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初恋又何妨》芊稷

28、等待十四年的告白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林前13:4-13:8）
　　沈依黎走进这家古香古色的本地菜馆，她在大厅里走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郑辉还有宋加悦，她有些困惑，不是说早到了吗？
　　她拿起电话正准备拨，却意外看到刚进门的覃傲韦。
　　“你也来了？”覃傲韦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心中大概猜到了一些。
　　“嗯，你知道他们坐哪里吗？”
　　“知道，跟我走吧。”说完，覃傲韦大步往楼梯的方向走。
　　“原来这里还有二楼啊？”沈依黎跟在覃傲韦后面，恍然大悟的说。
　　“是，他们在二楼的包间。”
　　“四个人坐什么包间啊。”
　　上了楼，两人并排往前走，今天的覃傲韦表情很松弛，没有以往的故作冷漠。
　　“你儿子呢？”沈依黎随口问道。
　　“在我父母那里。”
　　“怎么不带来呢？”
　　“带他来就说不了话了。”覃傲韦突然偏头看她，眼神有些特别。
　　“你儿子挺乖的，比好多女孩子都安静。”沈依黎是真心话，那次国庆游，7、8个小时的车程，他儿子愣是没有闹过一次。
　　“嗯，还不错。”覃傲韦再次看她。
　　“到底哪间啊？”沈依黎觉得走了很久。
　　“到了。”覃傲韦转进了走道尽头的倒数第二间。
　　郑辉和宋加悦看到他们两人同时进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脸上都挂着欣喜的笑。
　　“怎么？约好一起来的？”郑辉眼睛里满是期待和戏谑。
　　“依黎姐，覃工，你们快坐，我们点了一些，你们看看，再点几个。”宋加悦热情的招呼他们。
　　覃傲韦和沈依黎都摇头说先吃，不够再点，两个人，一个人坐宋加悦旁边，一个人坐到了郑辉旁边，中间隔了好几个位置。
　　“四个人坐包间太空旷了，郑辉，是你的主意吧？”沈依黎开口，这种十人的大圆桌只坐四个人，显得空荡荡的。
　　“你是想靠覃傲韦近点吧？来来来，我让你，你坐我这里来。”郑辉抓住每一个可以促成他俩的机会。
　　“说什么呢，我就随便说说的。”
　　“依黎姐，包间里面方便说话，对了，我给你看我们的照片。”说着，宋加悦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打开相册，递给了沈依黎。
　　平板电脑上自动播放着两人的蜜月照片，蓝天白云，大海沙滩，新人，笑脸，一切那么美好，看得沈依黎都想结婚了。
　　“小宋，这些照片都是你们自己拍的吗？技术太好了，完全是专业水准。”沈颖黎感叹着。
　　“开玩笑，我们两个人，一人一个机，一直在比拼谁照的更好。”郑辉一脸得意。
　　“那到底谁照的好？”
　　“老婆的照片最好，我拍的老婆最好。” 郑辉傲娇满满。
　　“其实他拍的更好，比我更专业。”宋加悦有些羞涩。
　　“受不了了，你们是特意来我面前晒幸福的吧。”
　　沈依黎看着互相夸奖对方的两人，无奈的问，“礼物呢，快拿来，我要走了。”
　　“依黎姐，如果以后你去马代，一定要选择冬季去，不然夏天去，实在是热死了。”宋加悦赶快转移话题。
　　“是啊，老覃，如果你以后去马代，一定要选12月，那边其实压根没有冬天，都比较热，我们去的这几天尤其热，受不了，你看，我们都晒黑了。”郑辉热情的向覃傲韦介绍。
　　覃傲韦看了郑辉一眼，嗯了一声，没继续接话。
　　“防晒霜都不行吗？”沈依黎仔细看宋加悦，是黑了那么一点。
　　“有一点用，但作用不大，去海边又不能不下水，对了，依黎姐，你身材那么好，到时可以穿比基尼。”宋加悦开心的脱口而出，这次换沈依黎脸红了。
　　“什么比基尼啊，我可没那个勇气。”沈依黎端起水杯掩饰自己的窘迫。
　　郑辉听着她俩的话，偷眼观察旁边的覃傲韦，但是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老覃，我听说你以前进过游泳队，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游泳吧，带着孩子一起。”郑辉不打算让他置身事外。
　　“好啊，什么时候一起去吧。”覃傲韦答应的很干脆。
　　“你还会游泳吗？我怎么不知道。”沈依黎看向覃傲韦，怪不得他身材那么好，原来喜欢游泳。
　　“你不知道的还多呢，他什么都会，足球，篮球，运动全能。”郑辉赶忙推销。
　　“那高中时为什么很少见你玩。”沈依黎疑惑的问，她依稀记得他体育是很好，但不记得他经常参加体育运动啊。
　　“他是专业级的，都不在学校里面玩，人家现在还在踢球呢，再说，高中生活，除了学习，还能有个什么东西啊。”郑辉无尽感慨。
　　“真的吗？”沈依黎充满期待的看着覃傲韦，为什么他身上充满着自己喜欢的所有特质呢，男人味，运动健将，好身材，怪不得那么多年放不下。
