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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这,这,这,经理我书读得少,但我听出来你这是人身攻击了。” ...

  •   温软那会儿还不会爆粗口,要是现在的温软定会一巴掌扇过去。

      “老娘我就是市侩怎么了,我家里现在困难,我申请一个助学金又怎么了,要你的钱,你他妈也好意思说的出口!

      要是真找你要,我还有一点尊严吗,去你妹的分手!”

      这世间人情冷暖就是这般,富在深山有人访,穷倒路边无人问。

      那时的温软还很天真,但女孩子脸皮薄,同时自卑感作祟,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又怎么会去乞求苏世离。

      果然一开口就是这般伤人,喜欢你时,打个喷嚏都要再三问候。

      嫌恶你时,恨不得一脚踹远点。

      温软其实在父亲出事后,挨个打电话求了以前跟父亲来往密切的所有官员。

      但没一个人肯接手这烫手山芋,避之不及。

      好一点的会安慰她几声但也没实质性帮助,坏一点的一听是她电话全部挂断。

      她甚至一家家上门去求,无不是吃了闭门羹。

      心灰意冷之后,少女只好厚着脸皮求助那个曾为她遮风挡雨的少年。

      他曾为你遮挡过无数次刀锋剑雨,但这次灭顶之灾却选择袖手旁观,俨然一个外人。

      温软自那次之后就一病不起,再也没去上学,那段期间苏世离没有来看过她一眼,后来听说他出国了,至于去哪了,她也不想去打听。

      对苏世离没有恨,只是那曾经满腔爱意,在那之后瞬间消失殆尽。

      苏世离那是人中常情,这个社会,谁不是捧高踩低,好的,趋之若鹜,坏的,避如蛇蝎。

      昔日的房子被封要拍卖,她和妈妈被冠上贪污犯亲属的恶名被赶了出去,昔日攀龙附凤的友好邻里,如今却在她们身后指指点点,小声谩骂。

      哪怕贫困潦倒,曾经跟妈妈一起三天没吃上饭,但她都未曾恨过父亲。

      她和她妈妈坚绝相信温国真不会贪污。

      这些年家里来送礼的不少,但温国真向来都不接受,一一含笑拒绝。

      像她爸爸那种两袖清风的人怎么可能贪污,这定然是诬陷。

      她们耗光了所有的积蓄想为温国真打官司,但全都被镇压下来,好在后来判决是坐牢六年,后年,后年她爸爸就可以出来了。

      她们一家人就会团聚了,这些年温软和温妈妈屡次去探望温国真,但他从来不肯跟她们见面。

      温软已经有四年没见过爸爸了,记忆里他总是笑着的,喊她软软。

      他很疼她,平日里再忙也会抽出空陪她,爸爸教她做人要诚实,要善良。

      但终究她还是被这个万恶的社会给改造了。

      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几年以后混成了个皮实的性子,喜欢爆粗口,喜欢撒谎,为了三百块都能不顾廉耻的跪在街头。

      以前连路都认不齐全的孩子,天一黑就不敢一人走路的女孩。

      为了生存,冬日里大黑清早就骑个三轮车帮别人运物件。

      一双不沾阳春水的芊芊素手,被磨出一层老茧出来。

      她也想找份体面地工作,无奈大学没毕业,又是中文系,根本就找不到工作,本来想进工厂,无奈温妈妈病如山倒,她得照顾她,要是进了工厂就无法照顾她齐全了。

      三轮的工作虽然不体面,但可以随时照顾妈妈,而且这要是做得好,报酬也不低。

      曾经有一次实在是冷得不行了,就把一个过路人嘴里吸着的一支烟抢过来,一口一口的吸着,总觉得烟是温热的,自己就不会怕冷了。

      是谁每年冬天总会把她裹在大衣里,双手护住她的小手给她暖手,生怕她冻着冷着。

      如今的她却一人在寒风中艰难蹒跚,与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抢生意,差点被人强,奸。

