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稻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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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瑞反射性的扣手一扭，灵活的身子钻了出去。他矮身，躲过横扫过来的腿风，单手一个借力，板直了身体。
一系列格斗动作行云流水，在一记漂亮的飞踢反跃之后，喘息片刻的陈瑞摊开了自己的双手。十指纤长，骨节分明……这是他的手，却拥有着他所不知道的力量。
他这一晃神，破绽也随之而来。对面跃起的身影像一只矫健的猎豹，伸展着虬实的肌肉，死死的定住猎物。
巨大的冲击力让陈瑞闷哼一声，系统频频发出警告：[玩家“城市管理者”的血量已下降百分之三十二，身体损害等级：轻伤。]
妈蛋，该不会骨折了吧？
暗骂一声，痛得咬牙切齿的陈瑞一抬眼就对上了凌厉的视线。仿佛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吼声震耳欲聋：“你是谁！”
陈瑞歪过脑袋，包裹在黑色披风里的男人撑着身子，胸前线条饱满，黑色皮甲下是一个展翅的蝙蝠形状。
“蝙蝠侠？”
“回答我的问题！”
这一声如雷的狮吼震得陈瑞眼冒金星，他舔了下干涸的嘴唇：“神经病！”
身体被压得丝毫无法动弹，紧贴在冰凉地面的皮肉火烧火燎的抽痛。他可以感觉那只压在他身上的大蝙蝠在威胁低吼，但脑袋昏昏的陈瑞只想就这么闭上眼睛。
不管系统再怎么改造都改不了先天皮脆的壳子，若换了先前的那个身体，抱不准这一击早就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陈瑞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话。接着，脚步声渐远，一道刺眼的光线照入他的眼睛。
泛着白晕的视线里老者慈眉善目，他在陈瑞的眼前晃了晃：“陈先生？”
陈瑞一咕噜的坐起身来，定睛一看，是韦恩庄园的管家。
“我怎么在这里？”
他打量着周围典雅的装饰，不出意外这该是韦恩庄园里的一间客房。
老管家拨亮床头的灯光：“你在马路边昏倒了，韦恩少爷让我照顾你。”
陈瑞转过头，因牵扯到身后的伤口龇牙抽气：“——啧，他人呢？”
“少爷去参加party了。”
老管家的面部线条仍然是那么柔和，清明的眼睛看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陈瑞本不想点破，但系统的提示音犹如歇斯底里的泼妇：[请玩家尽快接取后续任务——高谭寻踪，如不接受我方将有权对玩家施行违约处罚，严重者将进行销毁]
进行销毁……
销毁……
……
陈瑞面无表情的愣了愣，终于还是拜倒在系统的无理取闹之下。
点开任务界面，高谭市奈何岛的名字异常鲜亮。
[高谭寻踪—稻草人
协助蝙蝠侠对高谭市罪犯进行打击。任务奖励：门派长褂；平衡点数120；经验108]
此任务一接，陈瑞的等级进行了零的突破。除了涨了一些基础数值之外还收到了系统的升级礼包：30点平衡点数和3瓶红药1瓶蓝药。
他掏出一只小红瓶，一口饮尽之后流失的血量渐渐补满。身后磨开的皮肉结了痂，苍白的脸色也浮出一丝红润。
在老管家惊疑的目光中陈瑞将放在床头的拂尘扬了扬，语意未明道：“我不会将韦恩先生的秘密说出去。”
至于会不会找那家伙的麻烦，那真就难说了！
说罢，腾起身子，从敞开的窗口跃入夜色之中。
高谭市的奈何岛被喻作穷人的天堂。在这里，毫无规划的小瓦房随处可见。阴冷潮湿的街道上醉汉摇晃着身子，妓/女拉扯着客人。
