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魔法使い！》篠山白実

186、初步共识

　　只不过这种问题在位面危机面前太过渺小，多讨论也没有意义，所以她并未继续浪费时间。同样，诺拉荻今天坐在了比叶更靠近仲的位置，看来叶确实已经决定放手让她选择，而不是要强加自己的意志在诺拉荻身上了。
　　“昨天在你们离开后，驻密特拉的全部矮人已经就诺拉荻阁下的情况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仲希望现在能够与各位再度商议一下此事。”
　　“——如果没有三位出现，我们的心血会这样流失是小事、终南受到攻击时无力保护自己却是大事，虽然不确定我们最后是否能够借用上诺拉荻阁下的力量，但诸位愿意帮助我们的态度已经足以使我们感激不尽。”
　　“所以首先，我、密特拉矮人族长仲，在此代表全体矮人族向诺拉荻阁下、叶·克拉克·艾伦阁下以及安妮雅·威廉斯姆阁下谨致以衷心的谢忱。”
　　言毕，身为高阶法师的仲、向在场的三位低阶法师行了代表法师界最大诚意与尊重的敬礼。而得到他如此郑重的感谢，哪怕三人觉得有些不妥，也只能不闪不躲地接受了。
　　好在礼数行完仲立刻回复了常态，没有让她们继续不自在下去：“那接下来进入正题。相信三位在独处的时间里应该就诺拉荻阁下的问题进行过讨论了，是否可先将各位的想法告知呢？”
　　昨天顶了一天的安妮雅不愿意再出头，剩下诺拉荻只得硬着头皮自个儿上：“……我虽觉得应该尽自己的一份力，具体怎么做却没有想法，还是你先说吧。”然后她的选择就是踢皮球。
　　其实这么说来昨天晚上、包括今天早上，她们讨论是讨论了一大堆东西，不过基本都和什么巫魔啊、终南危机啊、泰坦之盾啊扯不上半点关系。除了对诺拉荻身世的解谜行动以外，连罗赫的过去都被捞出来狠狠分析了一把，反而真正的大事好像一下子过掉了，现在被仲这么一说是应该搞得诺拉荻发虚。
　　不过仲估计也是料到了会有此场景，对于诺拉荻这种全世界只有一个的珍贵乙方，甲方脑残了才会让她招标，总归由他们出方案交给诺拉荻审核才对。
　　“那么不浪费时间我就直说了，我们遇上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没办法把诺拉荻阁下变回晶精形态上面。”既然“乙方”已经放话，仲回答得也很干脆：“与晶精生物有关的记载实在太少，诺拉荻阁下的情况又和已有的记载差异甚大。不管是出于对阁下自身的保护也好、还是出于对晶精核心的保护也好，都牵制着我们使我们没法全力投入到这件事当中，只是十几天时间的话恐怕确实做不到什么。”
　　不是仲故意推翻自己昨天的发言，这也实属于万般无奈之举。
　　矮人的体制属于绝对民主制，成年后所有人都享有自己的投票权，而目前、大部分矮人的意思都认为他们应该抓住这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千万不能自己反过来增加变数。
　　——哪怕他们完全不在乎诺拉荻这个人会怎样吧，但谁能肯定她的生理状况经得起某些实验呢。比方如她之前的想法砍她一臂，若到时候砍下来的手臂没能变回晶石状态、她又因为受伤而不能动弹，那这一切可不全都死会嘛。
　　或者想以温和的手段研究，重中之重无疑是充足的时间，既、诺拉荻必须在矮人们研究出方法之前留在这里才可以，但这又与安妮雅提出的要求产生了冲突。
　　仲正是清楚这一点、并且在认可她们诚意的基础后，才选择了开诚布公。
　　“那你想怎么办？让我一直留在这里吗？”诺拉荻也知道仲的难处，可同情对方的心情并没有比在意伴侣的心情更加重要，毕竟如果要叶回去、只剩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话她肯定不会同意，那到时候她的成绩不就要受影响了嘛。
　　——对诺拉荻来说帮助矮人族是必须的，那么当中回克兰雅一趟无非就是个小插曲，并不关乎大局。可惜仲又不会精神魔法看不到她的真实心愿，该疑心该担忧的依旧一样不落，这就是双方各自的无奈了。
　　“诸位回克兰雅学院报告应该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吧，我们所在意的其实不是这段时间。”矮人族长突然说话含糊了下：“但若在学院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影响诸位再次前往密特拉的行程就难办了，矮人是个非常死心眼的种族，持续等待诸位的时间太长，很有可能会影响到锻造泰坦之盾的进程。”
