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出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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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去景仁宫看了小玄烨。佟嫔在午休所以没有打扰她，只让嬷嬷把玄烨抱来让我看看。未来的康熙大帝小时候真是可爱，大大的眼睛，挺挺的小鼻子，嘟嘟的嘴唇，粉粉的脸颊，高高的额头。说不上多俊俏，可就是招人喜欢。我喜欢抱着他的感觉，小东西静静地倚在我胸口，让心中充斥着满满的幸福感。看他的嬷嬷一刻不离的盯着我们，我偏了一下头刚刚对上她的一双警惕的眼。
“你去吧，不用担心。”我转过头继续看着怀里的玄烨，淡淡地吩咐。
“没事儿的，静主子。您要是抱累了就交给奴婢吧”我撇嘴笑笑，她那点心眼儿也表露地太明显了。这宫里的勾心斗角我是见识了，她是怕我假好心伺机害了小阿哥吧。我若真想加害于这小家伙，会杀到这样明里就下手吗？还真是低估了我的智商。
“那行，等你家主子醒了知会她一声，就说我来看过她了。让她好生养着。”
旁边的小雨早就着急了，不住的拉我袖口呢。本想再待会儿的，心想着可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把孩子交给了嬷嬷，转身离开了景仁宫。
“什么事儿呀，一直拉我？”我有点不耐烦了。
“主子，您忘了。昨儿个乾清宫的公公来传话，让您今儿千万别走动。皇上要出宫，说不准儿什么时候就动身呢。”
“我没忘，这出来也没一会儿嘛，他不会那么巧这时候出宫的吧”
“没一会儿？主子，您都出来一个多时辰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万一皇上找您找不见，就……”
“不用急，等都等了，不在这一会儿”说着还是加紧了脚步往回赶。
快到长春宫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皇上的软轿停在门口。心想着他又要发脾气了，不知他到了多久。
一进门就看到他一身清爽的苏青色便服坐在软榻上，手里端着茶盅，脸上没有什么怒色。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打了个千儿，退在一边。
“这又是去哪儿了”还好语气里也没有责备，我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管呢！心里这样想，可嘴里应着“去看看三阿哥”
“对玄烨你倒真是格外上心，也没瞧见你对福全这样过”他冷冷的开口。提起福全，又免不了心中一阵酸涩。福全出生的时候也更赶上其木格走的时候，那样的心境……
“或许是我和三阿哥投缘吧”
“行了，赶紧收拾一下吧”他起身就往外走。
我抬脚要往屋里去，总要换件衣服变个发式，要不上街要被人看出身份来的。后面吴公公火急火燎地跟上来“静主子诶，您还是快着点吧，皇上都等您快一个时辰了”
我偏过头看看身边伺候着的小七。她点点头“主子，您前脚出门，皇上后脚就到了。等了您许久呢”
心下奇怪，明明等了一个时辰，按他的脾气理应大发雷霆才是。扒头看了看天，这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呀？
挑了身儿嫩黄绣了碎花的衣裳，绾了平常人家妇人绾的发髻。这才在吴公公的催促中出了屋。
“急什么，急什么”难得今儿皇上都不急，他们这是着的哪门子急呀。
到了神武门口，瞧见只停着一辆普通的小马车，心下疑惑。小雨扶着我上车工夫，我问了一句“这皇上呢？”掀开帘子的那刻，我就后悔了。
说曹操曹操就在。此人正悠哉地坐在车上欣赏我惊讶的表情。
“皇上怎么在？”
“朕为什么不能在？”
“这马车小，臣妾和皇上同乘怕是不够宽敞。”我立刻转身，冲着吴公公的方向喊了一句“你们还不去准备辆大点儿的，或是再准备。。。。。。”
“不用了，这样可以了”我的话被车中的人打断，他探出身子，拉了我一把，我就坐在车中了。“走吧”
和他同乘一辆马车真是个苦差事，尤其是这辆马车还这么小。要么并排坐，要么对着坐，可是离得都很近。我不愿挨着他坐，于是小心的坐在马车一角，避开他。
“你躲那么远干什么？”他一路看着我，终于忍不住笑道。
