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酒》末市

4、谢罪的劣酒

　　惹人注目的白衣少年经常出入“楼外楼”。一袭白衣和挑人的凤眼让人过目不忘，生得姣好的面容惊艳却不妖娆，难能可贵的是眉眼间还透着英气和傲气。那是张讨人喜欢的脸，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白衣少年到“楼外楼”从来都只要酒。

　　“楼外楼”的常客自然是认得他的。只要远远瞥见出现在倚窗边自己斟酒的白色身影，方知是他。楼里的常客都叫他白爷。

　　而这个器宇不凡的白爷现在正皱着眉头盯着刚才青衣男子到给自己的酒。

　　“味道不对啊。”白衣少年站在金色的菊花地里感到深深地疑惑。

　　莫不是他掉包报复？自己不就是扯一下衣带吗。但是不对呀，自己明明看着他把酒葫芦里的酒倒出来。难得是酒葫芦的问题，但是那只是个普通随处可见的酒壶而已。不对不对，哪里不对了。

　　“这种劣酒连花都会拒绝。”白衣少年走过花田，走到花田边的溪水中，将酒倒入湍急的水流中。
　　少年看着溪水中映照的影子，自己一定要再去找他一次。

　　喜欢饮酒的原因有很多。

　　有的人饮酒就是为了醉，比如像夏问归那样的人，对酒的质量并不在意，对他而言，能让他醉的就是好酒。有的人饮酒就是因为喜欢，喜欢那样的味道，那样的醇香，那样耐人寻味的过程，和醉酒后难以捉摸的愉悦和辛酸。有的人饮酒则是为了助兴，比如文人大多喜欢在相聚时饮酒写诗，而出征打仗的将士们也喜欢在出征前豪饮一壶。而白衣少年觉得，自己就是为了饮酒而饮酒吧。

　　白衣少年来到“楼外楼”，习惯的酒和习惯的窗。只是未曾想过自己不是为了饮酒而饮酒，而是为了等待一个人，一个或许根本不会出现的人。

　　有些东西并不是习惯可以养成的，而有的东西只是一瞬间便可以在生命中刻下永恒的印记。
　　所以当白衣少年闻到了特别的酒香时，他确定了青衣男子一定在附近。白衣少年放下手中的酒杯，抬头便正好看见青衣男子正欲坐在他对面。
　　好轻，若不是对味道熟悉，自己或许根本注意不到他。果然是习武之人。

　　“那什么——”
　　“啊——”

　　两人同时开口，又突然安静下来显得有些尴尬。

　　夏酒看着欲言又止的白衣少年决定还是自己先开口。于是取下腰间的酒壶，郑重地放在了白衣少年的面前酒杯旁。白衣少年微微一愣，微微抬眼不解地看着夏酒。

　　“这不是什么好酒。”

　　白衣少年心里默默叹道，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酒，上次换了之后我就后悔了。这青衣黑心人莫不是还要坑我吧。

　　“不过既然你上次说这有好酒的香味。”

　　白衣少年还是不语，上次绝对不是判断失误，定是你用了什么把戏。

　　“那就作为我上次骗你的谢罪罢。”

　　啊？

　　“你身上有菊花的气息。”

　　什么什么啊什么啊。所以这是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啊。

　　夏酒正欲起身，白衣少年却抢他一步，死拽住了他的衣带。没错，又是衣带。
　　“你再把这酒给我，岂不是又骗我一次？”
　　定是你用了什么把戏。

　　夏酒又一次嗅到了菊花的气息，很淡很淡，淡到快要融化进酒里，但是却能从这浓郁的酒味中清晰的辨认出这味道。真是不舒服。
　　夏酒觉得菊花的气息透过鼻腔燃起一路的火种一直烧到他的肺里，热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他看见眼前的白衣少年举起自己放在他面前的酒葫芦，随着喉结和吞咽声有节奏的律动，将酒一饮而尽。

　　“真是劣酒。”
　　定是你用了什么把戏，用了什么把戏，才让我对这味道如此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