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萱的修仙之路》凡世

7、7.八卦与引气

　　不知不觉，三个月过去了。
　　当初，师父禹芳青让韩萱三个月之后再去找她，韩萱不解其意，以为自己被放养了，等到在执事堂登记了居所（其实是个有窄又冷、空空荡荡的石洞），又收到了执事弟子分发的配给后，这才知道，原来，修仙不是你想修，想修就能修。
　　如韩萱这般的世家子弟还好些，烟霞派也有许多弟子，是来自于凡俗的农村、城镇，甚至是街边的小乞丐，不仅对于修仙懵懂无知，最重要的是——不识字！文盲该怎么修仙？所以，闻道分堂的设立，正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初入门的前三个月，一般是不会立刻开始修炼的。哪怕是修仙世家的子弟，对于系统的修仙常识、理论，掌握也不够系统，所以前三个月时间，是新弟子的集体理论课。该识字的识字，该读经典的学习修仙常识和窍门，该了解丹、器、符、阵原理的就去背诵，总之，文科理论不过关，不能轻易开始实践，以防日后修炼出了岔子。
　　韩萱识得繁体字，这倒是没什么，但对于修仙界的常识和理论，不管以前的“韩萱”知不知道，反正如今的她是两眼一摸黑，正是需要恶补。拿出比当年高考，从二本成绩冲刺上211的劲头，三个月下来，韩萱终于不再是修仙小白，而且，还顺带报了每半月一次、筑基期修士授课的文字补习课。修仙功法典籍浩如烟海，烟霞派作为传承千万代不衰的大派，收录了各个时间段、各个地区的散落典籍，而这些典籍，大部分是没有翻译的，韩萱甚至在琅嬛分楼看见了一部标注为“极北概览”的石板，重逾千斤，皆是极北冰原地区的文字，与当时、当地殊为迥异。
　　三个月后，韩萱再次拜见了自己的师尊禹芳青执事。禹芳青一番基础考较，发现韩萱已经掌握了身体各经络、穴位、紫府丹田和修仙的基础常识后，终于开始为韩萱讲解该如何引气入体，该如何开始修炼《庚戍千劫经》。
　　“呀，韩师叔。”
　　韩萱走在广场上，一个胖胖的弟子向她打招呼。这也是今年被分派到明光峰的弟子，同样是三灵根，只是不如韩萱好运，被金丹期修士收为弟子。像小胖子这种弟子，在烟霞派，是最多的，也是最底层。他们的修炼，只能靠头三个月闻道堂的知识普及，以及每半个月一次的闻道堂听讲，领着可怜巴巴的一块下品灵石的月例，没有半点贴补。
　　相较而言，韩萱这样的弟子，却是好了不少，至少，那些筑基期的执事弟子、讲法弟子，也不会刻意为难，偶尔师父指缝中漏出一点儿资源或是几句指点，就够韩萱修炼很久了。而且，同时入门，韩萱却平白高了一辈，成了师叔。
　　“林师侄。”韩萱点点头，对这称呼还有些别扭，像是平白老了许多岁。这小胖子和她挺有缘分，在闻道堂几次都坐在了一起，一来二去也有了几分交情。这小胖子叫林楠，他在俗世中，是一个酒楼掌柜的儿子，生得胖胖的，说话也讨喜，在底层新弟子中，人缘不错。今年的明光峰，除了禹芳青执事，还没有人收弟子，这样算来，韩萱还隐隐成了本届明光峰弟子中的“鸡头”。
　　但不管鸡头还是凤尾，韩萱都没有要当的意思。韩萱以前也没当过什么干部、代表，对于这些新弟子隐隐靠拢、拉帮结派的行为自觉管理不好，二来，她很清楚自己的目标其实是要尽快引气入体，修炼《宸极天经》，也没时间来培植这些势力，故而对这些新弟子，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偶尔听听他们的八卦，却甚少参加他们的联络、交友会。
　　大概修仙真的能让人心志增长，一群十岁的孩子，心眼比许多成年人都还稳重成熟，韩萱这个伪#小孩儿，真#成年人表示有些接受不能。
　　“林师侄，你今天又有什么新消息了？”韩萱见林楠情绪兴奋，不禁问道。这小胖子以前就最爱听他家酒楼那讲评书故事的，天生是个好打听、大八卦。
