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十年》方墨

37、对阵

　　石攀拿了手枪和六发子弹就到了冰水河。河对岸站着两族的人，有九黎部落的，有利齿族的。九黎部落经过晚上的变故，个个眼中有火，看到攀援族的出现恨不得立刻拉弓将对面的人射穿。利齿族更是恨不得咬碎他们的喉咙，攀援族不仅杀了他们好几个勇士，还霸占了他们的地盘，木芙到现在还被他们关押着。

　　石攀作为攀援族族长的儿子，又是这次行动的策划人，他大摇大摆地站在最前面，将手枪在手里转了转，最后对着九黎部落领头的乔木比划了一下：“啪！”他嘴里响了一下，高傲地抬起下巴睥睨着对岸。

　　“石攀！快放了我九黎部落的人！”乔木喊道，“你们攀援族只有几十人，我们可是你们的数倍！不想被灭族，就赶快放人！”

　　“几十人又怎么了？”石攀笑起来，回头大声问他身后的攀援族人，“我们一个可以打他们几个？”

　　“十个是少的！”飞虎在他身后喊起来。

　　“那一个当十个，咱们现在来了几个？”石攀继续高声喊着。

　　“十五个！”飞虎和后面的攀援族人一起喊着。

　　“十五个，就相当于你们一百五十个了，乔木！”石攀哈哈笑了几声，然后将手枪举过头顶，沉声吼道：“我们不光有一百五十个勇士，我们还有它！它一个顶一百个！乔木，回去问问你们那四大元老和他们该死的智者们，这是什么！去问问史前文明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去问问你们手里的弓箭和木枪打得过它吗？”

　　乔木牙咬得咯咯响，他问过了，打死辽的武器就是石攀手里拿的那小小的一块，那小小的东西一开动，就会飞出无比坚硬的子弹，射穿人的身体，打破人的头颅。他们不知道这东西攀援族有多少个，子弹有多少发，他们不知道攀援族会不会拿这东西冲进部落杀死九黎部落所有的男人，再绑走所有的女人。

　　“再厉害的手枪也有弹尽的时候！石攀，我九黎部落每一个人都不会退让！”乔木端起他从左岩房里捡到的连弩对准石攀喊道：“就算我们死了也会当做盾牌保护后面的勇士杀了你们！”

　　“所以，你们是想死咯？”石攀皱皱鼻子，他们攀援族再笨也能听出来乔木的意思，鱼死网破是吗，他可不怕。他们攀援族就剩这几十个人了，如果不抢女人回去他们会灭族的！

　　“只要你放了我们的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往来，我们九黎部落不会赶尽杀绝的！”乔木悄悄调整方向，让连弩对准石攀的左眼，如果石攀动了杀机，他便立刻扣动扳机。这个连弩他试过了，一次可以发射五发箭羽。这是顾行歌做出来的，很可惜，顾行歌和左岩被攀援族抓去了，要不然他们九黎部落现在就不止这一把连弩了。

　　“你有什么可以威胁我的？”石攀轻蔑地笑笑，“你又不是女人，我可舍得杀了你！”

　　“哈哈！”攀援族的人都大笑起来。

　　“你！”石攀和攀援族的嘲讽让沉稳如乔木也受不了了。乔木一怒就要开射，却被旁边的柏义拉住了。

　　柏义想问清楚木芙的去向。木芙不是未变异女人没有战斗力，她很厉害，人又机灵，如果还在利齿族部落里即使逃不出来也会留下线索的。可他偷偷回部落查看过好几次了，竟没发现她一点儿踪迹。柏义手上也拿了一张弓，他将弓晃晃高声喊道：“石攀，你我都是变异人，以前我们两族也有过通婚，可效果你我也都知道，这次你们为什么又把我族的木芙抢去？不仅如此，你们竟然还驱使狼群攻击我们！这笔账咱们得算算！”

　　“哈哈！手下败将也有资格和我算账吗？”石攀还没说话，飞虎倒是笑开了：“告诉你柏义，抓木芙的人是我！我抓她是因为喜欢她！就算她生不出来孩子我也要抓她！她倒是告诉我你是个勇士，可在我看来，你就和那未变异女人一样软趴趴的啊！”飞虎看到柏义就想到木芙对他的冷眼相向，不骂柏义两句他心里就不舒服。

　　柏义大怒，还没亮出獠牙就见一道身影跳过河去。是柏青，他迅速亮出獠牙和利爪扑向飞虎。

　　“木芙可不喜欢你！”柏青喊着朝飞虎脸上就是一抓。他自小和木芙一起长大，和木芙关系最好，他知道木芙喜欢柏义，现在木芙被抓，这人又如此侮辱他最尊敬的大哥，柏青的火爆脾气实在控制不了了，顾不得九黎部落那个暮元老的叮嘱：不要先动手、见机行事，他一定要替哥哥出口恶气！

　　柏青一跳，他身后的杨也紧跟其后跳过去扑向旁边拿着枪的石攀。杨很细心，有些头脑，他看到这十几个攀援族只有石攀手里拿着枪便料想他们的枪不多，只要把石攀控制住，形势对他们有利。

