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回京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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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桓在东宫给莫珩接了风，两个人坐下用过饭之后。唐桓一边处理政事，一边听莫珩说这一路的事情见闻。
借着这个机会，他直接将风峮引荐给了自家皇兄。
皇兄上位之后，势必要清洗一遍朝堂，到时就需要灌入新鲜的血液，这些人现在也该找得了。
唐桓权衡一下，觉得莫珩说得有理，暗暗将此事记下。
批了一会儿折子，唐桓放下毛笔，捏了捏鼻梁骨，神情有几分疲惫：“你和唐渊是怎么回事？”
唐桓停止了动作，莫珩也停止为自家皇兄研墨的动作，他抚着袖子将墨锭放好，知道自家皇兄这么问也是关心自己，便道：“唐渊待我心诚，是个不错的人。说起来，我不过带他于身边，他却救了我不下三次，挺不对等的。”
唐桓听了，沉吟半晌，然后道：“你万事需得小心些，一切平安第一。珩，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后半句话锋一转，直接问了莫珩打算。
这个问题在回京的路上莫珩也想了很多，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万事开头难，莫珩如今还没有自己的势力，自然要从头发展起来。
以莫珩的小身板和病歪歪的特性，做不来那些暗部的杀人的势力，但是可以做做别的。
莫珩的目光放在情报一块，六世的经验无疑是在告诉莫珩，掌握信息也是取胜的关键点。
但说得容易，做得难，莫珩如今是一点势力也没有，势力的起步还需要自家皇兄的协助。
自家皇兄对自己放心，就算是发展势力也不会想到其他什么地方。他们彼此信任，这份默契一直保持了十几年，若是说这世界上莫珩最不会怀疑的人，那必定是自家的皇兄。
反之亦然。
唐桓虽不懂一直温润如玉，与世无争的莫珩为何要趟进这浑水，但这无疑是自家皇弟成长的一大步。想着有一日自家皇弟不需要自己的庇护也能走得很远，唐桓心里多了几分惆怅。
莫珩将自己这几日思索着的计划一一道来，半分都没有隐瞒唐桓。
两人离得极近，唐渊一侧脸就能感觉得到莫珩的呼吸，莫珩说话的模样十分认真，眉心有小小的皱☆褶，温润的面容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凌厉的气势，这气势和温润杂糅在一起，形成了恰到好处的一种气质。
唐桓想起多年前，在太傅面前摇头晃脑背书的莫珩也是现在这般认真。
这么多年了，唐桓心里始终都当莫珩还是当年软软小小的团子。
也许在哥哥的眼里，弟弟是永远也长不大的。
莫珩说得计划十分可行，不过唐桓却有更适合的。
父皇现在还没有立太子，无非是要那些党派相争，以此保全了唐桓，其实背地里早早就写好了遗诏，这东西只有唐桓和他知道在哪。
皇家的势力错综复杂，其中就有自己独特的情报网。
情报网的掌权者一般都是皇族暗地里培养的死士，在最大的程度上保证了掌权者的忠诚。
而如今听莫珩所说，唐桓便想到了这个位置。
这个位置的掌权人，全由下一任皇帝说了算。唐桓已经是被皇帝内定了的人，这些权利早就移交给了唐桓，想必是知道自己身体的病拖不长，便把一切都暗暗地给了唐桓。
唐桓将此事说与莫珩听，莫珩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大皇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这个位置我不能坐。”
“为何？”
莫珩条条分析给唐渊听：“皇家的组织想必皇兄也知道，其中规矩太过死板，在情报收集上侧重于国事与他国重点事务上，然对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并不明了。我所想组建的组织，所收集的，就是要细节，要细到这朝堂之上，每个人背后的丝丝缕缕都一清二楚。然，这一点，皇家情报组织是做不到。其次，情报这东西，也是一条生财之路。将这国情报倒卖给他国，或是将他国情报公开价码，这样的话，若是用皇家的名义恐怕会给本国树立许多无形中的敌人，然，这如果只是一个民间的情报组织，即使出了什么事，也与朝廷无关。”
