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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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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那么一切都趋于平淡。意外,总在不经意间来临,然后残忍地,将我们每个人打个措手不及。
---安谨
我不知道唐丞是怎么看我的。
运动会上,千百种目光,那么炙热与强烈。他在我上场前紧紧拥住我,然后大声鼓励我:
“安谨,加油!”
很久没有听到这样振奋人心的话,也不清楚是话激励了我还是他激励了我。以前的我从不敢在众目睽睽下参加这种大型比赛,也许是禁锢久了,习惯了,一直这么寡淡地存在着。唐丞在三日前对我说:“人活着就是要有激情!安谨,你从不敢放开自己,所以你活得不快乐。”
放开吗?家庭的桎梏让我不敢有多大奢望。
和继母生活的日子总是小心翼翼的,我怕我做不好惹她生气,我怕我不听话会被她赶出门。七年太匆匆,父亲离开的太快,他的影像在我脑海中已渐渐模糊,最后变得支离破碎。
有那么一回,我想好好放纵自己,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这个世界,可是生活却不容许。
胆怯,其实不是我的本能。
耳边回荡起那激励的声响,冲向终点时观众席上轰鸣的掌声经久不息。
那不是给我的,是给胜利者的。可是望向席上的那刻我热泪盈眶,唐丞站起身来用力地向我鼓起掌,那声音像是穿越了重重人海,层层激荡后向我涌来。
我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掌声,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掌声。
运动会过后,唐丞和我走得越来越近,他会在周三时邀我去看他的篮球赛,会在周五时跟我一起去图书馆,还会骑着自行车带我去兜风。每当这时我都会腼腆地揽着他的腰,但在下一个转弯口,这种腼腆会变成一种条件反射。
流言,并不是空穴来风,那些指责我﹑嫉妒我的话,我一边会笑着面对一边心里却很难受。我不是不在意的,我想没有人会不在意。生活已将我变得敏感多疑。
“最近好像没有看到你和唐丞一起出去了吗?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唐丞的同桌说得没错,我们之间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到现在我都不忍相信。
那些潋滟的过往,终于翻开了一页,淡薄地没有知觉。
我看见唐丞和徐子言的时候是在周三傍晚,本能的,我去操场看他的篮球赛,可观众席上多了一个人。
徐子言,她也来看球赛,以往的她是不喜欢看球赛的。我以为她是来看其他人,可是我想错了。
十分钟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可以去超市买瓶水,他们也可以那么淡定无惧地秀恩爱。
“安谨,我和唐丞已经交往了。”
紧握的双手让我瞬间明白,这么长时间我就是个跳梁小丑,以为他和我呆在一起就是喜欢我。那么理所当然,那么荒诞可笑。
我企图在唐丞的眼神里找出一丝线索,可他却笑嘻嘻地揽住徐子言,对我说:
“是啊,我们在交往!”
没有多余的解释,就像个终结者一样宣布这一刻的结束。
我们终于从暧昧回到原点。现实,将我打回了原形。
我很想问他原因,可最终没有问出口。生活早已将我变得胆怯,就像心仪良久的洋娃娃,我想同妹妹争,却始终提不起勇气。
不知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操场的,手中也不知何时空无一物。回到宿舍时,不想说话不想动,就这么毫无生气地坐着,以致于徐子言回来时我都没有反应。
“下周六唐丞要带我去浅丘玩,你小姨不也在浅丘嘛,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无视她的话,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在生活这张网里,许多人都是飞蛾,明知灰飞烟灭,却都忍不住去扑火。就像此刻,即使问出来了,伤得却还是自己。
徐子言有些不好意思,她挠挠头,“是我追的他,我以为像他这么高傲的人肯定不会理我,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安谨,你说这奇不奇迹?我原本还以为他喜欢的是你呢!”
我原本也是这样认为的。玩笑吗?真好笑。
她又凑到我身边来低声对我说:“我喜欢并不是因为他的外貌,而是因为他刚来时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香,从来没有一个男生有那样的香气。”
徐子言的话更让我觉得讽刺,因为香气而追求一个人,这才是她。与众不同的,不理会旁人目光,那么肆无忌惮地追求所想。
什么时候,我要有这样的勇气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