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Kanon元亦

7、正文．三

　　很明显，花荣口中的“二愣子”其实啥也没干。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没见我被捆得那么严实么？”躺在大厅沙发里动弹不得的某个人大吼大叫着：“有点动静就都看着我，再看我就把你们眼睛都挖出来！”

　　一个头发长得像板刷一样的团长从人群里挤出来，大刺刺地倚到沙发扶手上：“今天也是奇了，除了李援北队长，还有别的二愣子也开始炸墙玩。”说完哈哈大笑着跑远了，留下李援北一个人气得在沙发上直扑腾。

　　在李援北气急败坏的叫骂声中，齐啸海从招待所二楼走了下来：“各位团长，各位队长，大家辛苦了。”

　　他还没说完，毛磊的女部下就沙哑着嗓子大声问：“齐部长，我们团长，是怎么死的？”

　　“我过来要通知大家的就是这件事情。” 齐啸海冲她点点头，一脸沉痛道：“很遗憾，毛磊团长是在卫生间被人刺杀的，凶手趁他不备背后袭击，一击穿胸，导致毛磊团长当场死亡。而凶手，居然就是我们其中的一员——十一团的团长，李复兴。”

　　“狗屁！”还没等其他人作出反应，沙发上的李援北就怒吼出来，他情绪过于激动，四肢又被捆得十分牢固，直接从沙发上跌了下来。他吃力地昂起唯一能动的脑袋，眼里的怒火似乎马上就能喷发出来一般：“齐啸海，话可以乱说屁不可以乱放，你凭什么说我哥杀了毛磊？”

　　此时，张天梁、阮止还有花荣三个人也决定先下楼吃点午饭。花荣走在最前面，导致一行人的步调缓慢到了极点，张天梁一路走一路小声地叮嘱阮止：“到了餐厅，你就坐在我腿上吃饭，可别坐实了，看你这一身肌肉就觉得沉。”

　　“你是想和我装成一对情侣么？”

　　“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是花荣先生让我收留得你……看来你没有看上去那么呆啊。”

　　“我天天背着一百多斤的重剑都没觉得沉，你们咒术修炼者的体力真是太差了。”阮止瞅了张天梁一眼。

　　张天梁：“……”不就是说了句他看上去呆么，居然就立刻打击报复回来了……

　　经过经验和学术的积累完善，态术士被大致分为了两类：咒术修炼者和武器修炼者。顾名思义，前者依赖咒术驱使态能量，而后者往往需要外物支持才能把体内的态能量发挥出来。咒术修炼者的体质往往逊于武器修炼者，而武器修炼者因为需借力于外物，局限性太多，能最终通过态术士资格考试的寥寥无几。

　　“等下，有血的味道。”花荣突然停住了，率先离开楼梯间，向二楼走廊的深处走去。张天梁和阮止对视了一下便跟了上去，很快，他俩也闻到了血液特有的咸腥味。顺着气味走下去，一行人来到一扇虚掩的房门前。

　　“就是这里了，”花荣推推鹰钩鼻上的老花镜：“三十号房。”

　　阮止上前把门推开，印入眼帘的场景让他打了个寒颤：一具尸体，穿着团长的装束，姿势扭曲地倒在墙边。但是不知道是谁，因为尸体的整个头部已经被完全炸烂了，脑浆碎肉喷得到处都是，轰炸的力度太大，导致旁边的墙体也被炸出了一个大窟窿。

　　花荣脸色一寒，低声吩咐：“张天梁，你去检查下……”

　　话还没说完，走廊那头就传来乱哄哄的人声。

　　“齐啸海！你他妈的就会胡说八道，我哥搞科研出身的，就没杀过人！” 李援北的声音大老远得就传过来了。阮止想起来张天梁交代过自己，要在别人面前装作和他是一对情侣，于是纠结了一下，然后僵硬地伸出左手挎住了张天梁。张天梁扭头看了他一眼，捏捏他放在自己臂弯里的左手，脸上快速地换上了一副惊疑不定的表情，迎向领着一大批人走过来的齐啸海：“齐部长，我们正准备去用午餐，结果就发现这个了，您看……”