陈瑞是坐着出租车到奈何岛的。就他那小身板，扑腾的跳几下还可以，想从城西的韦恩庄园转战这边，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路上，出租车司机都在拿奇怪的眼神看他。末了，还来了一句：“你是在cosplay吗？”
“不，我刚穿越回来。”陈瑞一本正经。顶着一头的视线，付钱下车。
来往的居民注视着他，几个稚龄的孩童嘻嘻哈哈，躲在大人身后拿眼睛偷偷望着。
眼前的男子虽是一身的奇异装扮，但高挑的身段和姣好的异国面容都极为耀眼。女子们嗤嗤而笑，人群里窃窃私语。若是胆大一些，还会跑上来搭讪。
高谭市奈何岛的人过得不好，一贫如洗，家徒四壁。在仍旧留有七八十年代风格的房屋建筑下，狭窄的道路上方牵着长绳，五颜六色的衣服在风中迎风招展。
这里又脏又乱，充满抱怨的唠叨。
这里没有璀璨的夜色，有的是穷人们的无奈与艰辛。
但奈何岛的居民们并不缺乏热情，他们炽热的目光注视着陈瑞，有吆喝，有招呼，甚至还吹起了口哨……受到他人欢迎是一件不错的事，但如果每个人都把你当作大熊猫一样的稀有国宝来看那就另有别意了。
面皮向来不薄的陈瑞微红了耳尖，只能硬着头皮另做打算。
这样下去，别说是做任务了。估计等他找到找到地方，布鲁斯韦恩早就化成蝙蝠飞走了。
要是他当初修的隐身术就……等等！
心中一跳，陈瑞急忙划拉开游戏人物的界面。里面的小道士冲他笑了笑，头顶上方悬浮着可怜兮兮的“1级”。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道士旁边一溜的技能槽为0。
阴元道士作为一个可法师可刺客的职业，从一出生起就带有两个技能。一个是先天技能施毒术，另一个则是隐身术/替身术。两者相制，只可二选其一。
当时的陈瑞在点技能的时候选择了替身，至此，他就再也无法学习隐身符箓。而现在，等级技能清零的同时也就意味着能重新开始，衡量了一番，还是隐身这个技能更为实用。
道士以符箓制敌，功法皆在道符之间。
暗巷里，陈瑞抽出了符纸。
他先是试着施放了几遍技能，毫无动静。系统给出提示：技能施放错误，请玩家用笔制符。
这不难理解，道士画符嘛。可是……怎么画？用圆珠笔么？
头疼的陈瑞在包裹里翻了一翻，在一对乱七八糟的新手用品中终于翻出了一根可以算得上是笔的东西。
油光发亮的绿羽毛扭了扭腰身，系统给出的标注是：特别毫礼，丽塔基斯特小姐的羽毛笔。
丽塔基斯特？
该不会是哈利波特里的那个记者吧？
虽然一时无法确定，但东西却是好用得紧。那比巴掌大的绿羽毛来回飞舞，红色的墨水衬着符纸，白光一闪而过后，已然成符。
***
细碎的雨打在布鲁斯韦恩的身上。他像一只夜行的幽灵，灵活的身子在墙壁上攀爬。布鲁斯韦恩是跟踪毒品的线索来到这里。一个星期前，他在码头查货了一批毒品，并靠着收集来的证据，让他青梅竹马的女检察官朋友瑞秋道斯将高谭市的□□头目送进了监狱。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码头的毒品被分成了两份。一份被警察缴获，另一份则送到了奈何岛。
布鲁斯找到了存放毒品的房间，里面堆满了毛茸茸的布偶，所有的毒品就藏在布偶里面。直觉里，布鲁斯认为放在这里的毒品并不一般。如若不是这样，对方根本无需大费周折的隐藏它们。
他蹲下身子，正打算细细查探。突然“吱啦”一声，老旧的木门外走进一群男人。为首的男子声音嘶哑的对身后人道：“湮灭所有证据。”
“放把火把这里烧掉。”
“好吧。”
几个男人泼洒着汽油，为首的那名男子则望着窗外。隔着稀稀拉拉的雨帘，正好进入陈瑞的可攻击范围。
眼睛里的瞳膜眼镜给出一串分析：强纳森克劳恩，别称稻草人。利用毒气对人的精神世界产生影响，制造恐惧。血值：15.