      其实那一带三轮的生意早就归一个叫赖三的男人管,那男人本来就长得五大三粗,体力好,大家送货都拖他,但他价钱太贵,温软就压低自己的价钱也去帮人运货。

      无奈她一个弱女子怎能压倒地头蛇,那夜她一个人在路上走着,那一片本就是老宅区,没有路灯,地上常年湿漉漉的,一脚就能踩到污水,溅你一脚泥巴水。

      温软以前也是个爱干净的小姑娘,从不愿意走那种泥泞的路,每次这种情况苏世离总会弯下身子,露出宽阔的脊背。

      她也总会满心欢喜的一跃而上,抱住那人的脖子,似是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当初她有人背着走,现在她却一脚一个泥花四溅,眼都不眨一下。

      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巴,那人身子高大强壮,温软根本动弹不得,只是一个劲的拳打脚踢但无济于事。

      他满身酒气,身上全是汗臭味,与苏世离常年一身清香截然不同。

      那时的温软很害怕,爸爸出事,被苏世离抛弃,她没有掉一滴眼泪,但那一刻她这些日子积攒压抑所有的苦痛全部崩塌了,各种情绪一线崩溃,泪珠大滴大滴的飞迸。

      她才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姑娘,如果按正常发展她现在还在大四,每天与男朋友耳鬓厮磨,然后欢欢喜喜地毕业,之后结婚生子,就这样安逸的过完一生。

      但事与愿违,如今的她却在这样漆黑的夜里,即将被人夺去贞,操。

      她心里一遍遍的呼唤苏世离的名字,那一刻她才终于明白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不然怎会放任她在这样肮脏的地方被人强,奸。

      那人把温软按倒在地,开始啃,她的脖颈,温软不停的挣扎用指甲划了他的脸,他气不过一脚踢中她的小腹,“妈的,你个臭婊、子,不就是要钱吗,装得那么三贞九烈。

      把大爷我伺候,舒服了,以后这片区的三轮我让你一半!”

      温软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赖三,没想到他这么无耻,竟然企图强,奸她。

      紧接着他又粗鲁的解开她的扣子,就在最后一层内*衣即将被扒下来的时候,温软嘴里鲜血四溢,雪肤上一道道红艳凄凉妖娆。

      这是她最后一点自尊了,要是真的被强,奸了,她怕自己就此倒下,再也站不起来了。

      赖三本就不是个胆大的人,他也是喝醉了酒,心里有火没处撒。

      但真看到温软咬舌自尽时,他吓得一个激灵,撒腿就跑,毕竟这是闹人命的事,他还是不敢的。

      那夜月光的清辉撒了一地,温软就躺在一地水渍上,近乎赤、裸。

      她嘴里鲜血不止,蜷在地上颤抖着,但她却笑了。

      虽然说不出话,但她却做了口型。

      “苏世离,我温软不用你来救,我可以自己救自己,你看我多厉害。”

      那件事她没有告知温妈妈,只是舌头伤得很重,医生说要是再深一寸,估计就真的没救了。

      自那以后温软活得像个泼妇,她开始报班学跆拳道。

      时时刻刻骂骂咧咧的,以前从不敢大小声的女孩子,可以扯着脖子,粗着嗓子跟菜市场里的大妈对骂。

      刚开始温妈妈还会教训她,后来时间久了她也就不说了。

      毕竟她们早就不是官宦世家需要注重体面地官太太贵小姐,她们只是需要柴米油盐过日子的市井小民。

      有一次温软经过一个发廊,城里这种地方很多,打着发廊的名义,其实就是卖、淫。

      她看着那些坐在门口,头发染成五颜六色,衣不蔽体,带着美瞳画着浓妆的妓、女,突然笑了。

      温妈妈嫌恶的看了一眼那些女人,问温软怎么了。

      温软说没什么,但只有她知道。

      要是那天赖三真的把她奸,污了,她也一定不会抛下爸妈去死。

      她也厌倦了每天累死累活踩着三轮的日子,说不定她就会自甘堕落从此也成为她们中的一员。

      说不定多年后在大街上拉住一个男人,问先生你要不要?

