半晌,又转向了香囊。
安玄凤脸色微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皇上,这香囊确实是臣妾给的,可这……也是太子爷让臣妾给做的。”
炎承华听罢暗骂,臭三八,你还想诬赖老子。
立即说道:“父皇明鉴,儿臣自从在青州受伤后就闻不得香气,如何会让安娘娘给儿臣做香包。”
“太子爷,你怎么可以如此诬陷本宫,明明是那日你瞧着本宫的香囊好看,特意让本宫做了一只给你,还说一定要本宫亲手缝制。”
安玄凤跪在地上,泫然欲泣。
炎承华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好对付,来此之前,他早已思量好了对策。
“如果父皇不信,可以叫几个宫女过来,只要儿臣闻到香气,必会不受控制的打喷嚏,儿臣又何必自讨苦吃。”
安玄凤哭得更凄惨了。“太子爷,明明就是你……”
两人各说各的,顿让皇上一阵心烦,眼中厉色连闪。
他用力一拈着香囊,囊中的的琉璃香顿被碾碎,香味扑鼻而来。
炎承华顿时受到了刺激,不住的打起了喷嚏,片刻便双眼通红,涕泪齐流。
“父皇,您也看到了,儿臣是真的受不了这个香气,再闻一会,儿臣就要死了。”
炎承华打喷嚏打的浑身发抖,皇上立马拿了一个大瓮,把香囊罩住,炎承华这才好了一些。
捂着鼻子道:“多谢父皇。”
安玄凤不由暗叫了一声不好,眼见皇上看来,立即又改了口。
“皇后仙去,臣妾太子爷一时受不了,这才特意送了香囊,希望能给太子爷一些关爱,虽然代替不了皇后,也是臣妾的一番心意。”
皇上手按桌案,面沉似水。
炎承华紧接着说道:“安娘娘又托人给儿臣送了不少补品,儿臣不胜感激,只是香囊这种东西,儿臣不适放在身边,若让江小姐看到了,也会心生误会。”
安娘娘赶紧解释:“皇上,臣妾是看太子爷受了伤,这才让人送些补品,臣妾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皇上挑了挑眼皮,不冷不热的说道。“其他意思,是什么意思?”
安娘娘顿时哆嗦了一下。“臣妾,不知。”
皇上眼眸眯起,内中已有杀机闪过。
这女人的荣华富贵,已经享到头了。
一拍桌子道:“来人,带安玄凤下去,没有朕的命令,永世不可出永旭宫。”
“皇上。”
安娘娘大惊,爬过去抱住了皇上的大腿。
“皇上明鉴啊,臣妾对太子爷只有母子之情,并无其他。”
炎承华立马上前补刀:“安娘娘有心了,只可惜,本宫只有一个母后,她……已经去了……”
回想着远在现代的父母和爷爷,炎承华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
皇上不由更是心烦,大手一挥。
“带下去。”
几个侍卫冲进屋,将安娘娘给压了下去。
炎承华立即装出了害怕的样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父皇,这……儿臣是不是也错了?”
瞅着他那张酷似皇后的脸,皇上心思百转。
炎承华是什么性子,他自然是了解的。
此子虽说出手狠辣,没少用人命取乐,却是从来没听过他碰过哪个女人,到是安娘娘缝了一个香囊给他,居心不良。
“你身上还有伤,先起来吧。”
李德福赶紧把炎承华搀扶了起来,炎承华借机晃了晃。
李德福顿时一脸紧张的喊道:“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晕了。”
“怎么回事?”
皇上从书案后站了起来。
李德福立即躬身道:“从青州遇刺开始,爷的伤就没断过,许是失血过多,一直没有养过来,这几日时长头晕,适才就是摔倒了桌子上,才没能急时回禀。”
王公公就站在一边,心道,这太子爷可是挺会演戏的,前一秒看他生龙活虎,这会说晕就晕了。
只是这话他可不敢说,立即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见。
“先扶他回东宫去歇一歇,再找太医过去看看,如此年轻的年纪,怎么就如此的不济。”
炎承华忙道:“多谢父皇,儿臣没事,儿臣还想回府,儿臣不放心夕颜妹妹。”
皇上都快把夕颜给忘了,听炎承华一说,才想起和亲的事,面色沉了沉道:“她在你府中也住了些时日了,也是时候送回宫中,让她学些礼仪了。”
炎承华咬了咬牙,再度跪下道:“夕颜尚小,儿臣斗胆请父皇收回成命,区区番掳,何至于让公主下嫁。”
皇上冷声一哼道:“这件事绝无可能,朕已经答应了,莫非你想让朕出尔反尔?”