　　“师叔你可问对人了，”林楠眉飞色舞：“你知道吗，听说万春谷有个和咱们同一届的女弟子，似乎叫谢雪莹的，将神霄峰的天才韩芷给打败了呢！”
　　“韩芷？这怎么可能？”韩萱愣了一下，怎么韩芷这个雷灵根天才，把自己这个“女主”都逆袭了，竟然这就被人打了脸。
　　“这是真的呢！”林楠知道韩萱与韩芷出自同一家族，但显然，两人关系并不怎么和睦。见韩萱似乎不信，他又继续补充道：“我听说神霄峰有个规矩，其他支脉的弟子，只要能够战胜同一境界的神霄峰弟子，便能在神霄峰琅嬛分楼借阅一本功法，甚至能向战败弟子的师父请教一个剑道修行的问题。韩芷是一入门就开始修炼了的，根本没耽搁三个月。但剑修威力虽大，法力积累却不如我们明光峰这般厚实，那谢雪莹似乎也是修仙大族谢家出身，拜在元婴期长老谢春流名下，万春谷丹药又充足，她便是借打消耗战赢了的。”
　　“便是消耗战，韩芷肯定也不缺丹药，怎么会输掉？”因为拜了化神期真人为师，原本是妹妹的韩芷，反倒辈分比韩萱高了整整两辈，这不由得让韩萱有些膈应，也不叫什么师叔祖，只叫名字便是了，也没有人会追究她的责任。
　　“话是如此，但听说慕容真人本来想让韩芷去金光洞中苦修悟剑，却不知为何被她推脱拒绝了，约莫是吃不了苦头吧。丹药虽充足，却还要讲究君臣佐使、服食搭配才能显出最佳效果，估计也是差在这里。”说道这里，林楠倒是稍敛了脸色的八卦之色，多了几分思索。对这些普通的弟子，韩芷的辈分还要高一辈，简直可以叫老祖宗老了，实在是别扭，既然不是同一支脉，在说起的时候，林楠也不怕，也就直呼其名。
　　“丹药之道，对我们来说，还是远了些，偏了些，师侄马上也要尝试引气入体了吧，踏踏实实增长自身修为，才是正道啊。”韩萱为此事下了结语，向林楠告辞了，因为很快，她也要开始引气入体。
　　功法不同，道却无差，韩萱挑选了十五这日，月色正好。在明光峰广场的外侧，修筑有许许多多露天的平台，统统唤作“听风台”。无论白天黑夜，韩萱总能看见有不少同门在这里修行。山风如刀，正好打磨肉身，寒气彻骨，恰能锻炼意志。韩萱穿了厚厚的棉衣，拎着一盏气死风灯，也来到一处听风台，也没有蒲团，就这般席地而坐。
　　圆月高升，映照着峰间的皑皑白雪，似乎是另一个陈年隔代、微光闪烁的世界。
　　“真是冷啊！”韩萱打了个哆嗦，心道，一定要成功。引气入体，并不是一个持续的过程，什么三五天、三五月，皆是谬误。无论灵根的优劣，引气入体，只要方法得到，大多能一次成功。只是，引气的效率、气息的精纯度，却受到灵根的影响。
　　运起《宸极天经》，韩萱放空大脑，双目阖上，让意识天马行空，尽情徜徉，似乎要融入这无垠的夜空中。月明星稀，万籁俱寂，似乎连呼啸的狂风，也已经远去。
　　不知古往今来，忘了天地四方，韩萱似乎是睡过去了，无知无觉，不知过了多久，直到——
　　“啪啦！”
　　一声极微弱的声响，韩萱一醒神，以为是听风台上又来了哪位同门，不由得有些分神，想要找出声音的来源。然而，待她仔细去倾听时，那声音却消失了。
　　也许是幻觉，韩萱想，她还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放空一切的感觉。这样猜测，她再次放空大脑，细细冥想。
　　“啪啦！”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但韩萱这次发现了，这声音不是来自别处，而是来自自己体内，一片黑暗的意识深处。
　　尚无修为，还不能内视，更没有传说中各种神异的元神灵识。但就在这啪啦一声之后，韩萱的意识中，突然如同在无垠黑暗中点燃了一点灯火，小如微尘一点亮光，突兀的出现在韩萱脑海中。这和那次天赋测试一样，在漆黑的意识海中，凭空出现了亮光。只是这一刹那，韩萱漆黑寂静的意识之海，登时如翻江倒海，一股庞大的力量涌上来，那亮光一开始还微如尘埃，逐渐如黄豆、如拳头、俄而，便不知膨胀了多少倍。