      五十块一次。

      那人嫌恶的甩开她的手,才发现她就是他的初恋温软。

      那时的他定会大惊小怪的问她:“温软,你怎么堕落成这副德性了!”

      温软笑的是这个,她笑爱情如此廉价,她笑世道如此猖狂,她笑她温软其实也有当鸡的可能。

      电话响起,温软才从泥泞的过去抽离出来,立马笑如艳阳。

      “经理,有何吩咐?”

      “你先放下手头的事,中午跟我出去吃餐饭。”

      秦盛真的是没人可找了,碧沉对他下了最后通牒,今天必须带个女朋友去见他,不然她明天就会安排相亲,秦盛今年二十九,还没个正经女朋友,跟宋初走得又近,也难怪她会这么着急。

      思来想去,自己熟识点,年龄符合的,又会演戏的就只有她温软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姑且用温软来挡挡他妈这座大佛。

      秦盛谁都不在乎,就在乎他那娇滴滴的美人妈妈碧沉。

      他爸爸去得早,父亲死的那年,他妈妈才二十八岁,现在四十六了,一直都没有交过男朋友,更年期的女人,每天吃饱了没事干就开始唠叨消遣他的终身大事。

      秦盛这次实在是被她闹得没办法了,女朋友一事天天被她催着,他要是敷衍过去,他妈就装病蹬腿,一口一个不孝子,那演技和温软有的一拼。

      “啊?好的,那请问你要去哪里吃饭,我会提前帮你预定位置的。”

      温软以为秦盛要出去吃饭,只是单纯的商业饭局。

      “温软,你给我进来!”

      秦盛知道这女人肯定还没搞清楚状况,当面说会清楚一些。

      “好的。”

      温软哪敢不从,立马就敲门进去了。一进门秦盛就在打量她,审视她,或者更正确来说是嫌弃她。

      他目光一寸寸下移,从头发丝看到脚尖,边看边摇头。

      “经理,有什么事直说行吗?你这样看着我,我慎得慌!”

      温软实在是受不了他那眼神了,还不如来一刀痛快。

      “唉,就你吧,虽然脸不够精致,腰不够细,人不够高,腿不够长,但还勉强看得过去。”

      秦盛开始评头论足了。

      “这,这,这,经理我书读得少,但我听出来你这是人身攻击了。我要是哪里又做错了你可以直说的。

      是那盆君子兰又被我浇死了,还是地板没擦干净,或者是文件里出现了错别字?”

      温软实在是想不出来哪里又得罪秦盛了。

      “你知道你错了就好,这个月你害我吃了一次猪油,让我换了六盆君子兰,地板没几次是干净的,错别字总共有59个,标点符号错了十几次。

      这些我都原谅你了,现在是你将功赎罪的好机会,如果干得好,我给你涨工资。如果干不好,分分钟走人!”

      秦盛开始数落温软这个月来的各种大错小错,但他非常清楚她十分贪钱,要是涨工资,她一定会答应的。

      果然温软一听涨工资眼睛亮如灯泡,恨不得去巴住秦盛大腿摇尾巴。

      “经理尽管吩咐吧,我一定会办好的。

      上刀山下火海,除了杀人抢劫,只要不犯法我什么都干,保证您满意!”

      温软笑得眉眼弯弯,明眸皓齿。

      “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只需要你陪我妈吃顿饭就行了,假装一下我女朋友讨她老人家欢心。”

      秦盛说出这句的时候面色微恙。

      温软一听就笑得差点嗝屁了,这天大的好事怎么就砸在自己头上了。

      “好啊好啊,我去我去!”某人已经准备扛枪上阵,胸有成竹。

      “一般说要见公婆不都应该很羞涩紧张么,你这是什么反应?”

      秦盛皱了皱眉,对她的表现很意外。

      温软大手一挥,笑得爽朗,“不用想,到时候她一定会义正言辞的拿钱羞辱我‘就凭你也配跟我儿子在一起,说吧,多少钱愿意离开他?’

      到时候我就可以随便开个价,从此过上土豪的生活,赶紧带我去见见你妈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这,这,这,经理我书读得少,但我听出来你这是人身攻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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