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琴瑟琵琶

68、27 周年纪念

　　“Oba是哥哥，Oni是姐姐，这是女人用的词，男人不能这么说。”东奎走到沙发边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她又要睡着了，每晚听他讲韩语都睡着，严重打击了他的自信。
　　“叫哥哥。”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她趴在他身上昏昏欲睡。“快，听话。”
　　“哥哥。”她不情愿的开口，身上没有力气。最近几天，头疼比较厉害，她的体力也不好，有时在出租车上都会睡着。
　　“不是中文，叫韩文的。”他摇了摇她，只听到她在肩上微微的嘟囔了一声，含混不清。她好像真的困了，任他再说什么都不回答了。
　　他教她的第一个词是我爱你，她学了半分钟就会了，得到了很多奖励。但是后来的进度，大打折扣。开始是兴致勃勃的，他想教，她也想学。
　　但是之后他明显感觉她状态不好。最近，她非常容易疲倦。上完一天课，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回家。有时候进门就躺下睡，直到第二天天亮。他们的韩语课也拖沓了。
　　他开始以为她怀孕了，但是后来发现不是。不知道她怎么了，让他想起春节假期时的样子，病恹恹的。好在这两个月她不怎么忘事情。
　　围裙那些小事情，他都能粉饰太平，没让她发现异状，他也渐渐不放在心上。但是她没有道理的疲惫，让他有些担心，她自己也有些不安。
　　他们住在一起快两个月了，五一之后一直很快乐，像新婚夫妻一样的生活，都觉得时间太少，过不够一样。
　　平稳下来以后，他们慢慢品味一起生活的感觉，再过几天，就是他们相识一周年的纪念了，还没想好怎么庆祝。
　　一起的幸福以外，她现在的状态让他担心，怕她生病。他一直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身体。
　　晴美的事情之后，她一直过得豁达向上，很努力让自己在快乐里珍惜眼前的幸福。她的快乐，感染了他，他们的日子很充实。但是，他依然担心她的身体。从相识以来，她的病痛经历了很多。
　　她最近的虚弱，让人提不起精神，他想带她去医院看看，又怕吓到她，只好打消这个念头。半年前的检查一切正常，他也怕是自己太紧张了。他默默的观察着她，好似都正常，她只是容易疲倦，总是缺乏睡眠。
　　她想睡，他就陪着她睡够了，睡的有了精神为止，不吵她，也不闹她。有时候他在书房里看书，她在腿上一睡就是几个钟头。他的腿麻了，但不舍得吵醒她。
　　他没发现她的头疼，因为她一直没说，尽最大努力掩饰，只有Cris和朗大夫知道。
　　有一次上Cris的课，突然的头疼实在忍不住，她头晕趴在Cris办公桌上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Cris开门见山问了她头疼的事，她也没法隐瞒下去。
　　他说了朗大夫那里听来的话，宽慰她。她也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能只是那次额头外伤的小小后遗症，能忍的，她都忍了。
　　她听着东奎讲韩语，真的想专心致志的学习，她想有朝一日能说好韩语。可是太累了，上了一天课，在沙发上几乎坐不住，总是打瞌睡，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新单词。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总想睡。
　　感觉自己从他怀里又回到了温暖的大床上，他也没有离开。她放心了，让自己完全睡过去。如果这嗜睡是因为怀孕就好了，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
　　睡梦里，她渴望有个孩子，和他的孩子，然后和他结婚。
　　****
　　Charlie拿着几款新样机走进实验室，找到东奎。“头儿，又来活儿了。”
