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莫语函

8、 八红魇日记

　　憬函看到这四个字，真有些怵目惊心，他第一反应自然想到了曲医生漂亮的女儿曲红彦！
　　他一直是在“听”这个名字，难道这个明艳的女孩不是叫红彦，是《尔雅》中美士为彦的彦，代表才学与贤德的意思，而是象征难以苏醒的噩梦的梦魇的魇字吗，难道那个“血手”真的是她的化身，她是披着美丽外壳的恶魔吗？憬函不禁打了个寒颤，几乎无法再继续思索下去，“画皮”的故事虽然老套到几乎闻着皆麻木了，但真正的，谁愿意接受一个天使阳光外表下是可怕的恶魔呢？
　　但当他翻开第二页时，发现自己又想错了。这本所谓名曰“红魇日记”并不是曲红彦写的而是她的父亲曲衿医生亲笔所书。当憬函读下去后，感到心中困扰多年的种种是由，虽是千头万绪，但根基宛然都埋在这里……
　　日记是曲衿在近十六年前写的，那时候女儿红彦才只有五，六岁。日记中这样记叙着：
　　我在写完这篇连续性的日记后，因为记述的一切中都凝聚着令人怵目惊心，感触非常的红色，而其怪异离奇程度使我回想起来宛若邹然跌入了难以苏醒的梦境中，所以加了“红魇日记”这个名字。

　　那是一次我们由二十多个国家组成的医学考察团，去南美大陆的一次漫长行程。我此时在想现在趁着年轻一定要多多开拓眼界，博闻强识，成为一名非常出色的医生，能够为有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解除痛苦，这是多么的神圣!这几天我们来到了哥伦比亚首都圣菲波哥大，这里是哥伦比亚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全国交通的枢纽，我们在波哥大医学院的眼科听了邦古奥罗教授三天的讲义，受益非浅，了解了许多临床上古怪情况的应对手段。我整整记录了四十篇笔记。
　　听完讲课后，我们有两天的自由活动时间，我和一个来自东京的叫松井俊辐的日本人同是亚洲来的，关系相处的不错，我们两人一起去逛波哥大的街市。这里虽然纬度上接近赤道，但由于海拔很高，所以气候凉爽，四季如春！来往车道之间有草坪花圃相隔。大街小巷、宅旁空地和房屋阳台上，都种植着各种花卉。大街上到处都是出售鲜花的小摊，摊上摆满了丁香、小菊、石竹、兰花、一品红、杜鹃以及许许多多不知名的奇花异卉，含笑盈枝，绚丽多采，将一座高楼林立的城市点缀得万紫千红，格外美丽。我们还去了离市区不远的特肯达乌瀑布，从悬崖峭壁上飞流直下，高度达152米，水珠散飞，雾气腾腾，气象万千，蔚为壮观，被列为哥伦比亚的奇景之一，晚上我和松井两人就在特肯达乌附近的一家小旅馆住宿，别看这家旅馆不大接待我们的是他们的老板祖斯加不仅服务周道热情，而且英语流利，向我们介绍了许多波哥大的奇闻趣事，我们相处的十分愉快。
　　晚上我仍想出去逛逛，可是松井好像十分疲惫不愿意出去 ，所以我只好自己一个人去外面闲逛，我想来到这里一回总得给妻子和女儿带点稀奇有趣的东西回去吧，我在附近的夜市挑了几样当地标志性的纪念品，仍有些不满足，忽然我在一个老者的地摊上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块形状奇特的血红的石头。红色的石头并不罕见，因为里面含有其它如Fe2O3.H2O或其它杂质石头会呈现褐红，深红等颜色，但这块石头不论其形状有多奇特，颜色就十分惹人触目惊心，竟然是血红色的，那老者介绍说这是当地山上一种奇怪的石头叫血红石！
　　据那老者说，山有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那里被称作太阳谷，太阳谷附近的一切都是红颜色的，红得就如被鲜血染得一样十分骇人，附近的温度比周围能高出五六度，据古老的传说这里曾经陨落了一个太阳的儿子，（这个传说与中国的后羿射日有点相似之处），进谷的人都会被烤化的，所以没有人敢进去过，据说曾有几支考察队伍不畏讹传，涉险进入太阳谷，结果一去不复返，再也没有出来，以后便再无人敢问津了。
　　我此时的好奇心十分之重，胆子也大得自己都想像不到，我在一直听完叙述不禁产生了探秘的想法。那老者仿佛看穿了我的意图，表情十分严重的劝我不要去，说那里如何可怕有去无回……我笑着点头买下了那块形状像一个放大几千万倍的螺旋杆菌一样血红色的石块，但却没有打消去冒险的念头。
　　我回到旅馆第二天对松井说了，想不到这个日本人竟是个胆小鬼，听完后说什么也不肯和我一起去，还劝我也不要去了，我去探秘的兴致却十分之高，两个人谁也没有说服谁，我只好一个人去了！我心想如果有什么不对劲我就立即停止行动！
　　等我和别人打听好了道路，几经曲折浓密的森林，终于来到了“太阳谷”的近前，我不由得抽了口凉气，被这眼前的景象震慑，临近“太阳谷”的植物就开始有了变化，而到了太阳谷所有的一切竟全是红色的，一种慑人的微带诡异的像鲜血一样的红色……
　　我犹豫了半天还是一咬牙，狠下心走进了“太阳谷”。
　　一进入到里面，果然变得热了许多，但却并不是身体不能承受的那种程度，我仿佛进入到一个梦幻般的世界，一切一切都是红色的，我的心里却很平静，反而不如在没进入前的那种恐惧不安了。我走了好久边走边记下路线，一直行到快傍晚了，我心想今天只能这样了必须回去了，可就在这时我发现了一个难以形容的东西，惊得呆住了！
　　那是什么东西？在一块巨大的平坦的岩石上有一个红乎乎的一团，好像液体般在缓缓移动，我几乎停止了呼吸，眼睛像被定住在了那个东西上！我又看清了那东西竟还是透明的，里面俨然有着一条条黑色的细线和白色的较粗的东西，我心中猛地一惊“这难道是一个生物，那些难道是那怪东西的神经与骨骼？
　　我实在难以用语言更准确的描述这个奇怪的东西，我心中在推测也许就是它造成的这里的一切都成为这种血红的颜色，它究竟是什么？来自外星吗？我该怎么办？它能带给我灾祸还是幸运？
　　我大着胆子慢慢靠近研究了许久，那个东西好像并不会对人造成危害，它的形状极不稳定勉强可以说像一个浑身长满触须的面团，我后来还赫然发现在它的中心位置有一个不停跳动的更深红的东西，那难道是它的心脏？
　　我终于做了一个可怕的大胆的决定，带这个东西回去研究！我在来的时候随身带了许多旅行包，那个东西的体积并不大，只比篮球稍大一些，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将袋子罩到了那个东西上，隔着袋子触手极为柔软，好像融化的蜡一般，微微有些发热，我不敢再去用力碰了，将那东西提在手中顺着原路出了“太阳谷”一直回到旅馆，已经是深夜了。
　　后来松井问及此事，我只好做了一个隐瞒，说自己也没有敢去，一直到回国以后，那个怪东西一直安稳的很，而且没有任何异常的变化，我偷偷观察了一下，那东西中心的深红色‘心脏’仍在跳动，外形也在不停蠕动着，到了晚上它的那些‘触须’都收缩回去但蠕动却没有停止过，所以我想它仍一直“活着”。