　　齐啸海挥手示意让他退下，又对着门口的花荣点了下头，回头冷笑着对身后被好几个人押住的李援北说：“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哥哥，要不是他杀害了毛磊团长，用得着在我审问他的时候畏罪自杀么？有好几个清洁工人都作证，李复兴是最后离开卫生间的人，况且他自己死前都认罪了，你何必还在这闹事呢？”

　　“笑话！杀了毛磊对我哥有什么好处？” 李援北喊道。

　　“还真有好处，他自己说了，”齐啸海转身拍拍李援北的脸颊：“毛磊团长一直执意反对十一团进行虫体实用化实验，在东大陆，毛磊说的话可是举足轻重的。你哥哥是个疯狂的生物研究痴迷者你也知道，他以为，唯一反对虫体实用化实验的毛磊死了，他的研究申请就可以通过了。”

　　“你骗人！我哥不是那种人！”

　　“随你怎么说，” 齐啸海冲身边一个士兵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刻从手中的文件夹里取出了一份文件，双手捧到齐啸海面前。齐啸海拿起文件，在李援北面前晃了晃：“看了没，你哥哥的认罪书都写了，喏，下面也按手印了，你还有什么好质疑的？”

　　李援北挣开四周人的束缚，冲进房间，伏在无头尸体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哥……哥！”

　　“凶手已经死了，各位团长、队长就不必在此逗留了，真是辛苦各位了。” 齐啸海皮笑肉不笑地跟身后跟来的一众军官客套着：“一会会有警署过来处理尸体，时候不早了，大家先一起去用餐吧。李援北队长的团长也不要罚他，涉及到自己的亲人嘛，难免情绪激动点。。”立刻有人拍马屁说：“齐部长真是宽宏大量。”之后便有更多人连声附和。

　　张天梁心中冷笑，齐啸海还没当上东大陆的陆长呢，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开始讨好他了。

　　“哟，张团长今天就把这个态术士收为外编人员了，动作挺快啊。怎么，一场审判就让你发觉这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了吗？”板刷头团长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引得很多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张天梁和阮止，其中还包括了齐啸海。

　　张天梁露出一脸尴尬的样子：“哎呦，季鹏团长，还能为什么呀，我们团多少年都没有过武器修炼者了，这不是提前预定下来么。”

　　季鹏脸上写着‘我才不信呢’五个大字，但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俩一眼，没再说什么，跟着人群准备离开了。

　　见军官们随着齐啸海往楼梯间方向去了，张天梁一拉阮止把他带进怀里，低头吻住，顺手在阮止腰上狠狠一掐，引得阮止一声痛呼。军人的耳力本来就都是极好的，闻声都一齐回头，张天梁和阮止的“激情”一幕被众人尽收眼底。大家的目光都变得暧昧起来，这暧昧里还多少带了几分轻视——说什么冠冕堂皇的预定人才啊，不就是看对眼了想把小情人带在身边么？齐啸海轻咳一声，众人才收回目光，跟着他快速离开了。

　　直到所有军官都离开了二楼的走廊，张天梁才把阮止放开，评价道：“你早上没刷牙。”

　　一直在门口装雕像的花荣终于动弹了，他走进房间，伸手看似无力地在嚎哭的李援北身下一托，就把李援北整个人都抬了起来。李援北还没来得及挣扎两下，就被花荣从卧室托进了隔壁的卫生间，轻轻地扔到了墙角。花荣在他身前缓缓蹲下，伸指在他嘴上一划，刚才还号啕着的声带瞬间发不出声音了。李援北瞪大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花荣。

　　“你听我说就行了，”花荣正色道：“李复兴，我也是认识的，不是那种为了研究不择手段的人。” 李援北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呜咽着拉住花荣想说什么。

　　“我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也算是帮你哥哥了。”花荣拍拍李援北，附到他耳边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阮止的声音弱弱地从门外传了过来：“这不能怪我，关押所又不提供牙刷……啊呸，你还怪起我来了，那是我初吻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