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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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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辰穹殿外,一袭身影渐渐清晰。来人面如冠玉、肌若霜凝,一身艳火的长袍更显得肤色白腻。桃花媚眼,一曲风流。
守门的两位仙官看到那骚包的着装打扮,脸角不禁抽搐。宫玑大人,您一副桃花乱颤的打扮又是在闹哪般……
每次都是这般不男不女的挑战别人的下限,你够了吼!
憋着一鼻头被美色勾搭的即将喷涌而出的鼻血,两位守门口的小仙默默将视线转向他处,一边默默嘀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来人正是东皇华极手下七大战将之一的宫玑仙君。
一副好皮囊却放在了男儿身上,绝美的脸蛋让一干仙子羡煞不已。只是,男生女貌,总让人有股深深的违和感。偏偏某人却还非常不自觉地经常出来冲击别人的视线。
一步三晃扭着小蛮腰慢慢靠近辰穹殿,宫玑抬头看了一眼黑云压顶的殿门,刚刚迈进门槛的右脚又忍不住地收了回来。
捂着直跳的眼角,宫玑向后退了退。好幽怨的低气压……
不进去呢,不进去呢,还是不进去呢?四十五度角望天的宫玑深深纠结了。又扫了一眼低气压罩顶的辰穹殿半空,宫玑觉得,还是撤吧。他家老大心情不好,送上门去肯定挨揍,他还是下次再来串门吧。
宫玑扭身,还没迈出一步,右腿上突然多出一只不明物体,紧紧扒在他身上。
“……”
宫玑低头,冰刀子似的小眼神嗖嗖地射向扒在他身上的不明物体。
“松手。”
“不松。”
宫玑磨牙。
“松手。”
“不松。”
宫玑忍着眉头,甩了几下右腿,却被人死死地抱住不松。顿时,宫玑神色中多了几分威胁和不耐。
“松手!”蹙眉,宫玑攥了攥马上要暴走的拳头。
“仙君呐,你不能见死不救。下仙上有八十岁老人,下又三岁稚儿,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媳妇儿。仙君你不能见死不救呐。”
抱大腿的男子嚎得一阵呼天抢地,山河震颤。
宫玑眼抽、嘴抽,恨不得一脚将这货甩出十万八千里,团把团把再把这货塞娘胎里重新改造一番。
亏你说得出口,八十岁老人,你逗呢!你八万岁都不止了,八十岁还能老过你去?!还有,哪家的小仙这么不长眼能看上你这个二货??老子都还没找着媳妇儿,你崽子找一个试试!!
宫玑眼神淡淡却又别含意味的扫了过去,在其强大的威压之下,男子喏诺地放开了扒着大腿的双手。一双含着无限委屈的泪眸一眨不眨地望向宫玑。
“……”
宫玑心里千万百万头草泥马在心头奔啸而过。你妹的,一个大老爷们学什么女子含情、无语凝噎!很倒人胃口有木有!
“再不恢复正常,本君保证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双目寒冰,男子咻地瞬间收了爪子。
“呵呵”,男子搓手傻笑。
= =
靠!卖什么蠢萌。宫玑真是拍死他的心都有了。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宫玑压着翻涌的火气斜过一记眼神。
月莲狗腿地两手交搓,一脸笑得谄媚。
“东皇神君他老人家……”
月莲话刚要开口,就被宫玑无情地打断。送上门去挨削,他还没这般自虐。
“这件事免谈,没事的话本君还有要事处理,先走一步。”
“……”
月莲一下被堵了个无语。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宫玑大人你要不要这般绝情啊。好歹等他把话说完,您老再拒绝也成啊。
眼巴巴望着作势要走的宫玑,月莲欲哭无泪。
“咦,我说你们俩怎么不进去,戳门口干嘛?”