　　“怎么了？”东奎从电脑前抬起头。
　　“检测吧，不知道，上头找你呢，秘书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手机呢？”Charlie说完自顾自的去实验台干事。
　　东奎摸摸裤兜发现手机不在，放下手里的事情，走回办公室，桌面上有那个专属他和厉俐的，对外用的那部不在。早上出门时拿了吗？翻翻抽屉，也没有。
　　也许忘在家里了吧，他用手机给厉俐打了电话，她在他昨天穿的西裤里找到了。他没在意，和她又讲了两句，问她吃了什么，在做什么，然后挂断了电话。晚上，想带她出去吃饭，也可以回家给她做，总之，在一起就好。
　　厉俐没课，正在家里看书，刚刚睡醒，觉得精神好了一些。看到一半，突然看到茶几上他落在家里的手机，把手里的书放下了。
　　她，从来没有看过他这部手机，也从来没动过。
　　她慢慢拿起来，看了看。家里的手机太多，有一个抽屉全是各款新手机。他时不时换一个新产品用，除了他们自己联系用的那部，这算是测试的一部分，她从来没太在意过，他的手机太多，她对手机不是很敢兴趣。
　　看着这部黑色翻盖手机，发现屏幕保护又是她的照片，她睡时他偷拍的。现在他的电脑、用过的手机上都是这张照片。因为，他把她、她耳垂上的小星星和她熟睡时放在唇边的手都拍下来了，她手上现在有两个戒指。
　　戴上第三个的时候，他们就真的结婚了。
　　看着睡梦中的自己，觉得很幸福，她手机里一直都是系统设置的画面，她不喜欢用手机拍照，存成桌面。她喜欢用自己的眼睛，捕捉他的每一个瞬间，放在心里。
　　手机里的照片，好象要和别人分享，而藏在心里的，没有人可以偷走。
　　拿过自己的银色手机，看着小吊坠，汉拿山还是在雾气里，他们说好了结婚的时候去山顶，虽然不算答应了他的求婚，但是她同意一起去。他现在也不求了，直接抢，每次都这样，让她想起海边的那个星期，嘴角都是笑。
　　手机响了，是他的。她吓了一跳，屏幕上她的睡脸消失了，蹦出两条未读信息，还有几个未接来电。
　　她把手机放回到茶几上，又拿起了自己的书。那是他的手机，她尊重他，不会偷看。其实，也没有秘密。有一条，肯定来自她。每天分开后，她都会给他的两个手机同时发一条短信。
　　不想了，想多了头会疼。她无聊赖的看着书。又是夏天了，离他们相识一周年的纪念日越来越近，应该怎么庆祝呢？
　　他手机里，不知道存了多少“想你！”了？
　　****
　　一周年纪念那天他加班。她没责怪，他最近很忙，上面下来了很多任务，年底要有一批新手机上市，中国研发部发了疯一样压榨他们测试部。
　　他手下那几个人加班加的要发疯，Jay和Patrick几个轮番替他去香港出差。他现在，能不走就不走，必须走的，打发手下那几个工程师去。好几次那些家伙打电话诉苦诉到了她这里。
　　她只能让他做东请大家周末吃饭。现在，她不敢去酒吧了，心里有了阴影。他也不许她去。所以他们上个周末和大家在韩国餐厅大吃了一顿。那几个人喝清酒喝多了一样发疯，她听着他们聊天、开玩笑、胡说八道。
　　不能吃辣的Stuart被他骗着吃了最辣的韩国泡菜，泪流满面，Ed吃了米肠，听说了材质哇哇大叫，她躲在他身边笑，看着他们闹，那顿饭大家都很尽兴。
　　圣诞之后，因为太多事情，大家很少聚会。她难得精神好，让自己也放松一下。今天的周年纪念，本来没想过特别的庆祝，因为他们的纪念日太多，似乎每天都在庆祝。
　　但是他坚持小小庆祝一下，所以让她下课后到公司等他。
　　他的七层还是她的禁区，二十六层的首尔，好久不去了。他夜半邪恶的在她耳边说过，卧室里可以学习为什么去会议室，被她好打了一顿，把他的枕头都扔到了床下。
　　他，有很多很多面，即使在她面前。有时温柔、体贴，有时霸道、专横，有时邪恶、欺负她，有时像个孩子般顽劣，总之她见过太多不同的他，一时也说不清。
　　现在，听他的安排，她坐在二层的咖啡厅等他，手里拿着最近一直在看的书。《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她不知道，他们生命里，不能承受的是什么，沉重还是轻？
　　晴美的事情之后，她知道自己能承受多少，不能承受什么，不再勉强自己。不该想的时候，就不去想。这，多亏了他。