　　“你想来踢吗？”覃傲韦看着眼冒精光的她，突然来了那么一句。
　　“看你踢行不行？”
　　“可以来踢，看的话，你坐的住吗？”覃傲韦喝了一口水，反问。
　　“不试试怎么知道。”沈依黎觉得心情大好，他的话给了她希望。
　　“就是啊，老覃，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说不定人家沈依黎还是女足出身呢。”郑辉话里有话，他看着覃傲韦，又看看沈依黎，觉得今天这顿饭没白请。

　　饭吃完，郑辉和宋加悦说还要去逛商场提前离开了，覃傲韦和沈依黎从直达电梯去地下车库，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出了电梯，覃傲韦问她。
　　“你的车在哪里？”
　　“在C区。”她有些依依不舍，“你呢？”
　　“一样。”
　　“真的吗？”沈依黎很雀跃，那就是说他们还可以一起走一段。
　　“走吧。”两人按照指示往C区走。
　　“我真的可以去看你踢球吗？”沈依黎期待的问，她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想去吗？”他的表情有些猜不透。
　　“当然想，你还喜欢做什么，除了带孩子以外？”
　　“游泳，几乎每周都去。”
　　“我也很喜欢游泳，你一般去那个游泳馆？”沈依黎越来越激动。
　　覃傲韦说了一个名字，离她家有点远。
　　“那么远啊？”她略有些失望。
　　“你在哪里游？”覃傲韦问。
　　沈依黎说是体育基地，覃傲韦听了以后点点头，“嗯，他家水质是最好的，干脆以后我也去那里游吧。”
　　两人慢慢走到沈依黎的车旁边，她从包包里拿出车钥匙，可是迟迟不按开锁，她看着覃傲韦，低声问，“你的车停哪里？”
　　“就在附近。”
　　看着沈依黎不动，他疑惑的问，“怎么，不想走吗？”
　　“傲韦……我们真的不可以试试吗？”沈依黎再度鼓起勇气。
　　“你想试什么？”覃傲韦看着她，眼神里不再是冷漠和刻意的回避。
　　“我想试什么你不知道吗？”沈依黎脸红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高跟鞋尖，试什么，试试在一起，试试睡一睡，试试生活一下，还能试什么，那么大年纪了，可是这个话由她一次又一次说出来，好别扭的感觉。
　　“喂……”覃傲韦把头靠近了她一点，低声说，“你先想清楚到底要试什么？再谈不迟，先走了。”说完，覃傲韦走了。
　　沈依黎靠在汽车上，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纳闷，这到底算是拒绝还是同意呢？她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覃傲韦往A区的方向走，他的车其实停在A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心情异常的轻松惬意，第一次，和她单独待在一起，那么激动，又那么兴奋，或许是自己作茧自缚太久，原来敞开心扉，勇敢面对自己的心，不是想象中那么痛苦和困难的事情。
　　沈依黎刚回到家，正准备洗澡洗头，电话在包包里响了起来。
　　“喂？”他怎么会打电话给她呢。
　　“到家了吗？”他的声音很温和。
　　“嗯，刚到一会儿。”她在沙发上坐下，专心接他的电话。
　　“想清楚了吗？”
　　“什么？”沈依黎的心狂跳起来，曙光似乎近在眼前。
　　“要开始吗？”覃傲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当然！”不然我等待那么多年干嘛，沈依黎在心中咆哮。
　　“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周末只能在兴趣班度过，约会也可能要带着孩子，没有二人世界，直接进入带孩子的状态，你真的有兴趣开始这样的生活？”覃傲韦的声音很平缓，也很坚定，他希望她说可以，又害怕她说可以。
　　“只要有你，只要是你，什么生活都接受。”眼泪夺眶而出，十四年了，一个孩子都可以上初中了。
　　“接受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覃傲韦再问，这是一个现实又绕不过去的重要问题。
　　“当然，既然要你，当然要接受小天，我明白的，我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做多好，毕竟我没有经验，可是我会尽力去学习。”沈依黎哽咽了，眼泪那么咸涩，但心情那么愉悦。
　　“只要你能有这份心，我什么都答应你。”覃傲韦终于说出了自己深埋多年的话，爱很简单，说出口却并不容易，他们两人，千回百转，终于走到了这里。
　　沈依黎狂奔到床上倒下，她激动的无法言语，十四年的爱情马拉松，等到这句话那么不容易，如果不是执着，如果不是偏执，如果不是越挫越勇的坚持，她怎么又能看到黎明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