　　“如果晚的话我们会想办法先通知你们的！”诺拉荻还没反应过来仲的意思，这个没经大脑思考直接蹦出的回答收获了矮人族长一个意义不明的眼神。
　　目睹这一切的安妮雅差点没忍住笑，和塞西莉娅单纯且因此直率冲动的性格不同，有时诺拉荻的表现还真的很难界定她究竟是无心还是刻意为之——只要智商正常的智慧生物，会有哪个听不出来仲的言下之意？要是真得考虑克兰雅那边发生所谓特殊情况的概率，恐怕这辈子她们都离不开这里了。
　　“我们不会让矮人族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只是你们也不要太得寸进尺了，希望族长能记牢现在究竟是谁有求于谁。”不知道是打算帮恋人挽回一些面子呢、或者确实对仲说的话有很大意见，但总之能对一族之长这么不客气的人当然只能是叶·克拉克。
　　没想到的是，他闻言后却反而松了口气：“这是自然的。”
　　仲昨天已经对新说过了，要是真给诺拉荻安一个监护人，人选毫无疑问只能是叶——不得不承认的是，在诺拉荻的事情上，叶的分量几乎和她本人都不相上下。那么从表面上看来，此时叶的发言似乎是比较不客气，但在这不客气的背后实则也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至少代表着叶的态度已经不再是决绝的反对、甚至在回克兰雅的事情上面都有了商量的余地。
　　“那此事就先不提，等时限临近了再另行商议。事不宜迟，仲这就带阁下们去储备能量核心的仓库，先尝试一下能不能使用共鸣唤醒诺拉荻阁下的原始形态吧。”他说着站了起来便向外走去。
　　诺拉荻看看其他两个人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但是很快露出了依恋的笑容伸手拉住叶。安妮雅眼见她们比起和好如初而言更像是越发亲密的样子，不由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和仲并排站到一起，不过由于身高尴尬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仲族长，您所说仓库中的能量核心是属于密特拉的吗？”并排站是没戏，可两个朋友一边黏糊去了，安妮雅唯一的选择还是只有来找仲说话。
　　“有一部分属于我们，其余是在决定要锻造泰坦之盾之后别族带来的晶石，待泰坦之盾完成会还给各族的。”这问题其实和安妮雅完全没关系，然而仲在回答时并没有表示出一点不耐烦的态度，让她又对他高看了一眼。
　　“那应该有相当大的数量吧，都没能找到一块合适的？”
　　“唉。”仲叹了口气：“阁下不是锻造师所以不清楚，像这样越是高阶的武器防具、越是对契合度有要求。其实现在我们手中的晶石不乏有十六、十七阶之高的，但能量再充沛、没办法和泰坦之盾的素质匹配就等同于零，空有这些晶石却不能为它们打造合适的容器，这对我们而言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啊。”
　　——总之，还是泰坦之盾锻造顺序反了的锅。
　　“虽然对锻造没有了解，但我想我应该能理解你的意思。”讲到这个安妮雅也是一声叹息，魔药师小姐最近一段时间是到处东奔西跑，从去终北开始就没好好地进行过热爱的研究事业，想起来心中也有一些小感慨：“确实，每次入手了一些珍贵的材料，却因为缺少了配方中其他的一两个配料而没法完成、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相对低阶药剂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心里在滴血啊。”
　　“阁下有着水火双系的天赋吧，这样生来应该做魔药师的血统，想必是自小就被家族寄予厚望。”仲这层次想看穿安妮雅那是分分钟的事情，不过其实安妮雅同样是全自然系的，只是除了水火之外的天赋都比较差、加之对制作魔药无用，根本就从来没练过，直接看做没有也可以。
　　“期望啊，或许有一些。但我成为魔药师主要还是出于自己的兴趣，所以与其说是压力、家族给我更多的应该是助力才对。”
　　安妮雅的阅历要超出魔法使团队的任何一个人，她非常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从来到终南的这二十多年来看，除了部分有关罗赫的事情还在出幺蛾子，大方向上她的生活需求和精神需求全都充实得不得了。旁人眼里看到她同样会觉得羡慕嫉妒恨，正可谓是那种无论何时都能自信满满说上一句“我不后悔”的人生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