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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东方 ...

  •   任盈盈喜欢光明左使东方长老,这是全魔教无人不知的事,东方长老脾气好,为人随和,只是年过三十也未成亲,与他交好的人便常常拿这事调笑,而东方却总是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微皱了眉头嗔道:“别胡闹。”
      反而是任盈盈,听到了如此这般的话总是杏眼一瞪,掐着腰理直气壮道:“我就是喜欢东方叔叔!怎么,你们有意见?”往往一顿狮吼便吓得一帮坏蛋们纷纷做了鸟兽散。
      那任盈盈自三岁起便总是黏在东方身后充当小尾巴,连任我行也管不了。任我行每每想起这事就有些心酸,乃至对自己最器重的东方贤弟说话时都有些酸溜溜,甚是吃味的样子。于是乎任教主破罐子破摔,索性将自家姑娘托付给东方懒得再管,专心致志地钻研武学去了。却说任盈盈这一跟就跟到了及笄之龄,圆滚滚粉团团的小姑娘摇身一变成了婀娜窈窕的少女,单论外貌那是世上少有的颜色,甚至不逊于东方之容,只是那个脾气……
      唉,那个脾气,像极了她那狂放的老爹,骄傲,爱炸毛,实在是有些太过拉风不讨人喜欢。
      乃至许多魔教中人听到任大小姐的名号便噤若寒蝉。

      而对付盈盈,东方总是有办法的,他只需招一招手,任盈盈瞬间收了一身的毛刺儿,像只小狗似的乐颠乐颠地跑过去,伏在东方膝上撒娇。东方总是担心以盈盈这极肖似她亲爹的狗屎脾气,将来若嫁不出去可该怎么办,盈盈却从不多虑,被说得狠了就撒娇打滚耍赖,叫着将来要让东方娶了她。
      东方大她二十一岁,从相貌上虽然看不出,壳子里却只剩下一颗苍老的心,实在经不起年轻人的热情,闻言却也只能是苦笑。偶尔跟任我行提起,那不负责任的老爹总是摆摆手让东方自己看着办,对待自己的女儿像是对待神教事物似的不耐烦,只热情洋溢地拉着东方跟他讲自己新领悟到的武学进境。
      东方哭笑不得,简直是败给了这一老一少,而对于任我行天马行空深奥难懂的武学求索,他也更多的变成了倾听,再难说出些一二三四。
      东方虽不笨,却也绝算不上什么资质绝佳,练武修到如今的进境完全是靠着对自己的一股狠劲儿,这股狠劲儿用到对付别人身上,也成就了他一身的城府手段。当日为了迎合任我行以期上位,他花了许多年功夫通读研究各派武功功法,对于自身武功更是不要命似的练习,只是资质有限,始终无法更进一层,于是便在毒药暗棋一类外门功夫上下了许多心力。至于取得任我行信任,渐渐羽翼丰满主掌大局之后,东方忙于处理教务,更无暇再多看武功秘籍。
      何况任我行待他不薄,是真心当他是兄弟,从不曾觊觎过他美貌、妄图欺辱于他。东方从小命途坎坷,尝尽世态炎凉,知道别人对自己的好是如何珍贵。他虽城府深沉,但却很讲究知恩图报,但凡记挂在心上的,别人对他一分好,他便要还百分。
      东方讲究得是地道两字,做事要地道,为人要地道,为恶需得赶尽杀绝,行善便也要十足十的纯正。这人律己甚严,生活得十分疲惫,除了他自己恐怕没人能知道,这些年他机关算尽一步步爬上来的过程里都是过得些什么样的日子。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东方做得精疲力竭,却空虚到胸口仿佛被割出一个大洞,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
      为什么?名利并非初衷,时势却硬逼着他迎风破浪地弄潮。有些人不爱风流,上苍却偏生不让他平平静静普通一生,硬塞给些别人视若珍宝他却弃如敝履的东西,强买强卖地抢走了本属于每一个普通人的安安乐乐。
      东方生了副好皮囊,命却下贱。他厮杀了那么久,拼搏了那么久,出卖色相出卖灵魂出卖能出卖的一切,从一个木讷的少年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想要的,本初也不过是“自保”二字。
      不过是,再也不要叫别人把自己当个女人,再不要叫被别人给压在身子底下任意作践。

