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了》莫说

9、9

　　吴哲回了锦衣卫就奔去找司三，司三不在，吴哲转了一圈没见着人，就跑到院子里躺着，跟几个闲着的人一同打闹，才躺下就看见石丽海从外面进来，几个人站起来招呼石丽海。
　　石丽海问了下晚上守夜的班次，然后就回屋里去了。吴哲在院里踟躇了一会，终于咬咬牙就跟进了石丽海屋里。
　　石丽海正在卸刀，听的动静头也不回就问，“何事？”
　　“头，我找司三。”
　　“叫我什么？”
　　“指挥使大人，我找司哥儿。”
　　“你没长眼睛，屋里除了我还有人？”石丽海和司三住一个屋，卸了刀以后洗了把脸，就大刀阔斧的坐在桌前看着吴哲，吴哲有点心虚，左右看觉得是等不来司三了，就想溜，石丽海哼了一声，吴哲背上直发毛，停了脚看石丽海倒竖的眉毛，想来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就没心没肺的说，“我就想问下我们在定王府安插！”
　　“啪！”
　　吴哲话没说完，就被硬生生的打断了，石丽海的绣春刀已经狠狠的拍过吴哲的面颊，插在了门框上。这下甩刀，饶是高手也不定能掌握好力度，足见石丽海功夫是深不可测了。
　　吴哲脸上挨了一下，立刻就红起来，吴哲摸着脸，张口正要骂，看见石丽海眼神深沉，脑子转的也快，当下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捂着脸苦兮兮的看着地面，一会脸就肿起来了，疼的吴哲嘶嘶的抽气。
　　“不上道的家伙，”石丽海骂了一句，“滚出去！”
　　吴哲不说话，出了屋子就回自己房里了，鲁蔚正躺在床上吃豆子，一抛一接一口一个，嚼的嘎嘣响，正欢着，看吴哲进来这样，忍不住笑。
　　“怎么？谁打你了？”
　　吴哲皱着眉坐到自己床上想刚才的事，石丽海那么做，无非就是不想让自己把话说出口被旁的人听去了，那屋里也就自己和他两人，又没有别人……吴哲眉头一紧，心里隐约有个想法。

　　鲁蔚看吴哲肿个脸在那发呆，就到柜子里取了药来给吴哲擦，吴哲觉得脸上一疼，才反应过来，看鲁蔚那白面馒头似的脸颊就在自己跟前晃着，眼睛漆黑的好像玛瑙一样闪着星星点点光芒，屋子里只点了桌上一盏灯，吴哲邪性一上来，立刻就搂着鲁蔚嚎起来，他不敢嚎大了声，只敢呜呜咽咽的往鲁蔚身上蹭，鲁蔚也不恼他，给吴哲压在铺上占尽了便宜，两人摊在铺上又打了会嘴仗就睡了。

　　吴哲睡的不踏实，人知道秘密不难，难的是守住一个秘密。吴哲觉得，石丽海的眼神在告诉自己，锦衣卫里也有奸细。

　　袁朗在黑夜里睁开眼睛，长长的出了口气，扭头去看床帏之外，悄然无声的站着一个人，袁朗坐起身，探出脚去，那人跪下来给袁朗将鞋穿上，又站起来立在一旁。袁朗掀开帘帐，看见鲁蔚垂首站在一旁，正盯着自己看。
　　“不懂规矩。”袁朗皱了一下眉。
　　鲁蔚也不怕，嘻嘻一笑，靠过来问，“王爷，我饿了。”
　　“锦衣卫难道不管饭？”
　　鲁蔚撅了撅嘴，“凭的想那么多事，脑子转不过来，饿的快，锦衣卫规矩多，三更半夜你就是饿死也没饭吃的。”
　　袁朗往边厅里去，里面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用炭火滚着水烫着，竟是热气腾腾的。鲁蔚看着袁朗不说话，袁朗没好气的说，“还不吃？”
　　“谢王爷！”鲁蔚简直就是欢呼了一声，速度极快的就到了桌边，伸手捞了筷子就要夹菜，眼珠转了一下，“王爷要不要一起吃？”
　　“你当谁都像你这样？”
　　鲁蔚嘻嘻一笑，也就不再客气，大吃起来。

　　鲁蔚吃的也快，风卷残云的扫干净了桌上的菜肴，房门外响了两声，齐桓推门进来。
　　“齐大哥。”鲁蔚招呼。
　　齐桓皱皱眉，“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好了，”袁朗摆摆手，制止了齐桓的说教，“今儿有什么事要过来说的？”

　　鲁蔚也不急着说，忖度了一下才道，“石丽海果然是开始怀疑了。”
　　“何以见得？”
　　“晚上吴哲挨打了。”
　　“哦？”袁朗鼻孔里出了个声，想到那混蛋小子鼻青脸肿的模样，简直就是要好笑起来。鲁蔚看着袁朗的表情，有些不明意味，也猜不出他的心意，就低着头不说话。
　　“可是怀疑你了？”齐桓问道，“那你如何还今夜过来？”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怀疑我了，所以才今夜跑出来。”鲁蔚眼睛晶亮的看着齐桓，“齐大哥，我若有个三长两短，要送我回家。”
　　“……”齐桓看了一眼鲁蔚，垂下头没说话，袁朗跟前不是聊天的地，但是鲁蔚这句话平白的有一丝伤感，齐桓不知道怎么回应。
　　“胡闹！”袁朗怒道，眉头一紧，周身仿佛都冷却下来一般，鲁蔚垂了头，知道拿自己做诱饵这事是鲁莽了，见袁朗生气起来，吓的心里一颤，不敢再多说话。
　　“本王费了这么多力气将你藏到现在，你到好，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袁朗很少骂人，却是经常生气，一生气，说话就慢条斯理的，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听着人肝胆颤。

　　“还不滚回去。”袁朗撇了一眼鲁蔚。
　　鲁蔚知道袁朗在看自己，头也不敢抬，说了句告辞，赶紧溜了，剩下齐桓一人心烦意乱的站在袁朗身边，袁朗让齐桓盯着点鲁蔚，免的真的出了事就不划算了，白白丢个暗桩，齐桓应了一声，也出去了。

　　后半夜里，倒是相安无事的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