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亏本契约》闲阶拾花

9、【九】公孙策

　　展昭手背上的伤口太细，差不多当天就愈合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暗痕，再过几天就连这道痕迹也会消失不见，但是妖毒却排不出来，倒不是因为他灵力不够，而是因为肩上的伤太疼了，这么活受罪的事干过一次就不想再有第二次了，所以他打算去找个朋友帮忙。
　　展昭开车来到城郊一家小药店，将车子在院子里停好，他看了一眼坐在副驾上眯眼打盹的白玉堂，这货为什么要跟来他是一点都不明白，他不是挺烦自己的吗，平时都跑的不见人影，但自从出了“猫灵”事件，这两天来白玉堂都一直跟着他。
　　展昭停了车白玉堂枕着双臂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看见展昭下车他也跟了下去，一进院子就看见架子上晒着各种药材，虽然是露天，却还是能闻到隐隐的药香味。展昭推开门走了进去，小药店的老板没在，于是展昭坐在椅子上等他。白玉堂瞥了一眼他已经泛黑肿起来的手说，“喂，你不是着急吗，怎不进去找？”
　　展昭拉过另一把椅子给白玉堂，“在别人家乱走不礼貌。”
　　“吱——”门再次被推开，一个人背着简易药箱走了进来，看见展昭愣了一下，“小昭来了？”
　　展昭站起来打招呼，“嗯，先生出诊去了？”
　　那人没回答，径直走过来，经过白玉堂时似乎是抬眼看了看他，不过这药店老板刘海有些长，遮挡了眼睛，白玉堂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看了。店老板走到展昭面前拉起他的手仔细看了看，“妖毒，不过不厉害。”他看了看展昭，没说话，于是展昭就忽然有点怕，果然他突然抬手捏了一下展昭的肩，展昭“嘶——”的吸了一口凉气，小老板笑了笑，“嗯嗯，不错，伤的不厉害，肩上的伤需要静养，近几天不能动武，”边说边提笔写了个方子，然后嘱咐道，“你这伤关键在养，药就不给你开了，不过这个食疗的方子你拿回去做来吃，都是安神提气的食材，多吃一点也没关系。”展昭接过来看看，“多谢先生。”然后收了起来。
　　白玉堂仔细看着那个药店小老板，总觉得似乎在哪见过，他正摸着下巴拼命回忆，那店老板忽然指着他说，“那个、那个谁，你去后院打点井水，再烧点热水。”
　　白玉堂听他那个支使的口气一挑眉，展昭怕白玉堂犯脾气于是说，“还是我去吧。”说着就要往外走，药老板一把拉住他说，“让他去吧，他烧水快。”
　　白玉堂一愣，这么说来这人他果然是认识，药老板抬手扒拉了一下挡眼睛的刘海，白玉堂指着他大叫，“公孙策！！！”声音之大，吓了展昭一跳，白玉堂指着公孙策的手指抖个不停，脸都绿了，公孙倒是笑的一脸平和，抬手打了个招呼，“原来真的是你啊，你变成人我差点以为认错了。”公孙策指了指日历，白玉堂转头一看，脸色由绿转黑，公孙策继续平和的笑着说，“那么麻烦你去后院打些井水，再烧些热水。”
　　白玉堂把指着公孙策的手握成拳，咬着牙说，“好，好！算你厉害！”转身一脚把门踹倒，踩着门板出去了，公孙策也不在意，又叮嘱展昭，“伤好之前不要喝茶。”展昭看看倒塌的门，又看看公孙，“先生和玉堂认识？”
　　公孙策低头忍笑，小声嘀咕，“叫的这么亲热。”展昭没听清，问了句，“先生，您说什么？”
　　公孙策抬起头说，“没什么，原来他叫玉堂，也算不上认识，三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然后约定三年后如果再见他会帮我做一件事，今天刚好满三年，所以我让他去烧水了。”
　　展昭觉得就白玉堂那个表情，明显不是先生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只这几句话的功夫白玉堂就把水烧好了，他端着热水进来，一呵气嘴里都在喷火，他将铜盆敦在木质小桌上，热水溅在盆边上“兹兹”的响，公孙拿出手术刀消了消毒，然后向热水里加了些粉末，等粉末完全化开又用手在水面上方试了试温度，“小昭，加些井水。”展昭抬手在空中虚抓，方才白玉堂打好的井水就缓缓飞进了盆里，公孙策一直试着水温，待水温只比人体略高才喊了停。
　　白玉堂抱着臂黑着脸，一声不吭的在旁边看着，公孙策把展昭的手按进水里，拿着手术刀说了一句，“麻药没有了，你忍忍吧。”
