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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三少爷子雅其人 ...

  •   季长丰现在只有一妻一妾,金小玉当然不可能傻到向他自白自己红杏出墙,那意指的就是尔兰了。

      这话也只是换得他的细密的睫毛颤了颤,季砚仍旧笑得不关风月:“子雅多从商道,这内宅之事着实不清楚,嫂嫂是不是和夫人商议更为妥当些。”

      心里为尔兰有些不值,聪颖如她,终究错付真心。季砚这样的人,或许把自己身上的袍子是否干净,看得比忠心婢女的死活还要重要。

      她低头,轻轻抚平微皱的袄裙,微笑道:“从尔兰房中搜出香囊和汗巾,都绣着文房四宝的花型,说不定里面还藏着那人的小像。我便想着三弟熟悉府中人物,会不会三弟知晓她心中属意何人。若让那人开解开解她,或许这事就过去了。看来,是我思虑得不周,还是应知会夫人一声,告辞。”

      什么香囊手帕当然都是金小玉鬼扯的,尔兰谨慎小心,怎么会留这样的东西在身边。但季砚未必也是这样想,心正不怕影子斜,心若不正,自然是担心留下马脚的。

      她相信,如果尔兰真是季砚安插在自己院子里的眼线,他今夜一定会不放心,进而夜探尔兰居处。过了今夜,她就要把这事报给季夫人,那事态可就不在季砚可以掌控的范围内了。

      和内院侍妾扯上关系,他的好名声必受折损。爱惜名声的人啊,你会怎么做呢?是去救被困的尔兰,还是去偷、去毁那所谓的‘偷情证据’?

      无论如何,今夜都不会是个安静的夜晚。

      金小玉和季长丰早早就熄灯睡下。

      季长丰支着下巴贪恋地看她,素面朝天却灵气逼人,柔声问:“你说,三弟是会去哪?”

      嫌贴得紧有些热,她翻了个身,背对他:“大抵是哪里也不会去的,若是去了就是去尔兰房中毁物件。”

      她这么明显地告诉他,东西放在尔兰屋里,聪明如季砚,会不知道这是个套吗?

      季长丰不依不饶地跟着贴了过去,在她耳边吹着热气:“三弟到底不像你,嘴硬心软。”

      金小玉抬了抬眼皮,想必她是知道自己,虽把尔兰关了起来,其实好吃好喝,一点没少她,只是限制了自由。

      她可怜尔兰,立场不同而已,她也逼不得已要利用她再做一些事。至于尔兰本人,她不希望去伤害。等事情全部完结,再放她出府吧。

      夜过三更,季长丰起床,自觉地穿戴好衣衫,随时准备着飞身而出。金小玉闭目养神,凉凉地调侃他:“你穿得这么严实整齐,别人一看就知你挖坑等人跳,不如像我这样好好休息,若有消息三饼和六儿自然会第一时间通报。”

      季长丰却把剑都别好了,对她散漫地态度不以为意:“你慢慢去就是。”季砚不会武,不见得身边没有高手。高手对决,差之一毫便失之千里。

      他最好金小玉乖乖留在房间,大门不出,把事情都交给他解决。

      话音才落,柴房处隐隐人声躁动,季长丰立即推门而出,黑云一卷般地窜没了影。

      金小玉跳下床,皱了皱鼻子道:“心急。”

      慢条斯理地穿好了衣衫,才听闻婢女来报:“少夫人,柴房走水,您要过去看看吗?”

      “去尔兰房间。”

      满以为这是季砚声东击西的法子,没想到直到金小玉赶到,屋子里的灯才亮起。

      金小玉问守在这里的六儿:“可见着什么人?”

      六儿不耐地一撇嘴:“别说人了,连只鸟也没有飞过的。”

      这倒有些出乎她所料,她推门进了尔兰的屋子,乔装成尔兰的婢子连忙向她行李。屋子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底。

      外面六儿的人把这里围成铁桶,耗子都进不来。

      金小玉耸耸肩,心想季砚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次功败垂成,下次再接再厉。

      季长丰心急地赶了过来,见这里太平无事,有些失望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他刚才第一个刚到柴房,发现只是小范围的失火,很容易就能浇灭,立马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调虎离山计。心急如焚,生怕金小玉折在尔兰那里。

      他上前拉了拉她的手,雪白的柔胰握于掌心,他狂跳的心才慢慢归于平静。抓不到也就罢了,她安好才最重要。

      两边都扑了个空。柴房那里只是换岗的侍卫打翻了油灯,造成了小型火灾,虚惊一场。

      今夜就此结束了?金小玉朝季长丰一点头,松开手走了,季长丰留下上后,打发六儿跟上她。

      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巧合,事情也没那么简单。

      院子里用以储藏她疫病时用具的房间还锁着,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悄悄全数清理干净,但是却没人察觉。因为府中人对疫病还是十分忌讳的,大家别说靠近,就是有事经过,也要绕道走的。而尔兰其实就藏身于这间房间。

      听见开门的声音,尔兰迅速地回转过头,见来人是金小玉,难掩失望之色,眼中甚至还带着一些愤怒。

      负责看守她的婢女和小厮各一,识趣地默默退到门口,供金小玉和尔兰单独说话。

      “我见过季砚了,果然风姿不凡,难怪你倾心。”金小玉坐得离尔兰很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她听到‘季砚’两字时,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僵了僵。

      “他把和你的干系撇得清清的,你这样为他值不值得?”

