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说好的闪闪呢》丸蛋

35、34 哈桑失恋

　　“……”

　　七崎桑子躺在冰冷的地牢，一阵耳鸣过后四周更静了，毕竟已经连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她勉强地抬起头看向所谓的女神大人、天之女王，她正肆意地放声大笑，美丽的面容扭曲得可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真的那么做了——！！！”

　　像是看了场再精彩不过的大戏，伊南娜停下笑声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她抬手对着七崎桑子紧握的心脏一指，那仍在跳动的异色物体慢慢褪去了毒素向她飘去，然后在与手快接触的一瞬间消失不见。

　　“好了，我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我会去救森林里那个怪物的。”伊南娜微笑着俯身看向早已一动不动的七崎桑子，“不过失去了心脏的你可活不了多久了，我得赶快想想该在你断气之前怎么收拾你才好。”

　　早知道会是这样了，这个残虐的女人根本不会这么轻易放任让她死去。

　　“是先砍掉你的四肢呢？还是先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不过这些好像又太老套了，还是想一些新的招数吧，不如再给你点神力续命吧，让我把所能想到的全部在你身上试过一遍后，你再挑选最喜欢的方式死去怎么样？”伊南娜沉浸在自己的美好设想中，不禁捧起脸庞做出陶醉的表情，“啊，我果然是这天地间最伟大善良的女神。”

　　“可惜呢女神大人，我可没打算给你这个机会。”七崎桑子再次举起满是鲜血的手，笑看伊南娜因为惊愕而僵硬的脸，然后直直地捅进了自己已经没有了心脏的胸膛，将其穿透。

　　伊南娜没想到七崎桑子会这么决绝：“喂！你做什么！”

　　“……”

　　七崎桑子没有再搭理她，拔出的手沾满鲜红，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从这个空洞中尽数流走，在她身体内充当魔力的神力也在渐渐消失殆尽。

　　她忽然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只是来去匆匆，很快又不见了。

　　好痛啊……好痛啊……

　　连呼吸都无法继续了，如果真就这么结束了或许也不错，她终归不属于这里，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

　　七崎桑子的意识渐渐模糊了，她闭上了眼睛，陷入了一片黑暗与寂静。

　　“对不起。”

　　恍然间，她听到了有人对自己这么说道，听起来是沙姆哈特的声音，可为什么要道歉呢？

　　她想这么问却没能开口，而那个声音仍在不停地重复着——

　　“……对不起。”

　　*

　　沙漠特有的气味，烈日毫不留情地照耀每一片土地，包括她。炙热的沙子烤着唯一逃过直射的背部，甚至飘出了一股烤肉的味道。

　　所以说，七崎桑子再醒来时认定了自己绝对是被热醒的。

　　她慢慢睁开了眼睛，神色淡淡地看向确实久违了的蓝天白云——还真的就这么出来了。

　　虽然有想过装死的危险系数太高，那个伊南娜说不定会直接把她剁碎切丝喂乌龟，但那种情况下她根本别无选择，没有人会来救她。而比起就这么死掉，伊南娜一定会更乐于折磨活着的她，所以她能做的也只有放手一搏了。

　　没关系，事实证明她还是挨了过来。

　　七崎桑子低头看了眼胸前的大窟窿，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闹了大半天，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初始状态。

　　不对，也并不是什么都跟一开始一样。

　　至少，现在的她仍有牵挂之人，仍有向往之地。

　　“不去看那家伙一眼，真是死都不会安心。”

　　七崎桑子开始费力地挪动自己残破的身子，可光是站起来就近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往前走得每一步都像在消耗她的血条。

　　可她必须要回去。

　　抱着唯一的目的，七崎桑子摇摇晃晃地朝她认定的方向慢慢走去。

　　*

　　这一走就是好几个白天黑夜，起初她还能用双脚慢慢步行，累了就躺地休息，饿了渴了就嚼上两口仙人掌，用来补充微不足道的魔力。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身体越发衰弱，到了最后只能爬着继续前行。

　　日复一日。

　　直到能远远看到那片熟悉的森林，七崎桑子忽然有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她的双腿能再次支撑起身体，步子还能迈得再快一些。