突然一道声音从另一侧传来。月莲回头,看见来人忙忙转身作揖。
“南皇神君。”
同样一身骚包的大红衣袍,南皇越践笑得一脸妖孽。
宫玑也在听到声音后转身,待看到南皇一身衣着后,眼中精光绽璨。
得,审美眼光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两人又碰到一块了。月莲默默地向后退了两步,以便不遮挡住两人火辣辣交流的视线。
“南皇这身衣服穿得实在是太霸气了,不知道出自哪位小仙的杰作?”
宫玑流着哈喇子凑上前,围着南皇整整绕了三圈,边看别咂舌,怎么瞅怎么羡慕嫉妒恨。
他也好想要一件……
还是宫玑这家伙识货。
“有眼光。”南皇颇为志同道合地拍拍宫玑的肩膀。
“这次锦绣堂新晋的小仙手艺不错,宫玑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包君满意。”
“真的吗?”
宫玑一双水眸瞬间兴奋成星星眼,一闪一闪的,过分璀璨十足。
“那是自然。”
南皇拍着胸脯保证。
月莲、辰穹殿守门的两个小仙眼抽的望着交谈甚欢的两人。对这两人的衣着品位实在不敢恭维。最主要的是,尼玛,跑人家门口商量你们这没品的衣着真的好么。很影响他们辰穹殿的声誉有木有。
“那个……”
月莲陪着笑脸,小声的出声问到,“不知南皇神君可是有事要找我们神君?”
说到兴处被人打断的南皇一脸不郁地顿了下,随即想到即将要上演的好戏,南皇又兴奋地跟打了鸡血般热血沸腾了。
“正是。你家神君可是在辰穹殿?”
不明白南皇突然涌现的一腔激动何来,月莲仍是如实地点了点头。
“甚好,甚好。”
想起所为何来的南皇音消人闪,一溜烟闪得无影无踪。
月莲、宫玑对看,两两莫名以对。
何事需要南皇这般心急。
眨眨眼,月莲、宫玑一闪身也消失在了原地。
能让不正经的南皇这般冲动的,铁定是什么天大八卦。
月莲、宫玑偷偷地将脑袋贴在门上,只是门上被下了一道禁制,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宫玑攥拳,愤愤地在自己拳头上啃了一口,顺便腹诽南皇多此一举的举动。
不让人家偷听壁角什嘛的,真是太讨厌了!
内殿之上,南皇一脸悠闲地捧着茶杯细品。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东皇一手挡在眼前,看不清神色。
“你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到的天界?应该是今日上午吧。”
越践细品上一口清茶,清香盈口。
“你怎么确定就是他。”
说这话的同时,华极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轻轻抖了下,声音中也多了几份喑哑。
万年前那人满身喋血的身影又出现在识海里。
越践白他一眼,心里咂舌。尼玛,你这是到底有多么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你儿子都认了人,没有理由不确定就是他吧。”
兄弟啊,痛痛快快承认了吧。拖了一万年的戏码,现在才开始又入剧情,你知道兄弟我等的有多辛苦么。麻利地哗啦啦狗血虐情再来狂撒一天界吧。这次他一定要亲眼从头看到尾。没有媳妇暖床的日子太他么闲的蛋疼了。他需要娱乐,狗血,狗血,再狗血的娱乐。
呃呃,越践一脸幻想狗血剧情的表情,果然很贱很贱。
华极望着杯中茶色,浮浮沉沉,如他心中的思绪,不知何故窜出了一丝心悸。
愧疚,在那人神魂消散的那一刻起,就深深的种在心底。无关情爱,是对生命肆意剥夺的忏悔。然,死在他手里的无辜生命何止千万,唯独对那人,他动了怜悯,无心无情的天界神君都不知道存在与否的怜悯。
只是,华极不知,那人亦是不知。
“事情都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做。”越践放下茶杯,一脸的兴致盎然。“要不要抢回来给你做压寨夫人。”