　　它放在了我的旅行包中安然的通过了海关，机场等安检，终于把那东西带回到了家，把他带到了我的一间自己配成的简单“医学研究室 ”|，有一个高强度玻璃制成的器皿中，令我奇怪的是，按理说它应该有很强的“红”辐射能力，但奇怪的是我用来装它的旅行包一点颜色也没有改变，这有是怎么回事？难道它是有有意识的在控制它的辐射力？
　　我回到家后并没有对妻子女儿讲这件事，我怕会有以外发生会对她们不利。打算过几天联系好当地科研机构对它进行研究，可是还是发生了想象不到的事情！
　　那天我在家休息，女儿非让我陪她玩捉迷藏，我只好答应了她。她藏了起来，让我i寻找，我找了好半天，仍然没有找到，我只好在院子里喊道“好了彦儿，爸爸认输了！你赢了快出来吧！”等了半天却仍不见她回答我，这异于平时，我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那个怪东西。
　　当我飞步来到了那间实验室中，果然被我猜对了，女儿正抱着她的玩具熊呆在距那装怪东西的器皿，五米左右的地方怔怔的直盯着那东西！
　　我吓了一跳，担忧女儿情急之下，没有来得及看那怪东西此时的状态，先过去一把抱起了女儿，想把她抱出这间屋子，可是却发生了我意想不到的情况，女儿竟近乎粗暴的对我喝到“放我下来!”语气十分怕人，同时以一股很强的力道挣脱了我，一下又跳到地上，仍盯着那东西！，同时眼睛变得血红像要冒出火一样！
　　我竟被这种情形惊得呆住了!我的头脑中却赫然显现出中国聊斋小说中的“中邪”。
　　这时我的目光也注视到了那个怪东西，在刹那间，我也被惊得呆住了！
　　此时那个怪东西竟然发生着难以想象的惊人变化，本来是一个圆团装液态形态长满触须的只有篮球般大小，现在竟然膨胀了数倍而且不断蠕动着，渐渐趋近于了人的形状！而且比普通人的形体要明显大一些，也证明了我之前的推测，那些白色的形成了它的骨骼，黑色的细线是神经，还有那跳动着的深红色心脏，它的体表是血红色而透明的，面部的情状极其骇人没有如常人的五官只有在头上部的位置有两个血红的大窟窿，里面有着一对极其明亮的色彩变幻万千的发光晶体，那难道是它的眼睛，这是红光极其耀眼，几乎将整个屋子都映红了！
　　我惊骇极了，勉强从那慑人的情景中回过神来，再次去抱女儿想要逃离此处，可是当我的手再次触碰到女儿时，浑身宛然被电击了一般，我跌倒在地，手一离开变再没有这种感觉了，但手也麻木了半晌，我只好束手无策的眼睁睁注视着眼前的诡异情景！
　　时间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那个“红人”忽然暗淡了下来，身上的红色透明肌肤正惊人的眼看着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下矗立在那里的一具人体形骸，它的骨骼分布好像和人差不多，只是要比普通人的骨架要大一些。