　　“啊——”韩萱忍不住大叫，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韩萱双手抱着头，手指死死掐住自己的太阳穴，就像要将自己活活掐死一般。痛，从未经受过，也从未想象过的痛。不仅仅是头，不仅仅是□□，在元神中，那亮光越来越亮，就如爆炸般从一点扩散开来，片刻，便占据了她整个意识海！奇经八脉、五脏六腑、丹田紫府，每一寸肌肤血肉，似乎都在那刺眼灼热的光中被消解蒸发，元神震荡，意识渐渐消散，但唯有剧烈难止的痛苦，成了挥之不去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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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乐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殿内两侧觥筹交错，然而上首之人却意兴阑珊，斜倚宝座。
　　“这是——”上首之人突然双目微睁，放下手中的白玉酒杯，坐直了身子，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之事。登时，大殿之内，歌停舞毕，安静下来，无人再敢喧哗。
　　袖袍一拂，拨云见月，那双不可测的黑眸穿越了无限的时空，探查两界。
　　不过片刻，此人再度倚靠回座位，似乎觉得颇为无趣：“无事，众卿尽情畅饮、当尽兴而归。”
　　恢复了喧哗的大殿中，握着酒杯，男子喃喃自语：“不是他，而是她，无趣，却也有趣。”
　　......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静室之内，青木香氤氲缭绕。粗布素衣的男子本在打坐静修，却不知为何，脑中似有灵机一现，让他道心一动。
　　然而很快，他的道心便很快平复了下来。修道之途，一往无前，不可悔，也不悔。无论这熟悉之感是什么，也就约莫有些好奇，但这些，都是无足轻重的事，不值得长久挂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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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萱匍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这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那光亮充斥元神后，倏忽间，便急速消退，眨眼只见，便消弭不见，疼痛之感，也逐渐减退了。
　　“这究竟是什么鬼玩意儿，原著也真是，竟没有具体写明《宸极天经》的修炼情况！”韩萱歇过气来，方才发现元神海中，那粒光点并未消失，只是隐隐绰绰，十分微弱。担心之下，赶忙查看起自身状况。
　　说来也怪，那种让人痛不欲生的状况后，身体竟然没受到任何损害，除了韩萱自己抱头用手指甲掐出的几个掐痕，就连汗水也没落下一滴来。
　　“咦，”韩萱一凝神，突然发现自己集中注意力，脑海中不再是空白漆黑一片，一粒小小的光点，正悬浮在紫府之中，朦朦胧胧，隐隐绰绰，却绝不会看错。
　　刺骨的寒风中，身体内却蓦然窜出了一点点暖流，微弱，却真实的存在。
　　“所以说，我这是引气入体成功了么？”

作者有话说

　　是我在单机么，/(ㄒoㄒ)/，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