“没躲什么呀？皇上有什么好怕的？”说着，我又往后缩了缩。
“但愿”他一脸得意，不知道高兴什么。
一路保持这样的姿势，以至于下车的时候全身僵硬。汤玛法早已等在门口，笑着迎上来。
“你们来了，快进去吧”语气亲切的像家人，只有在这里我才觉得没有君君臣臣的那套分别。
“臣弟……”“免了吧”没注意玛法迎过来的时候旁边还跟着一对璧人。不是博果尔和凝馨还有谁。
“你们也来了”他们眼中满是笑意地冲我点点头。福临倒是不管我们，早和玛法进到教堂里去了。凝馨牵起我的手往里走，她的手总是暖暖的柔柔的，让人心里也跟着暖起来。
福临和玛法聊得正欢，博果尔和凝馨在一旁听得也是津津有味，不时还参与讨论。不过是些此时西方正大力发展的几何代数成果。这些基础的知识，我初高中的时候早就学过了，而且学得是相当之好。但这些毕竟对他们来说是陌生而神奇的，因而会提出很多古怪的问题，汤玛法很耐心，一一解答着。可我在一边耐不住了，于是顺着墙边溜了出去。
这教堂唯一让我感兴趣的地方莫过于老头子的藏书阁，姑且这么称呼这个小型图书馆吧。已经很久没来了，真是想的慌。若是宫里也能有这么个藏书阁，我就不会觉得很闷了。可惜有是有，不过那是皇上的御书房，不是咱们能进的地方。
得意就容易忘形。总是站着，看着看着就腰酸背痛了，不知不觉就坐到窗沿上了，接着腿也放了上来，曲着膝好像在家里躺椅上看书的感觉。
“原来你在这儿”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啊？”我低呼一声，被吓到了，身子忽然一歪，跌入一个人的怀中。
“总要小心些”他又把我扶回原位。
我哪好意思再那样坐着，忙站好了回话。“不是在和汤玛法讨论吗？皇上呢？凝馨呢？”我偏偏头，想看看博果尔的身后有没有别人。
“本来就对那些西洋玩意儿不太懂，听着更加乏味，便索性不听了。他们应该还在玛法那儿吧”
“哦”我点点头。
“你倒好，跑到这来躲清净了”
“反正我也不喜欢那些，所以来看看书”
“那个雪天也是这样的情景……”他忽然看着入了神，似是喃喃自语。
“雪天？这样的情景？”我狐疑地看着他。
“你是记不得了，不过我们不会忘了的”他答的若有所思。
刚要开口问下去，忽然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下意识的把博果尔往角落里拽。
“你……”他有些不情愿，不过被我捂住了嘴也发不出抗议了。
“不要出声”我小声对他说。他晶亮的眸子看着我，满是不解。我忽然也意识到似乎没什么可躲的。不知自己在怕什么，这样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有些懊恼，用力的怕了拍脑门。博果尔看着我的样子，只是低低地笑。
事已至此，只能窝在角落里，好在这儿比较好藏人，只是地方小了点，我几乎是偎在博果尔怀里，彼此难免有些尴尬。每次呼吸都可以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气息。躲了许久也没有什么动静，不过是虚惊一场。
很少和他这么亲近，彼此相顾无言。我可以感觉到此时我定是脸红得像熟透的枣子。他没有那么局促，反倒一副好笑的样子看着我，眼中有慢慢的温柔。
“对不起”我打破了沉默。“没什么”他依旧笑着。
“巧了，爷和妹妹也在这儿呢”门口传来甜甜的声音。我和博果尔同时扭头，便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凝馨和福临。还真是好登对的一对儿，算是郎才女貌了。
“刚听玛法讲完，才想来这儿看看”凝馨笑着走过来。气氛着实有些诡异，四个人就这么站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福临一脸严肃，读不出他的潜台词。博果尔似乎不担心什么，一脸坦然。倒是我，战战兢兢。
“觉着无趣儿就到这儿来看看书，刚巧碰上静妃”他说着便牵过凝馨的手，拉到身旁。简单一句算是做了交代。可我讨厌这样的交代。看似是对皇上的交代，可听起来是对凝馨的交代。且这样的举动这样的语气再明显不过了。
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博果尔将凝馨揽过身边，再看福临透着敌意和坚持的眼神。一时间，我成了观众。“我去和玛法说说话”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值不值得都与我无关。