      尔兰的下巴已经接上,当时她出手快狠,只是怕她一时冲动做了傻事。卸下了她藏在压根的毒药,便有人替她把下巴推移回原位。

      她除了最开始身子一僵之外,再无任何反应,一个字也不愿意与金小玉多说。

      以她现在的心情,恐怕视自己为仇敌,恨不能分她肉而食吧。金小玉不在意地笑了笑:“当初负责把受染碗筷替换的人是你吧,其实一早就想到是你,除了张妈和小昭,便是你离我最近。可我每每都否定去怀疑你,你我虽相识不久,我却知你不是心思歹毒之人。不知你基于什么原因效忠于季砚,若是单纯倾心于他,他不救你便配不上你全心交付;若是因为你有什么难处,我必尽力而为帮你。”

      说完,她长吁了一口气,尔兰还是僵直着背,没有转身看她。“害我的或许是你,但是有害我念头却是别人。这点,我分得清。无论如何,等事情过去,我送你出府,也保证留全季砚性命。”

      轻轻拍了下尔兰的肩,金小玉起身,门轻启,寒风倒灌而入,在她即将踏出门的那一刻,听到低低的一声‘多谢’,被呼啸的风一卷,几乎难辨。

      她素来所求从不是别人的感恩,而是自己快意。但是能得到尔兰的理解,她心里终究一舒。

      箫声传来,气息绵长,曲意悠远,如泣如诉,闻者心醉。明明演奏者身远,其音也近,似在耳旁。应是用了内力,才让箫声如此有穿透力。

      金小玉和季长丰同时驻足,朝着柴庐所在的房间看去。

      内行听门道,如此评价:“三弟善音律,洞箫为最。虽就不闻其奏,然技艺未坠。如低语哀思,如诉衷肠,不知因何而触情?”

      外行看热闹,这般评论:“气真长,不惜内力,功夫不错。夜半失火,半夜吹箫,如丧考妣 ,扰民!”

      两人同时说道,意思却截然不同。一直跟在后头的六儿,忍不住扑哧笑了,这两个品味如此不同的人,居然能走到一起,也是神迹啊。

      ……

      这一夜,侯府上下不知多少人没有安枕好眠。

      上德侯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一会失火,一会吹箫的,闹得大家第二天起来都盯着眼下硕大的乌青。

      各房的女主人们,闲来也是无事,清早就聚集在季夫人这里打听消息。金小玉被瑾儿姑娘叫了来,进门一看,好嘛,人来得都齐全的。心中立时有了计较,莫非又是冲着自己来的?

      季夫人近来不顺心,昨夜又被扰得没睡好觉,头疼欲裂,耐着性子挥起帕子:“你们小声点,叽叽喳喳的乱成一团,像个什么话,一点侯府女眷的样子都没有。”

      瑾儿热情地拉着金小玉坐在四夫人和她中间。

      见招拆招呗,她也不拒绝,大大方方地落座。

      四夫人母性大发,一脸悲天悯人,使劲揉着金小玉的手:“小玉啊,可回来啦,瘦了这么许多,真是受委屈了,四婶娘真是不忍见呐。”

      金小玉忍着恶心,保持着微笑,没有抽出自己的手来。

      季夫人却是不高兴了,她和四夫人水火不容,哪里容得她在面前放肆:“四弟妹话中何意?之前咱们季府对不住小玉的地方,该赔礼的赔了,该改正的改了,旧事莫提,你挑拨离间,意欲何为?”

      四夫人似乎就在等着季夫人发威,顺势站起,连带着把金小玉拉起来,看起来倒像两人同仇敌忾。她柳眉倒竖:“大嫂,我敬你为侯府主母,但是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小玉在我府中受了多般委屈,忍辱负重,你却欺她如此!尔兰你是硬送去的人,就是她害得小玉感染疫病!”

      好流利清晰的口齿,印象中这个四婶娘一向是以出言尖酸闻名的,怎么说出这样义正言辞,荣辱不惊的话来?倒像另一人的手笔,金小玉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笑得四平八稳的瑾儿姑娘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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