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不堪回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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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沼泽之中，因为长期受积水的浸泡，沼生植物茂密。在蛞蝓、蜈蚣、蚯蚓、鼠妇这类喜爱阴潮之地的动物眼里，这里无疑是天堂。
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气息与动物尸体的恶臭。
一个两鬓花白的老人躺在这湿润的土地之上，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用尽全身力气抓着泥土，将身子撑起，勉强坐在地上，眼前所见令他大惊失色。
这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狐媚的笑声，“老头，想不到你区区一个凡人，名号还真是好用啊，姐姐竟然乖乖地把琼果交给了我，一点儿没起疑。”
孙思邈对于眼前的陌生女子，还有那一番话，都显得不知所云。
他只记得，自己在万花谷后山采药时突然有一阵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施术救自己，便头痛欲裂，晕厥而去。想到这里，他眉头紧皱，双眉间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通过诸多迹象，他十分肯定自己是中了眼前这女子施的花毒，然后便变幻成自己的样子，用“药王”的名号去骗人。只不过，她这模样，定不是凡人，也许是魔，是妖。定不是骗取钱财这类庸俗之事，只怕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面色苍白，带着几分颤音道：“妖女，你拿老朽的名号做了什么？”
女子听后，心头一怔，面色露出惨淡的笑容，自嘲道：“原来，在这凡人眼里，我是妖女。”
之后，她便冷笑一声道：“没必要告诉将死之人。”话音刚落，她的袖中瞬即伸出一条粗壮的藤条，勒住了孙思邈的脖子。
孙思邈身上的花毒没有解除，身体仍然处于麻木状态，所以他根本无力挣扎，若是这时候运功，必定会增加脉络毒液中的流动，加快死亡，正可谓是横竖都死。此时，他脑中一片空白，他从没想过，自己救人无数。最后却反被人利用那“药王”的名号，去害人。越发觉得自己是死有余辜，他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意志，而是合上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正当他快要窒息的那一刻，藤条却松开了。
他意识到不对劲，便猛得睁开眼。这时，眼前又多了一位男子，那男子周身环绕白光，正掐着那女子的细脖，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
女子脚尖离地，身体悬在空中，拼命挣扎着，她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她甚至用手去握住他冰冷的双手，试图掰开。可这根本是无谓的挣扎，眼前的男子没打算放手，反而更加重了力度，看上去是想置她于死地。
痛苦之余，那女子嘶哑着声音，依稀喊出类似于“我错了”的三个字。
蓦然，那男子收手了，将她无情的扔摔在一边。这重力的一摔，她的身子撞在了石头上，嘴角流下了紫色的血液。
他寒冰似的眼神望着她说：“暮篱仙，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暮篱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哭诉着说：“天帝，我装扮成孙思邈夺取琼果都是为了我所爱之人，这都怪你，你若不将天元神形俱灭，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那男子听后，并未任何神色，淡淡道：“天元神将早已被贬下凡间。”这几个简单的字对于暮篱来说，无疑是重大的打击，因她根本不知道天元被贬下凡之事。
“什么？早已被贬下凡”说到这里，她有些明白了，她意识到自己定是被利用了。
此时，天上正有一股黑色的魔气朝着这里逼近。暮篱抬头看向天，笑道：“呵。来得真‘及时’。”
黑色魔气缓缓飘落，直至暮篱身边方才散去。连一旁的孙思邈也没想到，那黑雾之中，竟藏着一位娇羞的女子。她周身笼罩的魔气，真是与她格格不入。
她脚落地便未曾开口，只是与眼前这个酷似寒冰的男子对视着。片刻之后，她便温柔地将身边的暮篱扶起。
而一旁的男子，从她到来开始，便淡然的看着，未出手制止她做的一切。
顿时，魔气笼罩四周，围向她与她身旁的女子。以狂风之速，呼啸而过，直冲云霄。离开了这片污秽的沼泽之地。
这些突如其来的怪事，使孙思邈不得不放下坦然自若的样子，他哑口无言。而那天帝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注视着方才那女子的离去方向。
过了一会，他走到孙思邈身边说：“你该回去了。”
孙思邈刚想问天帝，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来得及开口，眼前却已是一片白光。耳边依稀的听到了万花谷弟子们的声音。
醒来时，自己正躺在万花谷花海之中，身边围着数名弟子对他，嘘寒问暖。想必自己一定是失踪了很久，但他却什么也记不得了。
混沌魔气之中，藏着两位婀娜多姿的少女，她们似乎在交谈。
暮篱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笑道：“禹芊，你早就知道我会上你的当？”
正在探路的禹芊，斜眼看了她一眼说：“是你执念太深，才反被我利用。”
听了她的话，她也并没生气，反倒是苦笑着说：“不可否认，我为了他。确实什么都会做。”
半晌，禹芊转过身来，与她对视着说：“即使你知道天元与你姐姐百花是天作之合，你根本介入不了。你也甘愿为了他们的幸福而努力？你把自己想得太善良了吧，如果你真有那么伟大，你会因为我那日所说‘拿到琼果，你便能复活天元，消除他与你姐姐之间的记忆。让失去记忆的他对你一见倾心’之后便毅然决然地假扮那凡人去骗取琼果吗？”
这些话，使她心头一怔，但她又马上恢复平静，笑道：“那你呢？你本与天帝是一对，他现在...”说到这里，她欲言又止，似乎是打破了什么禁忌。
不料，禹芊的手已经重重地打在她的脸上，留下深深地红印子。冷冷地说：“再说下去，我不敢保证你能活着到达骨池。
暮篱也自知，自己是触犯了禁忌。而她刚说的那句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便并未作答，而是蹲坐在一旁休息。
之后，两人都一言不发。
丑时末还未到，叶英便已醒了。此时，天边无一光亮，万物依旧在沉睡。叶英放轻动作，慢慢起身，点起灯，憋住气息，放慢脚步走到叶晖身边，正欲从他怀中取出符咒，指尖触碰到符咒的一瞬间，叶晖的手抓住了他，叶英一句话没说，顺势把叶晖拉出屋，轻声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叶晖知道叶英迟早会这么做，但他还是十分担心，询问道：“洛道之地凶险，大哥你一个人可以应付的了吗？”
叶英没有作任何掩饰，挑明了地说：“如果我一人去，那我便能保住我自己。但是一同去的话，我保证不了你们的安全。”
叶晖虽对大哥此番话没有异议，因为叶英说得很有道理，虽说，我们兄弟四个人武功都不差，但要是真的遇难，的确有些棘手。况且，我们的目的是要最快到达万花谷，一个人行动的话，动静小，方便隐藏。但他还是口头上开玩笑，笑呵呵地说：“大哥，你还真是直言啊，这么怕我们拖累你啊？”
叶英背对着他，低声道：“一个人赶路远比四人快，小妹的病是等不了那么久的。”
“那好吧，大哥。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安全回来的。小妹的生死就交付于你了。我会在这里安抚好叶炜和叶蒙的。你放心去吧”说着，叶晖拿出怀中的四张符咒，一并交给叶英。
“2天之后，我定把医圣带到。”话落，叶英便转身回屋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行囊。
走之前还对叶晖特地嘱咐道：“看好叶炜。”
叶晖边点头边说：“放心，我一定看紧他。”
叶英来到马厩，喂饱了马儿。再次整理了行囊，他把衣物都扔了，只留下一些食物和水。因是怕带的东西多了，会影响马的速度。
马鞭在空中挥动着，与空气发出凌人的摩擦声。这个黑色的身影在黑夜中匆匆忙忙地朝着洛道的方向飞奔。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不堪回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