　　场面一下就混乱了，乔木大喊一声带人冲过河。

　　九黎部落这次出动了六十人，加上利齿族的，近百人，两族人把攀援族的团团围住。可攀援族天生力大，体格高壮，九黎部落七八个围着一个还很困难。攀援族的皮肤太过坚硬，他们的武器太简易，杀伤力太弱，很快有利的形势逆转了，攀援族一个人拎起两个九黎部落的人转圈抛出，不一会儿有大半的未变异人被摔进冰水河爬不起来。

　　石攀体弱，但也仅仅是比攀援族的人弱，他一个人对付两个利齿族人也是势均力敌。石攀见一时半会讨不了好，便跳来跳去，趁机将枪摆弄好，对着一个正缠着飞虎的未变异人一枪，正中那人背后。

　　枪声一响，所有人都停滞了一下，那中枪的未变异人倒下，石攀发狠怒声道：“不想死的都给我滚！我们攀援族就是来要几个女人的！你们不想被灭族，统统给我滚！”

　　因为石攀的母亲岭，他便不想真的将九黎部落灭族。那是他阿妈的母族啊，就连他身体里都流着九黎部落的血液。他不明白，九黎部落那么多人，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就不能与变异人通婚，为什么就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灭族。为什么他们要教导他们的孩子，变异人都是恶魔，都是禽兽。他爱他阿妈，他阿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女人。他阿妈很想念九黎部落，可她却不能回去看一眼。他阿妈说了，她生下了他兄妹三人，与攀援族结了亲，她的部落，她的母亲是不会原谅她的。她如果回去，会被审判，会被沉江。

　　石攀那一枪把人打懵了，可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石攀用枪了！他用枪杀了他们一个勇士！九黎部落的人心头新仇旧恨一下激发出来，全部朝着石攀涌来。

　　飞虎暗叫不好，石攀体弱，他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忙招呼连虎一起去救石攀。三人站成三角型，背对着背拉开一定距离，外面围着一圈未变异人。利齿族的人被其他攀援族的人分担了。

　　石攀看着乔木恨恨道：“我知道你，那个萱萱喜欢你是吧？早知道我昨晚就抓她了！”

　　乔木手里拿着顾行歌的小刀冷哼：“禽兽果然是禽兽！”

　　石攀左眼一挑，抬起手对着乔木就一枪。乔木一见他抬手就立刻往边上一闪，右手石刀立刻飞出抛向石攀手腕。

　　乔木很幸运躲过子弹，但石刀对石攀没造成什么伤害。石攀又要来一枪，却不知从哪儿跳出一个攀援族一下把枪给抢了！

　　“花豹！”石攀大惊！这个叛徒竟还没死！

　　花豹饿了两天了，今天躲在这里终于逮到了机会，他不敢恋战，趁着这些人胶着着，抢了枪就跑，很快就消失在林子里。

　　石攀丢了枪便只能赤手空拳打了。可他不想恋战，花豹没死，又抢了枪，里面还有四颗子弹，他担心族里出事。如果花豹跑到族里再把那两箱子弹偷了，后果不堪设想！现在他们抢了十个女人，族里看顾她们分去了人手，只怕花豹那几人趁火打劫。

　　石攀下达命令，速战速决，不可恋战！攀援族立刻下了狠手。

　　正危险间，就听一声炸雷，然后一阵呛鼻气味。

　　“攀援族的住手！”暮的声音响起。

　　暮站在河对岸，他手里拿着几个竹节举着。

　　“你们有枪，可我们有炸药！”暮高声喊道，“放了我的人，否则我炸平了你们攀援族！到时候你们就是灭族了！”

　　炸药！乔木一惊，看向刚才爆炸的地方，那里有个坑，黑乎乎的，刚还很大的石块已经粉碎。

　　“炸药是什么！”石攀皱眉，然后冷笑道：“我们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你的子弹里面就含有一点点炸药，而我的这些炸弹里面的炸药可是能做几百个子弹的！”暮威胁道：“放了我的人，否则我炸平了你的部落！”

　　暮神色沉着，刚才那一声炸雷显然已经镇住所有人了。石攀又担心部落里面又想着暮手里的炸药，便挥手让族人分散开后退。

　　每一个攀援族手里都捏着一个未变异人的脖子。他们慢慢退到林子里然后将人一扔跳到树上消失了。

　　那十五个被捏了脖子的人有几个已经死了，乔木正要挥手去追，被暮叫住了：“乔木，先回来。”

　　杨咧着一只獠牙疑惑道：“咱们有炸药，正好去炸平了他！”

　　暮却摇摇头：“你们先回来，我有话要说。”

　　柏青最看不惯九黎部落的元老和智者，见这大好的形势下，暮竟然要他们撤退，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他们一个人都没损伤，而你们九黎部落的可死了好几个！你不为你们的勇士报仇吗！”

　　乔木虽然心里不愤，可仍听不得利齿族嘲讽暮元老，便领着众人去搬族人的尸体回部落。

　　“他们手上还有十个女人和一个女娃娃！我们总不能连她们一起炸死！”乔木哀痛地架起一个族人，恨恨道：“总要想个办法把他们聚起来再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