      而今,苦日子终于是熬到了头。
      于魔教,东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他头上的那个人知他敬他,虽平日里比较混账,但东方觉得那是自己欠他的,理该为他做这些。东方沉溺在这一派安逸、稳定的生活里,说不上欣然,但也无欲无求,任我行那些珍之重之、只愿与他分享的武林秘籍,对东方来说却只能令他头疼,况且那么多年操劳下来,他的精神也一日不如一日,熬得久了便总是头晕,东方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勉强自己。
      任我行却觉得东方与他疏远了,相处时渐渐变得总是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却鲜少得到回应,心里对东方不免就有些失望。而对着东方那一脸的憔悴,任我行那从不知道委婉为何物的傻大个儿却中了邪似的什么也说不出口,心里反而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那感觉不舒服,好像自己心尖儿上被牵了跟线似的提着。
      任我行一辈子任性惯了,从没记挂过什么人,也从不曾有此类感觉,以他那满脑子浆糊更不知道这感觉是什么、为什么,只知道仅对着东方有,每每让他练功之余总是胡思乱想。
      可任我行喜欢和东方在一起,他尤其怀念早些年两个人纵横飞扬指点天下武功的日子。
      便不由得有些怨念,积累多了便抱怨起来。
      东方听了,好脾气地笑笑,对任我行像对任盈盈似的哄,道:“教主博学广思,学问深邃,东方听不懂才是常态,可别难为东方了。何况教主将日月神教交给我,我便要竭尽全力处理好各项事物,东方精力有限,武艺也无丝毫进境也是正常。望教主恕罪。”
      任我行梗了梗,忽然说不出话来,望着东方眼下的青黑心里莫名一动。这从不知愧疚为何物的的神教教主,生平第一次心中喷涌过一股热流,奔腾汹涌到处乱窜,冲得他浑身不知所措的难受。任我行望着东方那张仿佛被时光遗忘了的漂亮面孔,忽然有种冲动,想要抱抱他。
      任我行本意只是想像兄弟似的抱住东方,拍拍他的后背,没想到手劲下的重了些,东方毫无准备,一个没留意竟被勾得失了平衡,身体一歪就向前扑去,正好扑在任我行怀里。
      高束在东方头上的发冠歪了,几缕青丝滑到脸侧,东方极其狼狈地挣扎着扶着任我行肩膀起了身,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任我行的一双眼睛。
      任我行表情有些奇怪,眼睛深得发黑,那里面某些熟悉的东西让东方悚然。东方几乎是慌乱地后退一步,弯腰拱手道了歉,转身逃也似的就走。

      任我行面色古怪地望着东方的背影,一动不动。眼看东方就要转过门房消失在视线之外,他忽然站起身来,几步赶上,抓住东方的肩膀用力一扯,只听撕拉一声,东方袖子上的一块布料竟给从肩部撕开,露出他半遮半掩的雪白手臂,而东方因那旋转之力,竟被摔在地板上。
      眼前是东方贤弟雪白皮肤,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其实也不过是东方摔倒时头上散落的发拂了拂他的耳朵,任我行却觉得身体像是跟干柴似的被点着了,轰隆一声烧了漫天的火,一直彤彤地烧进他脑子里,让他的神智一片空白。
      东方惊恐地望着任我行一步步走过来,走到他面前,单手将他从地上勾起来,然后几步走回屋里,将他重重摔到榻上,欺身而上。
      任我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完全像野兽似的凭着本能动作,明知是错,心里却大叫着爽快。
      他的表情狰狞陌生,单手将东方上半身拎起,狂躁地撕开了衣服,又狠狠将东方一把按倒在床上。床角突出的雕花咯在东方腰上,疼得他眼前一黑,但那黑暗却抵不过他心中涌出无边的恐惧,东方拼命地挣扎,一遍遍呼唤任教主妄图唤回他的神志,无果,只惹得任我行动作越发暴虐。

      东方越来越绝望,心像沉入一片沼泽,感觉自己浑身被污浊包笼,挣脱不开,羞愧难堪只想立刻就死去。身体的疼痛和精神上的绝望让他濒临崩溃,过去无数黑暗的回忆疯狂地搅上来,东方大叫一声,表情从惊恐到痛恨,耳边神经突突跳着,竟不顾一切地用所学过的最狠的杀招,赔上全身的功力抵抗过去。
      可没用,任我行武功高过东方千万倍,东方的这点抵抗只会让他愈发狂暴,任我行单手化去东方的进攻,挺起身来瞪着东方,胡须虬结面容扭曲如同咆哮的狮子,他怒吼一声,掰着东方的身体向前一冲,之后失去理智似的在他脸上狠狠掼了一掌。
      东方被打的头晕目眩,仰面倒在床上陷入杂乱的布匹中,嘴巴一张咳出一大口血,神智却因那眩晕所致的朦胧竟慢慢镇定下来。他再不挣扎,任凭任我行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像是忽然失去了一切知觉似的,那疼痛和绝望都渐渐远了,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东方睁着失神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嘴角沾了血迹分外艳丽,仿佛灵魂脱离躯壳高高地飞上了空中,低下头近乎嘲讽地望着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于是东方勾了勾嘴唇,无比冰冷地笑起来,那带着桃花似的阴影的眼角里,却忽然划下了一滴泪珠。

      事后,任我行在东方面前自己抽了自己三个耳光,一转身从墙上抽了一柄剑,交给东方,自己跪在东方面前闭上眼睛,要东方杀了自己以谢其罪。
      东方拿着剑沉默了许久,久到任我行几乎要忍耐不住、先下了杀手,却听“呛”一声金属砸在地上,东方弃了剑,淡淡道了句:“教主何必如此?”转身去了。
      任我行跪在原地,沉默了许久,忽然闭上眼睛仰起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道:“任我行啊任我行,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可事已至此,他们无论如何再也回不到从前,更可怕的是任我行发现自己只要看到东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日的旖旎风情,下腹的火熊熊燃个没完,纵是掳来天下第一的名妓也无法消解。
      任我行觉得自己疯了,他把自己关在密室里闭关修行,不再见外人。可关得越久,憋得越长,思念便越发刻骨铭心。
      闭关过程中,任我行将手中握着的最后一点权利也交给东方,除了教主这个名头,任我行简直是要将日月神教拱手相让。
      而东方这些日子更是变得少言寡语,除因教中事物不得不出面之外几乎每日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更是对任盈盈避而不见,为此盈盈不知已哭了多少鼻子。
      日子状似毫无变化地悄悄流逝着,像是暴风雨前诡异的宁静,而这脆弱的平静维持了没过半月,一日中夜教主密室忽然一声巨响,任我行一脚踢开了精钢的大门,像个发了疯的狮子,穿越半个魔教总舵直至杀进东方的卧寝。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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