　　我这时忙跑过去看女儿，女儿的情态好像也恢复了正常，看到我叫了一声“爸”脸上显得十分平静。
　　我忙问女儿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还以为她中了邪。女儿舒了一口气，告诉我了我她刚才的感受。她刚走进这个屋子想要找地方藏起来，忽然感觉有人在呼唤她，她心里便好像知道了那东西的位置，于是找到了那怪东西。女儿没有感到害怕与恐惧，而只是充满了好奇，最奇妙的是那东西可以不用语言，而在感觉意识上沟通！那个“红人”告诉了女儿很多情况。“红人”说它来自距地球十分遥远的星系，它们那里的星系物理存在十分特殊，在一个星系中存在着三颗较太阳稍小的恒星，在它们那得世界一切都是红色的。它们的科技程度十分发达较地球不知先进了几千年，但仍然没有突破时间与空间达到能在其中来去自如的程度，但它们的航天工具的飞行速度也可以快过光速几倍，并有自动物理导航系统。可以自如避开星体在宇宙中完成长行程的航行。
　　它们本来生活得十分和谐，可是最近却被一种可怕的宇宙瘟疫破坏。那种宇宙瘟疫不像地球上的病毒，细菌，再小也有形可查，那种瘟疫是无形无踪的但是通过一种示波器可以检查出它的确实存在。
　　那种瘟疫的可怕之处在于它具有一种“放大”性，即能将放大人潜意识，或者说被常规思想意识下抑制的一种‘阴霾’情绪思想，它特别容易侵犯感染性格较为活拨的人，使之发疯进入一种癫狂状态，无限制膨胀的欲望与自我，使它们星球和谐宁静的生活状态完全被毁，而演变成屠杀与战争，这回红色星球真的变成了血的海洋！
　　后来它们的科学家和医学家，心理学家发现了症结的核心所在，那种瘟疫之所以能感染它们星球上的人，完全是因为它们是一种“强思想意识”的种族，更因为所在星系具有三颗恒星，使它们的生命遗传密码中有一种拟称为“躁动基因”的生物特征，所以才被侵害，眼看着世界就要给战争沦陷而失去生机，走向毁灭，它们的科学家制造出超远程宇宙航行器，让它们的勇士去寻找一种“躁动基因”较弱的生命形态，将其细胞结构生命特征传递回来研究出攻克那种专门攻击人思想弱区的可怕瘟疫。
　　这里要说明的是，据“红人”的叙述，每一种存在生命的星系之间的距离的遥远是难以想象的，尽管它们的航行器已经快过光速，但仍没有与其它的不论文明或低等生命形式发生相遇与交流，这次为了征服瘟疫，冒险采取了史无前例的超行程宇宙征程，参与本次行动的一共有三名伟大的宇航员。其中一名就是眼前这个来到地球的“红人”。
　　它本身的名字十分复杂难念，在这里就不记叙出了，简称它为奂。奂应该说是幸运的，它经过漫长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地球，它可喜的发现了这里竟然有存在一个恒星而有生命的星体而且竟然还有黑夜的存在，可以肯定这里的生命密码中的“躁动基因”一定较自己的星球生命弱得多。可是不幸的是它的生命也快要走到尽头了，它利用生命的最后时间完成了使命，将地球人的细胞特征传递给了自己星球的科学家。
　　而在死亡之前想送给地球人一些“礼物”，有几波考察队深入进去“太阳谷”后，也发现了它，而奂正是捕捉思想意识较为强大的生命种族，本来它想将“礼物”送给那些考察队员，可悲的是它发现那些人中竟都怀有贪婪极度私利的欲念，他们还争先恐后的要把奂带回自己的国家研究，最后竟都残杀致死。这原来竟是那些考察队失踪的真相！
　　而直到发现了心地较为善良的曲衿医生，它在见到彦儿后非常高兴，告诉彦儿是它见过的最美丽的生命，它把两件礼物送给了我们。一是它的“眼睛”二是它的骨骼……
　　憬函当读到这里时，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