炎承华只觉脖颈一凉,顿时冒出了汗。
皇上的威势犹如山岳,举手投足间便可压人于无形。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觉得,公主下嫁,有损天家的威严,若其他番邦见状全都纷纷效仿,咱们炎天也没有那么多公主可嫁。”
皇上大怒,厉声喝道:“放肆,莫非你想看其他番邦一起造反不成?”
“儿臣不敢。”炎承华的鼻尖已经冒出了汗。
本来他还想借机由夕颜引到皇后身上,如今看这架势,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只能躬身说道:“若父皇无事,儿臣就先退下了。”
皇上扫了他一眼道:“记得把夕颜送回来。”
“儿臣遵命。”
出了御书房,炎承华已出了一身的冷汗,被风一吹嗖嗖的凉。
李德福也擦了一把汗。“爷,你怎么又提这件事了,要是惹怒了龙颜,后果不堪设想。”
炎承华缓了口气道:“总得试试,不成再另想办法。”
李德福叹了口气,想不到炎承华竟能为夕颜费心至此,这小丫头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还是不要再提了,免得惹火烧身啊。”
炎承华如何不知,可他就是不甘心。
那日听苏千太说,那番邦的头目已近五十,而夕颜才不过十五,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李德福又说道:“这一回安娘娘也只是禁足,怕是还要死灰复燃哪。”
炎承华点了点头。“没错,这段日子她一定会另想办法,你找贴心的在宫中盯着,看看她都和谁接触,另外那家青楼也得加快调查的速度了。”
出了宫,天色已渐黑暗。
苏千太正等在宫门口,看到炎承华立马迎了上来。
“殿下脸色不好,莫非又出了什么事端?”
炎承华也没瞒他。“是夕颜,皇上执意让她出嫁。”
皇家的事,苏千太不好插言,只能跟着叹了口气。
炎承华的心也有些乱。“苏先生,你陪我走走吧。”
“好。”
苏千太将马车的缰绳递给了一个小厮,跟在了炎承华的身旁。
两人走了几步,炎承华忽然问道:“苏先生,你不会觉得我很无能,自己跟错了人?”
苏千太哈哈一笑道:“殿下心怀百姓,对兄妹更是有情有义,足见真性情也,又何必这般自贬呢?”
“自从回来便事事不顺,我能掌控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想起皇后喉咙的淤青,炎承华攥了攥拳,如今已经过去了大半月,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他还有何面目占用人家儿子的躯体。
“殿下严重了,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殿下虽贵为储君,却并未掌政,自然无法左右太多的事,且大丈夫敢于挑战,若这位置无人来争,才叫真正的无趣。”
苏千太不愧是个智者,简单的几句话,就让炎承华有种拨开云雾看青天的感觉。
尤其是最后一句,听得炎承华豪气顿生。
没错,若是无人争,还有什么意思。
他挑起了凤眼,勾唇一笑。
“说得好,就冲这一句话,当浮一大白,苏先生,咱们喝酒去。”
见炎承华的情绪又高涨了起来,李德福偷偷对苏千太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三人来到了京城最为出名的岳阳酒楼,刚要喝酒,就听外边一阵吵闹。
其中还夹杂着一个无比蛮横的声音。
“放肆,谁敢动老子,老子可是国舅爷。”
李德福顿时站了起来。“爷,好像是国舅爷。”
“国舅爷是谁?”炎承华有点懵。
“是爷的亲舅舅啊。”
炎承华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转回吃喝玩乐的便宜舅舅。
本来他不想下去,却听有人倨傲的说道:“国舅爷又如何,咱们可是瑜王府的,这姑娘也是咱们先看上的。”
听到瑜王府三个字,炎承华顿时坐不住了。
老子教训不了炎暮羽,还教训不了几个恶奴吗?
一展袍子道:“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