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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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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宏神色也严肃起来道,“属下方才看见太子拦住了李德禄,检查药碗,所以属下猜想怕是太子在药里动了手脚。”
“他要杀我?”余火莲有些不解,思考片刻便恍然,抬头看着傅宏冷声问道,“我的身份是你告诉他的?”
傅宏无奈的耸耸肩,“是啊,他让我调查你,我总得告诉他点东西吧?太子身边不止我一个人,我不告诉他,早晚他也会通过别人查出来,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傅宏皱眉,“你若死了,他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他怎么敢这么大胆的直接来杀你?”
余火莲摇摇头,“倒也未必,现在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就算我死了,皇上也未必会怀疑他,何况我不过是皇上身边的侍卫,连名字都不能公开,到时想必也不会大肆追查,只要拖过一时,待风头过去也就自然平息了。”
傅宏点点头,似乎也有道理,“少主,这太子不能留了,我去宰了他!”傅宏起身就要走,余火莲又一把拉住他,“等等!这事你先别说出去,尤其不能让门中人知道,现在咱们与朝廷好容易建立了一些信任,这事等等再说,你跟他说,我无意于皇位,叫他省省心去处理国家大事吧。”
傅宏一脸愤恨,“这事就这么算了?”
“嘘,你小点声!”余火莲一把捂住傅宏的嘴,“别让人听见。”
傅宏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拨开余火莲的手,“少主,这样的太子以后会是个好皇帝吗?”
余火莲倒不太担心,“我看他处事稳健有序,颇有皇上风范,天下到了他手里,就算不会更好,应该也不会太差。”
傅宏真是无奈了,“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像宗主,罢了罢了,他要杀的是你,你都不在乎,我跟着瞎操心真是多余!”傅宏气哼哼的走了,任余火莲在身后叫他,他也不理。余火莲看着傅宏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这太子竟敢对他下毒,却也不得不防了。
傅宏一肚子气回了东宫,刚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就碰上了太子,“你到哪去了?”太子问。
“微臣听说余火莲带了个女子进宫,所以到福宁殿去了一趟。”傅宏立即换了一副恭敬神情回答道。
“哦?”太子果然很关心问道,“福宁殿那边可有何动静?”
“动静?”傅宏故作不解,“不见有何动静。”
“是么。”太子皱了皱眉,“你再去一趟,看看情况。”
“殿下是想让微臣看哪方面的动静?”傅宏试探的问。
“任何方面。”太子道。
“是。”傅宏拱手退了出去,他慢慢向禁宫走,心里琢磨着,这太子看起来是对那毒颇有信心,也确实,太子明知少主武艺超群,要毒杀他必然是下了猛毒,但是方才为少主驱毒时候那毒似乎并不如何厉害,难道是太子疏忽了?或者是少主身上有什么特别呢?
傅宏再次跳进俞充仪的院子时,余火莲还站在那个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见傅宏有点意外,“你怎么又回来了?”
傅宏一屁股坐下,一脸“你当我愿意回来啊”的表情道,“太子让我回来看你死了没有。”傅宏忽然一脸疑惑的打量余火莲,“不过话说回来,太子那毒挺厉害的,你怎么没死呢?”
余火莲捶了他一拳,“怎么我没死你很遗憾吗?”
“是啊,”傅宏瞪了他一眼,“你这种人还不如早点死了,免得活在世上这么累。”
“听说过百毒丹吗?”余火莲说,“当初苗疆进贡的一种毒药,用数百种毒炼制而成。”
“毒药?”傅宏一愣,“你真是什么都敢吃啊?”
余火莲一笑,“放心吧,这药对身体无害,反而能百毒不侵。”
“昉儿。”屋里传出俞充仪的声音,傅宏连忙一纵身不见了。
“母妃。”余火莲走到门口,伸手扶着俞充仪跨过门槛,俞充仪另一边是方离,显然两人一直聊的很开心,都很喜欢对方,“天色也不早了,你带小离去见见皇上吧。”俞充仪温和道。
“皇上已见过小离了,今日是专程接她来见母妃的。”
“原来如此,”俞充仪一笑,“那你送她回去吧,再晚方大人怕会不放心吧。”余火莲抬头看看偏西的太阳,也确实是该送小离回去了。傅宏坐在屋顶,看着余火莲护送方离离开,淡淡一笑,“原来那就是你喜欢的女孩。”而后一转身跳下屋顶回了东宫。
“福宁殿那边没事吗?”太子疑惑的问。
“是,完全没事,现在余火莲已经护送那个姑娘出宫去了。”傅宏答道。
太子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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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轿。”才出了宫没多远方离就下了轿,把轿夫都遣了回去,“怎么了?”余火莲疑惑的问。
方离一笑,“没什么,好久没见到你,想陪你走走。”
“好。”余火莲笑了笑,他也的确好想念小离,两人慢慢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城外那片湖边,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可就只是这样静静的牵着手走在一起,都能让他们觉得幸福,直到他们看见展颢墓前有三柱高香,两支白烛,还有一些花,几盘果品,“有人来祭拜过。”余火莲看了看四周,不见人影。
“也许是大哥吧?”方离猜测,余火莲点点头,知道爹葬在这里的人不少,方旭、驼叔、喜鹊、钱富,所以究竟是谁来祭拜过,余火莲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抬手拂了拂墓碑上的灰尘,“爹,孩儿来看你了。”说过这一句后,余火莲便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墓碑,虽然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方离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却很难受,于是她试着打破沉默,“火莲,你最近是不是受伤了?”
余火莲一笑,“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方离过去拉住他的手,“火莲,我其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很多事情你都可以对我说,我可以为你分担,你相信我,我可以的。”
余火莲笑着揉了揉方离的头发,“傻瓜,别乱想,什么事都没有的。”
“火莲,”方离紧紧抓住余火莲的手,一脸的担忧,“你总是什么事都不对我说,从前是你爹,现在又是什么?”余火莲刚刚张口,就被方离打断,“火莲,你不要骗我,更不要骗你自己,你这样会受伤的,我怕,我真的怕了……”说着方离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小离……”余火莲手足无措的为方离擦掉眼泪,“小离,你其实真的误会爹了,他……不是不爱我。”余火莲含住手指,卷舌一吹,打出一个响亮的鹰哨,很快便有一只巨大的白鹰落在了他的肩头,那巨鹰看似凶猛,在余火莲肩上却十分乖巧,余火莲说,“小离你知道吗,训鹰时要三天三夜不给它食物,不给它水,还要让它做许多艰难的训练,锁住它的双爪,在太阳下曝晒,在冷夜里冻饿,这个过程称为‘熬鹰’,要用一个熬字,可见其苦,但这不表示我不爱它,我是为了让它成为鹰中的王者,抛弃那些可能存在的软弱,我养它还不到两年,就分外疼惜,何况,爹养我二十年,如何会不爱我?”
然而火莲在说这些时,忽然想通了爹为什么要瞒着他太子的身份,一定是爹当初准备让他去杀太子,杀皇上,也许还要杀母妃,等他杀了所有这些人后,再告诉余火莲他长皇孙的身份,这样他才会最痛苦,“爹他,如何会不爱我呢……”火莲又喃喃的重复一遍,却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他转头静静看向展颢的墓碑,是不是只有他的痛苦,才能平息下爹的恨呢,是不是他只有像二十年前的爹那么痛,才能偿还爹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