唐桓听莫珩一条一条地分析，一边听一边点头，看上去是赞同莫珩所说的。
等莫珩说完，其中并没有莫珩所说的要帮助他之处，唐桓疑惑地问道“那你要为兄帮你什么？”
莫珩一边思索一边道：“需要这方面的人才，还有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是世界上不变的道理。
这两样东西唐桓都不缺，所以他只是点点头：“用时来我这说一声，我便叫人给你送过来。”
莫珩浅笑，眉眼弯了弯：“多谢皇兄。”
唐桓拍了拍他的手背，硬朗英俊的脸上神情温柔得不可思议：“但你要答应为兄，万不可太过劳累。”说到底，莫珩的身体状况确实是一个不太乐观的事。
“我自有分寸。”
两个人谈完了事，又谈了些其他的。
直到月上三竿，莫珩这才察觉晚了。
唐桓是想留莫珩过夜的，可惜莫珩如今夜里睡得并不安稳，他不想自家皇兄见到自家夜里狰狞的模样，自然是怎么都不肯留下。
所幸莫珩所住的芳华殿距离东宫并不远，软轿行了约莫几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莫珩的芳华殿前。
莫珩下了软轿，吩咐宫女和侍卫们都下去歇息，自己走入芳华殿中。
宫中灯火长明，就是夜里也能看到灯火通明的一片，有的地方火光聚集得多了，亮得宛若白昼。
莫珩远远就看见自家门前有一人站着，一动不动。
看那身形修长，身高比自己矮上些许，莫珩瞬间就猜到了是谁。
今日自己陪皇兄聊得晚了，本以为回来唐渊都已经睡了，没想到唐渊一直在等着他。
对于唐渊的固执和一片实诚，莫珩心里无奈又高兴。
快步走上前，拉住唐渊的手。
唐渊的手极冰，就像是刚从冰窟窿里掏出来的一般，莫珩握上去的一瞬间感觉像是握着一块冰一样，冷得渗人。从手的温度不难看出，唐渊已经在这等了他很久了。
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久得手都冻僵了。
莫珩拉着唐渊进屋，找了帕子给唐渊捂手。
“怎么不在屋里等我？”莫珩一边给唐渊搓着手，一边问道。
唐渊看着莫珩给自己搓手的动作，表情温柔：“等皇兄一起进屋。”
莫珩不知说什么好。
唐渊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
“下次我若是回来晚了，你便先睡吧，不必等我。”
把唐渊的手搓得暖和了些，莫珩道。
唐渊的双手被莫珩搓得通红，活像是雪地里被冻红的胡萝卜。
莫珩看着，觉得有几分好笑。
“要看着皇兄先睡。皇兄容易做噩梦，所以得让皇兄先睡。”
莫珩一愣，这才想起似乎每一次自己入睡前，唐渊都没睡。原来原因是这样。
仔细想想，唐渊所做的事情看似没有关联，其实都有一个中心点，那就是自己。
许是自己是这皇宫中第一个给了他温暖的人，他便把自己当做父辈的角色看待了吧。
若是换做自己是唐渊，有这么一个人，怕也会当做父辈来看待，年长，又对自己极好。
这一夜莫珩睡得极好，梦见了第一世最好的回忆。
那是莫珩八岁的事，那时候他风寒刚愈，天天抱着太傅所给的书摇头晃脑地背，然后看着宫内朱漆的高墙发呆。那时候就很想去外面看看，但是没成年，身体又不允许。
那时候的大皇兄也是个不安分的主，知道莫珩想要看看外面，拽着莫珩从皇宫的一个角落偷偷跑出去了。
那时候新鲜，看着什么都想要。大皇兄就在自己边上看着，拽着自己逛了很多铺子，掏了很多自己的月银给莫珩买东西。
等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多了不少东西。
莫珩把这些收拾在自己的寝殿之中，一直放得很好。那是他第一次出宫，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太繁华，留在他眼里的景象也是灯红柳绿，美不胜收。
只可惜从那一次之后，他和大皇兄再也没有出去的机会。
皇子到了十二岁可以请求出宫多少时辰的，但莫珩身体差，就算是出去了，也保不准能回来。所以他这请求没人敢给他批。
也只有唐桓有时候来看他，顺便带些小玩意。
小时候的那段日子真的很欢乐，然，人大了，年岁的增长渐渐带走了一些东西，增添了一些东西。以前过去的，再也无法找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回京之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