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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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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新罗家近还是心理作用,没多久就到了寓所的门外,然后临也犹豫地按下了门铃。
“赛~尔~提~你回来啦~”随着门铃的刚刚停止公寓门后映现一张泛着桃花的密医脸。
静雄挑挑眉,表示今天新罗对赛尔提也是痴汉情怀啊…嘛,不管他们。
而他怀里的临也则见怪不怪反倒一脸春风得意的笑容,还举举被自己划得半残的爪子挥了挥打招呼。
“…呃…”原本以为是一夜未归的爱人回家了,没料到眼前两个以奇怪姿势来就医的池袋犬猿——啊…真是的。
新罗微愕之后露出了一如既往的轻笑。“里面坐吧。”
很难得地没有因为半夜造访而埋怨。这倒是让静雄吃惊不少。
坐在宽大松软的沙发上,看着之前轻轻放下的跳蚤一脸惬意地接受治疗,方才鲜红的伤口已变为暗色,盯着沾上碘酒的棉球在暗红色上刷上一层棕黄,没来由得压抑。
谁会知道,当他下定决心去见已经窝回新宿老巢的情报屋时,心情复杂地卸下号称精装修的公寓门板却看不见临也身影的那种不安感,就仿佛再也见不到恶魇强烈地抨击着那颗强健心脏。
顺着跳蚤随手记下的便签纸地址一路狂奔,凭着池袋最强的恶名顺利拦下的的士,搞得司机师傅大汗淋漓一路超速。至于如此疯狂的原因谁都不会猜到,因果的终点是那个众人皆知他最厌恶的家伙——折原临也。
然而,到了地方却只是看见一地的鲜血和价值不菲的折刀。
一地的跳蚤味,臭死了…俯下身子去拾银白反光的刀子,刃上半干涸的血液还有流动的倾向,人才刚走不远。男人嗅嗅血腥味,把刀子握在手心才发觉折刀精巧得不适合自己持有。当初怀着浓烈的违和感把刀刃没入临也的胸膛,自己并未弄清的违和感自哪里而来,他忽地懂了。这是那个人的利爪,为伤害别人亦为保护自己而生。专属于他的东西…还得还给他才行。
得还给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幽送自己的高价酒保服擦拭那柄因为鲜血而变得粘稠不堪的刀子,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拭干净的刀子小心翼翼控制力量放进酒保服内袋。
只是,他默默下了一个决心——一场关于他和临也的赌博。
静雄沉默着一抬眼,对上不远处新罗微妙得发毛的表情,意味不明……然后…坐不住了…
“赛尔提呢?”似乎是为了掩饰那种尴尬感,讪讪开口。
“啊…赛尔提啊…昨晚出去办事了到现在都没回了呢…我都等了一晚上了。”爱人至上的新罗成功地被转移了话题,一遍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取着临也手上的瓷碎屑。
“呃~这么难得~也有搬运工搞不定的工作啊?”安静了没多久的情报屋戳戳自己胳膊上刚被缠好的纱布,声调上扬地满是趣味。
“啊…貌似是个公司得罪了栗楠会,雇了赛尔提收拾主谋…啊…名字好像是株绅来着。”
啥…?株绅公司!
要不要这么巧啊…临也嘴角轻微抽搐了下。
“估计快回来了,我倒是觉得你们两个的事更让我吐槽呢~”新罗很会抓重点地看看静雄和新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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株绅公司……变态大叔旗下的公司。
原来他是被搬运屋拖住了吗……?
难怪应接时间出入那么大,想想自己在仓库里被囚禁的经历,临也有点脱力地嘲弄起自己。说到底自己还是依赖了别人吧……真是……让人不快。
临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低下头用力扭扭裹满纱布的手腕,被牵扯到的皮肤事先就已被撕裂,从肉里泛出一阵阵刺痛。
好焦躁……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一向独立的折原君受人帮助了,还是突然被号称犬猿之仲的男人搭救?亦或者是其他?
划口处一下下随着神经线路给予临也针扎了一样的痛楚感,他试图用疼痛把自己拉回现实,清醒莫名躁动的心灵。一只大手却拉住他的胳膊制止了他的自虐行为。
“我说你啊,别自虐啊。”
嗅着那人熟悉的薄荷烟草味迟疑地打算抬头,下一秒被男人双手一拖,然后整个抱起,动作一气呵成,力道控制得一点暴力男的感觉都没有,“……”。
小静……?
向来机灵的大脑恍恍惚惚了几秒钟,以至于男人简单和新罗道再见都没有听见。
“……唔——!小静我自己会走啦!”好像是为了掩饰刚刚的走神,临也坏笑着蹬了蹬因为公主抱悬空的双腿想要挣开那个温柔得溺死人的怀抱。
已经到极限了……那种所谓的美好……临也不知试过多少次去触碰静雄的底线,然后自暴自弃似得把一切停留在了互相掐住对方的脖颈这样的憎恨上。仇恨会随着时间日益积累,那样浓烈地在记忆里加深烙印,扭曲着,叫嚣着,但从未变化成为别的情感。——他知道的,那是他们之间距离的极限……
“……安静点。”男人的声线一如以往脑门抽筋叫唤自己的名字般,低沉,恍惚间却带着层隔层纱的温柔。出奇的是竟然没有杀意,剥/离了那层燥/热的情绪,男人全身散出种平静。
然而这平静中又带了些许的决断。它使临也的不安加剧着。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救自己呢?隔着厚厚的绷带腹部被男人刺入的地方神经质地灼烧着。
你是因为不甘心吗?小静?不甘心我把你遗忘?
还是说奇怪的作对心理?
为什么一想到这些……心脏会如此疼痛呢?哈哈哈……
夜生活为主的池袋街市现在分外安静。而路上的宿敌各自思索着自己的事情。谁也没有打破那氛围。
临也终究是太疲惫了,熬夜、奔波以及现有的人肉躺椅,越想越乱最后陷进了自己的梦乡里。
浅浅的微眠里好像还感觉得到男人走路时双臂轻微的摇摆,好像透过酒保服传来不真切的温暖,最后是玄关开锁的清脆声响。
然后的什么就全然再记不起来,只进入更深的意识海里。
[小静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临也……如若我按照我下定的决心……能行么?你会接受我还是更加厌恶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