　　展昭听见他这么说，脑袋一蒙，“等等……”还没说完公孙的刀已经落下来了，就沿着他手背上的那条浅痕一刀划开，不偏不倚，也不知道他在水里加了什么，伤口一开就火辣辣的疼，少许红色的血被喷涌而出的黑色妖毒淹没，很快整盆水漆黑如墨，展昭已经看不清自己的手。
　　“手别拿出来，我去取点药。”公孙策嘱咐一句就去了里屋，这会展昭的手已经疼的麻木了，不拿就不拿吧，他看了看手臂，原本一路爬向心脏的黑气已经完全退了下去，不过这种疼痛程度，还不如当初自己逼出来了，不过当公孙策从里屋出来，将另一种粉末倒进水里的时候，他才发现以为疼痛到此为止，自己实在太天真了……
　　第二种药一沾水，水里就打起了漩涡，那些黑色妖毒开始渐渐淡化，不过展昭方才已经麻木的手此刻又钻心的疼起来，觉得贴着伤口的水正疯狂的向外抽取什么，却又似乎没有流血的感觉，几十秒的时间展昭整条手臂都抽筋了，白玉堂觉得展昭现在的脸色和自己应该差不多，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很同情展昭。等水里的漩涡消失，公孙策才发话让展昭把手拿出来，展昭都快虚脱了，还是白玉堂扶了他一把他才把手拿了出来，公孙策一边端起盆用极细密的筛网过滤盆底的沉淀物，一边说，“你啊，不给你点疼不知道受伤苦。”
　　所以展昭就知道公孙他是故意的，公孙策也不抬头继续说，“不过这样还有其他附带的好处，伤口会愈合的快，也不会留下伤疤。”展昭和白玉堂一齐低头去看展昭的那只手，确实，伤口看起来似乎很浅，整个手除了在水里泡的久了有点白，其他一切正常了，完全没有普通逼毒之后的余肿。不过那伤口看起来小只是因为公孙的刀又薄又利，且他下手又快又准，事实上还是很深的，刚刚又在温热的水里泡了许久，这会血管都鼓鼓的，才离开水就又流起血来。
　　公孙看了一眼说，“毒已经排过了，不过安全起见还是再确认一下。”
　　“啊？”展昭听见就胆寒，公孙策笑笑，“别怕，”然后指了指白玉堂，“让他来。”
　　“啊？我？”白玉堂看见展昭的血，不知怎的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听见公孙策点名才回神，不过没听见刚才说了什么，公孙策点点头，“麻烦你吸一部分血出来，如果仍然有余毒，就全拜托你了。”
　　“这个容易。”白玉堂二话不说抓起展昭的手就从伤口上吸血，虽然这个过程有点疼，但比刚才公孙策的方法是强的太多了。
　　白玉堂吃着展昭的血忽然就明白，为什么这几天自己一直没胃口，总觉得想吃些什么，但是不论什么吃在嘴里总差些味道，原来是想吃这个人。白玉堂一边吸血一边眯着眼看展昭，他心思一向玲珑，便猜到是受了那狗屁血咒的影响，想到这点忽然心里又泛上杀意来。展昭打了个冷战，抬头就看见白玉堂的眼神，一下子紧张起来，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公孙策上来一把拉下展昭的手，“好了好了，我让你试试余毒，你倒吃起没完了。”白玉堂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没说话。
　　公孙策收拾了一下东西，“你的毒已经清了，不过先前伤了元气，完全养好之前不要动武，记得啊。”展昭笑笑，“知道了。”这公孙先生算起来与展家有些渊源，比展昭大十几岁，虽然不会什么驱鬼的术法，不过医术却是一绝，对展昭很照顾，每次有个大病小灾他都要嘱咐许多，展昭便在心里将他当做亲人看待，哪怕他有时候会变着花的整治自己，展昭也明白公孙先生都是在为自己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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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和白玉堂回去的路上，白玉堂仍然坐在副驾上枕着双臂懒懒的闭着眼，可展昭就是觉得与来时气氛不大一样，于是他想了想扯开话题问了一句，“你与公孙先生三年前是如何认识的？”
　　果然这话一问出来白玉堂一下睁开眼，那双平日泛桃花的眼睛现在几乎要喷出火来，不过他瞪着展昭憋了半天也没说一句，最后又闭眼躺下去了，只是脸色越发青黑。看他那摸样，展昭在心里偷笑，想必是吃了大亏，纵然咬牙切齿，却说不出口。

作者有话说

　　話說，真的有那麼明顯嗎- = 他才出來大家就都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