自从陈瑞开启了角色之后，所有的生物在他的眼中都会出现一红一篮的长条。正常人的血条均值是7格，而他，在身体进行了各种强化以后也不过12格。
他的攻击手法是毒，眼前的稻草人也是，但光光血值却比他高了三格。
有点棘手……
陈瑞这一犹豫，屋子里面就出了动静。由于房屋遮挡，只能看见晃动人影和亮起的火光。接着，在安静了一会后噼噼啪啪的响声复又火光一闪，满身是火的男人就这么从大开的窗户里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
“该死！”一声暗骂，想必大蝙蝠是失手了。
他收起手中的符箓，翻身而跃，顺着下水管道，从四楼的房子一路爬了下来。
“你还好吗？”
地上的积水已扑灭了男人身上的火焰，陈瑞拉扯着大蝙蝠，硬是驾着他，在路人惊讶的目光中拐进一个小巷。
“陈瑞？”
“是的，大块头。”他没好气的说：“如果你不想被人围观的话，最好想点办法。”
这条窄巷里堆满了垃圾，又臭又脏。除了流浪汉，一般的人都不会来这种地方闲晃，但架不住人们的好奇，陈瑞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进来。
“抓紧。”
布鲁斯韦恩的声音在陈瑞耳边响起，他的头垂在陈瑞的肩膀上，身体的重量几乎压垮对方。
蝙蝠侠的身上装有一个钩枪发射器，一旦那东西射出可以让他们轻松的飞上屋顶。可还来不及等布鲁斯韦恩动作，身体里的毒素掩盖了所剩不多的神智。就这么脑袋一歪，靠在陈瑞身上的人彻底没了声响。
“shit！”
陈道士急的骂人。不得已只好眼明手快的给上了道隐身术。因为级别太低，符箓的时间撑不了多久，一张顶多十分钟，而陈瑞全身上下不过就刚才画了的十张隐身符。
“算我倒霉！”
无法，他只好拖着昏迷不醒的大块头，隐了身，从跑过来张望的人群中闪了出去。
“你最好别死。”一边给布鲁斯韦恩灌下红药恢复血值，一边则将对方那身盔甲脱了精光。这是他所能想出的比较“好”的办法了：若是隐身时间失效，被人看到顶多就说句裸奔。
喜欢暴露的富家少爷总好过化身蝙蝠侠的集团继承人好不是？
如此一来，毫无歉疚的人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这期间，他摸出对方的手机打了电话给韦恩庄园的老管家。和对方约好见面地点拦了辆的士就往高谭市的中心跑。
那个时候的陈瑞不过是想让韦恩少爷出出丑，却不想一个不查，反而让自己和对方一起上了头条。
第二天的各类高谭时报上，关于他们的新闻满城飞舞。
各种各样的猜想，各种各样的骚扰……可不论陈瑞怎么郁闷都比不上眼前的令人头疼。正是当天晚上——在管家阿福将他们的少爷接走之后，一身疲惫的陈瑞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只不过刚开门，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昏暗的房间内，有陌生男子的咒骂：“该死的波特！你压到我肚子了！”
“抱歉，马尔福，我不是故意的——阿不思，你在哪？”
“我在这，爸爸，我就在你们旁边。”
电灯瞬间亮起，正对眼前，陈瑞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他家的小壁炉前倒着两位男子，黑发的压在金发的上面，试了几次都没爬起身来。
手指仍旧停留在电灯开关上的陈瑞挑眉问道：“你们是谁？”
没人理他。纠缠在地上的两个人持续着他们幼稚的对话。
“波特，你这是干什么？想投怀送抱？”
“德拉科！该死的……我只是扭到脚了。”
“你真是喜欢无时无刻都展现着你的愚蠢。扭到脚？波特——波特！你还记得你是个巫师吗？”
对话仍在继续。
两位不速之客完全忽略了这间房子的主人。
直到那个男孩，名为阿不思的孩子叫住他：“他们总是这样。”男孩说，露出一个笑容。黑色的刘海细碎的洒在额间，明明是天真的孩童，那双幽绿色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亮：“我是阿不思波特。那是我爸爸，哈利波特。旁边的那个是他的同事，德拉科马尔福。啊，顺便说一句，先生——”眼前的孩子好似不知世事，歪着头，笑得古怪。他幽深的双眸像是两条隧道，盯着陈瑞，那个异国的东方男子。然后，柔和了声线：“……我们刚搬来不久，就在隔壁。”
那一刻，一道红光在他的眼中悄然而过。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稻草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