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遗书》墨夷海色

5、Chapter 5

　　苗珊推开窗，空气中略带潮湿而清爽的味道扑鼻而来。

　　夏日的天本就应该是瞬息万变的，就像昨天，下午几人还在酷暑夏阳下纳凉闲聊，夜里果然正如她所说来了场暴雨，而今早醒来，便又是一派天朗气清。

　　可是这场让人清凉舒爽的雨，她已经等了将近一个月。

　　苗珊洗漱完毕，照常打电话到聂凌屋中，得知对方已经收拾妥当，便去找她一起下楼吃早餐。这是聂凌刚住过来时二人便约好的，女孩子一个人时总是没有太大的动力去吃饭。

　　从聂凌屋中出来往楼梯方向走时，刚好经过邱子虞的房间。

　　“唉，聂凌，不如叫上虞姐一起吧。”苗珊停在邱子虞的房门前，提议道。

　　见聂凌点了点头，苗珊便开始敲门。

　　“虞姐，一起下去吃早饭吧！”

　　……无人回应。

　　苗珊继续敲喊。

　　一分钟过后，苗珊的敲喊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可门内依然毫无反应。

　　“怎么办，会不会出事啊？！”特别是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苗珊急得直想跺脚，“要不把哥他们叫来吧。”

　　“他们一早就出去跑步了，如果虞姐真的有事，等他们回来恐怕来不及了。我们想办法把门弄开先。”聂凌说完便急匆匆的去找来了些工具。二人顾不上女孩儿的矜持，一番费力敲打后，门终于在“咔”的一声中开了。

　　二人冲进屋，却发现邱子虞上半身正趴在书桌上，好像睡着了。

　　聂凌先一步走上去，手刚挨近邱子虞的肩头，便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那不是常人该有的温度，不，应该说，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当她的整个手掌都覆上去后，她的整条手臂颤抖起来——事实已被她猜中。

　　“她死了。”聂凌猛地缩回手，退了几步，开始大口喘气。

　　“怎么会！”苗珊尖叫一声。她死死抱着聂凌的手臂完全不知所措。

　　“那是什么？”二人的呼吸稍稍平复，苗珊发现了邱子虞抱着的手臂下露出了一角白色。

　　“好像是纸。”聂凌努力压制着自己突突的心跳，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抽出那张纸。

　　确切的说，那是一张纸条。纸质和一般打印纸相同，没有折痕，周边也被撕得很平整。

　　“对、不、起……”苗珊念出纸条上的字，左思右想却难解其意。

　　“我先打电话叫他们回来，现场的其他东西我们就别动了。”

　　聂凌将字条放回原处后，与苗颢进行了简短的通话。

　　二十分钟后，清一色运动装的苗颢、古天及穆晓敏来到了邱子虞的房中。

　　苗珊见到苗颢便一头扑进他怀中，憋了很久的眼泪如同决堤般涌了出来。她这一哭，苗颢的眼圈也霎时通红，若不是身为男子汉，恐怕就要和苗珊哭作一团了。邱子虞与苗家兄妹相处的时日已是不短，她对二人的关心称得上无微不至，很多时候就像亲姐姐一般。因而面对她的离开，苗家兄妹伤心至此也是人之常情了。

　　“这现场没有动过吧？”古天一进房间并没有先去看尸体，而是走到窗边检查起来。

　　“刚才一时大意拿了那张纸条来看，其他的都没碰过。”聂凌此刻已恢复以往有些漠然的态度，指了指邱子虞的手臂。她跟邱子虞相识没多久，反应自不会像苗家兄妹那么大。

　　穆晓敏按着聂凌所指，抽出那张字条，上面的三个字同样让她颇为困惑。“咦，她手里还有支笔。”这是聂凌和苗珊刚刚未曾注意到的，彼时她们心中太过慌乱又不敢乱碰东西，所以直到穆晓敏指出，大家才看到邱子虞的左手确实还握着一支笔。

　　“难道这字是虞姐写的？”苗颢这一问其实是在场所有人看到笔后的第一反应。

　　“看字迹确实像是虞姐。”苗珊带着哭腔道，“前几天一直在看虞姐的笔记，所以一看到那字就觉得很像虞姐写的。”

　　“哦？”古天走过来，目光扫过梨花带雨的苗珊，扳起邱子虞的上半身查看一番又凑近她的头部闻了闻，之后特地抬起她的左手看看那支笔又看看穆晓敏手中的字条，脑中瞬间有些光影飞过，可根本来不及抓住。

　　“是口服□□致死？”穆晓敏看着古天的一连串动作，做出了推测。

　　古天赞同的点点头，说道：“初步来看表面没什么明显伤痕，口中有轻微的苦杏仁味，确实是□□。”说着，他又凑近书桌上邱子虞手边的茶杯嗅了嗅，一缕跟尸体口中相近的味道若隐若现。

　　“茶杯中有毒，门是锁着的，窗户也从屋里插好了，这样的话……”他忽然看到桌上的一个笔记本，正是昨天苗珊还给邱子虞的那本，一翻开刚好看到一个“不”字和纸条上的“不”字确有九成相似。

　　“自杀吗？难道那张纸是虞姐的遗书？”苗颢再次发问，依然代表了这里的大部分人。

　　“假象！”

　　古天刚准备回答苗颢的问题，穆晓敏竟已先他一步说出了答案。

　　“为什么？”这次发问的倒是古天，虽然穆晓敏所说与自己的结论相同但他很好奇这个“晓敏”是不是真的观察力如此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