　　又喝了一口热巧克力，咖啡厅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几个侍者在吧台笔直的站着，她身边的座位都空了。
　　回到书里，一边看，一边听。他下班的短信，总是第一时间响起的。
　　“对不起，您好，您是厉俐吗？”陌生的声音打断她，抬头看到一个外国男人，嘴里的中文都是浓重的鼻音。
　　她点点头，不知道对方是谁。
　　他拿出一张精致的卡片，放到她手上，又递上了一支白玫瑰。
　　他用中文慢慢说了一句，“祝你幸福。”然后微笑着离开。
　　背后有人拍她的肩膀，她回头，一个外国女人，同样的递上卡片和玫瑰。
　　“白头到老。”她的中文，还很生涩。
　　之后，咖啡厅里陆续进来很多外国人，每个人用中文说一句祝福的话，送上一张贺卡，一只白玫瑰。
　　有黑人、白人、亚洲人，有的熟练，有的晦涩，但是都是中文，说完都是微笑着离去。
　　“懂得珍惜”、“勇敢的战胜困难”、“彼此相信”、“不要轻意放弃”、“家庭，会是最幸福的归宿”、“早早要一个孩子”、“孩子越多，快乐越多”……
　　格式各样的祝词堆积在她心里，桌上放满了贺卡。她迷茫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再没有人进来，咖啡厅很快又安静了下去。
　　她稳住心里的情绪，把玫瑰放在一起，数一数，正好二十七支，贺卡，也是二十七张。
　　慢慢打开了第一张贺卡，她看到了一行文字。
　　“想念一个人，真的很难，虽然我在七层，你在二层，还是非常想你。”
　　第二张，“和第一次见面时不一样，已经认识一年了，三百六十五个日子，每天都是纪念日。”
　　第三张，“你还是你，只是已经长大了，懂得珍惜，我很幸运。”
　　第四张，“永恒是个未知数，我们应该抓住现在的每时每刻。”
　　第五张，“远，不一定是距离，近，不一定是爱情。我们很远，因为，我们来自不同的国家。我们很近，因为，我们懂得珍惜。”
　　第六张，“在时钟交叠的每个瞬间，我都体会到什么叫感情。”
　　第七张，“一生，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
　　第八张，“起初，觉得自己会孤单。”
　　第九张，“我不敢再相信感情。”
　　第十张，“很难想象，三百六十五天以前，遇到的是你。”
　　第十一张，“幸福，突然就降临了。”
　　第十二张，“运气，真的，你是我的运气，老天奖励我的。”
　　第十三张，“能在那个下午，在这个地方。”
　　第十四张，“遇到一个叫厉俐的女人。”
　　第十五张，“到今天，整整三百六十五天，还不敢相信。”
　　第十六张，“你，已经属于我。”
　　第十七张，“直接的说一句，谢谢你，给我幸福。”
　　第十八张，“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感情，是停不下来的。”
　　第十九张，“我，也许病了，宁可永远病下去。”
　　第二十张，“俩个人能永远在一起，我只奢望这个。”
　　第二十一张，“都病了，我知道，我的心，我的人，无法痊愈。”
　　第二十二张，“变化，无处不在，但是我的心，不会变。”
　　第二十三张，“老去，我希望和你一起变老，没有人和我抢你。每天，每时，每刻。”
　　第二十四张，“依旧守着你，陪着你。”
　　第二十五张，“然后，就是我们的永远。”
　　第二十六张，“爱，不会改变，不可能改变。”
　　第二十七张，“你，我不要别的，就要你。”
　　眼前突然看不到任何文字，有人遮住了她的眼睛，接住了她盈盈欲坠的泪。
　　“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很幸运，能遇到你，直到我俩都变老，依然爱你。”那是他的声音，深沉而低哑，像每个夜晚在她耳边的呢喃，但是异常的坚韧、笃定。
　　“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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