华极冷冷扫他一眼,“越践,你明知故问。”
“是,是,是。您除了九天华池边上的洛凡帝君谁也不喜欢。”越践一副随你意的耸耸肩。也不想想,如若真是那样,华昊那小霸王又是怎么蹦出来的。
虽然对华极的话表示九成不赞同,但越践也没有将反驳的话说出口。
越践走了之后,华极自己一人又坐了许久。
夜幕沉落,一室空静。
思绪在识海间翻转,万年,唯独忘不了是那人那时眼中的绝望、无助、漠然而又冰冷。
突然,心生躁动。
范湍有个娇贵的习惯,认床。
躺在床上翻滚了许久,明明身体已经困乏地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移动,可范湍的大脑还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从一万只绵羊数到第一千个水饺,范湍亢奋的大脑终于在绵羊和水饺的包围下进入困顿期,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地将腰侧的云锦被替自己和华昊盖好,范湍搂着软包子一头向床内侧侧卷。
又过了一个时辰,正当范湍由浅度睡眠向深度睡眠过渡时,突生一顿寒蝉的范湍猛然坐起,神色警备地探向床外。
床头,一道虚幻的人影静静地站在那里。迎着清澄的月光,一股透进骨子的寒意让人望而生畏。青玉白簪,带着几分熟悉。
“谁!”
范湍一声大喝。
那人一双不带有丝毫感情的瞳眸,淡淡地望进他的眼里。
平淡无波、涟漪不起,但望进范湍眼里,一股席卷而来的冰寒从他的脚底升起,全身寒颤不止。
冰寒,透彻心身的冰寒,范湍怀疑那人是否连心脏都是静止的冰冷。
无心无情,无温无暖,仅是一眼,范湍就能望进那人心底的冰寒。
范湍戒备瞪着眼前莫名出现的男子。
“父君。”华昊的嗓音带着几分没有睡醒时的软糯,被范湍的声音吵醒的华昊慢慢爬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小手揉着眼睛。
由于范湍遮住了视线,华昊侧垂着小脑袋向外探头。
待看清了那人,倏忽,华昊的气息一下变得凌厉起来,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冷冷地瞪着那人。
“你来做什么!”
华昊冷冷的声音在范湍背后传来,范湍扭头,就见原本软糯糯的小包子突然浑身炸毛,如被侵犯领地的小兽般呲牙怒视入侵者。
恍然,范湍明了。
东皇,华极。他那倒霉前世的糟心渣攻。范湍拒绝往来户小本本上赫然的榜首。
这人形貌也算是极品,五官明朗,线条如神眷的鬼斧神工,只是冰寒之气过盛,冷冰冰的没有半点人气,一看就知道是不讨好的性子。
范湍撇嘴,除了容貌还过得去之外,也不知道上一世的那个倒霉二皇子是看上这人哪一点了,不是自己找虐玩么。
突然,范湍懒得应对这人了。
“出门,右拐,好走,不送。”
范湍打个哈欠,拽过华昊缓身躺下。背对着华极,范湍扯上薄被。
“顺手将门关上,谢谢。”
华昊,“……”
华极,“……”
“对了,劳烦东皇大人下次再来的时候给白院主报备一下,私闯民宅什嘛的,那是犯法。”范湍又补充了一句。
华昊,“!!!”
华极,“……”
“父君,什么是犯法?”华昊努力从范湍怀里挣脱出来,一张小脸略带疑惑的抬头瞅他爹。
“就是:做了,被人逮到之后要被人关小黑屋的。”范湍闭着眼睛随口一扯。
华昊表示知道了的点点头,一边蹭蹭范湍的胳膊继续抱着睡。
(( ⊙ o ⊙),不要随便误拐人家小孩子啊喂!)
床侧,华极神色不明地盯着范湍。这人的性子较之万年之前,变了许多。
眉目低垂,相拥而眠的两父子,让人看着有着淡淡的温馨。
曾经,他或许也有过这样的奢望。
只是,最后,由他亲手斩断了,而已。
华极默默退出了房间,轻轻将门扉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