“玛法，上次您招待我的葡萄酒还有吗？”心里不痛快，想起大婚前那次的大醉。
“哪儿还有，我就那么一瓶收藏。上次本来是给你尝尝，没想到都被你喝光了”没有责备，只有长辈对晚辈的深深的宠溺。
“我心情不好，玛法”我趴在桌上提不起精神。
“发生了什么事吗？”玛法摸摸我的头。我欲言又止，却也没什么，只是心里不痛快。
“宫里闷死了，玛法借我几本书看吧”我不容分说，就把桌上几本崭新的书抢了过来。
“算了，你拿起吧”估计这是几本从欧洲托人刚带过来的，玛法真是慷慨。
“我看完了就找人给您送回来”说着，外面已经有人在催了，我们出来也蛮久了，该回宫了。每次出来，都不愿意回去，回到那个金丝鸟笼里去。锦衣玉食不是我要的生活。
依依不舍的告别汤玛法，博果尔他们也跟着离开教堂。刚刚的紧张早已化解，现在他们三个看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其实确实是什么也没发生。博果尔要行礼告别，说是要带着凝馨去街上逛逛，今儿有市集街上热闹。
话一出口，福临这厢眼中闪现出一种光芒，那意思很简单。朕难得出趟宫，也没瞧见过这样的热闹，不如同行吧。只怕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皇上也是很有兴致，不如一起去逛逛吧”凝馨笑着开了口，讲出了福临的意思。
“好吧”福临高兴的应了下来，他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个皇帝，更像个大孩子。
大家见此光景，也不好说什么，主要是担心安全问题。可那怎么办，皇帝都开了口，怎么敢扫兴。我也是想去，只是一同去的某人讨厌了些。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出行组合。
出其不意的，福临今儿没乘车，一路是走着去的，可见兴致果真是高。一路上，凝馨一边偎着博果尔，一边和皇上说着这平民的生活。说的两个男人俱是淡淡的笑。我想博果尔是得意吧，能得此见多识广的贤妻。福临呢，是幸福吧，难得有个机会伴美同游，或许还有小小的嫉妒。
这样的暗潮汹涌的局势初见端倪，我倒像是多余的人一般跟在后面。原本还兴趣缺缺，后来想想这是何苦。与我何干？于是，将目光投向周围的小摊上。
今儿街上确实热闹，卖什么的都有。看着那各种小吃就眼馋，福临在我是没办法卖的，何况出来时也没带钱。吆喝声此起彼伏，小贩们各尽其能地兜售着各自的商品，好不热闹。说着，我们走进一家珠宝行。恍然记起好像这就是初识凝馨的地方。上次和那个沁琳格格为一对耳坠吵起来。仿佛昨日，又仿佛过了很久。想来好久不见她了，听说是和亲蒙古了。
“夫人，这是新来的首饰，您看看有中意的吗？”店家热情的迎上来，托盘里放着各式的首饰，琳琅满目的。上次来就觉得这家的首饰与众不同，设计很是独具匠心。难怪凝馨是老主顾。
“您都一个月没来了”“是啊，府里忙就没出来逛逛”店家和凝馨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着，一看就很熟络。我在一旁显得有些尴尬。不过，福临和博果尔似乎更无聊。
“这个……”我和凝馨几乎是同时出声。只是我稍晚了些，手伸到一半，那簪子已被她拿起来了。
“这个簪子挺别致的。”凝馨爱不释手的样子。这确是个别致的簪子，簪头是水滴装的，雕了些水纹，因为是暗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我喜欢这形状，简简单单，也喜欢这纹饰，隐隐约约。只是晚了些……
“是不错”我收回手。
“爷，你觉得怎么样？”凝馨转头看向博果尔。“很配你”好一副夫妻恩爱图，羡煞众人。
“张伯，那就要这支吧”凝馨将簪子递给店家。
旁边的福临一直没有说话，只使了个颜色。跟着来的小四儿就明白的跟着店家去了，估计是去交钱。
“这怎么好？德隆，还不快去”博果尔的小厮德隆也跟着去了。
“还客气什么，正好应上弟妹的名字，算是送给弟妹的礼物了”话一出口，大家俱是一愣。凝心脸上一红，博果尔的眼中也有了一丝异样。他正要上前，衣角被拉住了。
“那就谢过皇兄了”凝馨欠身见礼。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出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