　　眼看快要到了，她又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还啃了一嘴的泥。

　　她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沙石烂泥，再和上出血量超大的伤口，要真被野人看到了，还不知道会一惊一乍成什么样。

　　七崎桑子挣扎着正要起来，却听到了不远处野兽的吼声，准确地说是狮子的，她不会陌生，因为那声音属于她和野人一起救回的幼狮。

　　果然，在一阵穿越森林的悉索声后，她看到了从枯木丛里钻出的两个小脑袋。

　　“阿大！阿二！”

　　两只幼狮听到她的叫声，原本戒备的姿态变成了狂喜，小腿一迈就奔了过去，可在看到遍体鳞伤的她又停了脚步，似是担忧地不停在她周围打转，时不时发出低声呜咽。

　　“不用担心，我没事。”七崎桑子摇了摇头，又将头往后探探，却没有看到野人又或是伊南娜那边的人，“他在哪里？他的伤好了吗？为什么你们都跑出来了？”

　　或许是在野人身边呆久了的缘故，幼狮早通了灵性，面对七崎桑子的疑问，他们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扯住她的衣袖往林子里面拖，比刚才还要急躁。

　　“他……死了吗？”

　　对伊南娜的话信得一半一半的七崎桑子说出了最坏的结果，毕竟在这里寻找不到伊南娜的气息，而她已经失去了野人的另一半心脏，无法得知他的身体情况。

　　所以，她被骗了吗？

　　七崎桑子几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所有的努力真的都白费了吗？

　　“带我去看看吧。”

　　她的声音哽咽着，她逼迫自己眼泪流回去，却卡在了鼻腔，十分难受。

　　七崎桑子瘫软在地，只能让幼狮将她拖过去。因为担心加剧伤口的恶化，他们的动作并不大，加上年纪尚小，她被拖拉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当初被野人救回的山洞，也是在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看作是家的地方。

　　她心里一路默念野人一定没事，他只是因为身体还没有好透才没出来迎接她，而伊南娜的人也早已回去，毕竟她在路上花了好几天的时间。

　　离洞口不远了，七崎桑子没有感觉到一丝死气，洞内还传来了细微的声响，那是——

　　野人的声音！

　　七崎桑子倏地亮了双眼，她就知道野人那么皮糙肉厚的，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死掉！

　　可慢慢地，她浮现的笑容又凝固了，山洞里传来的不仅仅是野人的声音，还有一个轻轻的喘息声。

　　听音色似乎是……女人？

　　七崎桑子蹙起了眉头，难道是伊南娜那边的人？

　　她叫停仍在拉扯她的幼狮，如果真是这样，她贸然走进去无疑是送死。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观望再行动，她慢慢靠近洞口，而里面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楚了。她终于意识到了那声响是什么，她脸色煞白，手脚冰凉。

　　洞口有散落的衣物，洞内是野人低吼和女人娇喘交织在一起的声音，而在阳光的照射下，还能隐约看到在深处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躯。

　　“……什么嘛，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七崎桑子听到自己这么轻声地说道，嘴角跟着扬起，可身体却抑制不住地轻微颤抖，两只手无措地拽住了衣角，直到脚上感受到了幼狮的轻撞才缓过神。

　　嗯，偷窥并不是什么好行为。

　　七崎桑子扭过头，木木地转身要离开。

　　一步。

　　两步。

　　三步。

　　……

　　让她支撑到现在的力量也全部被抽走了，她瘫软在地上，愣了好久又仰起头迎向依旧刺目的阳光。

　　野人精气神好得都跟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野生妹子啪上了，这足以证明伊南娜确实如约救回了他，他大概是真的没事了。

　　完全与她所期待的结果一样，可是她无法否认，仅仅是一瞬间，她有了作呕的感觉，实在是太恶心了。

　　是啊，有什么东西死掉了，就在她的身体里。

　　死了就死了吧，连生命都要走到尽头的她又有什么舍不下的。

　　虽然这么告诉自己，但仍旧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脱离了眼眶，滑过脸颊的弧度落到地上。

　　七崎桑子摸了下脸，低头看着指尖的透明液体，而这一低头又是好几滴打在了掌心——她哭了，在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落泪了。

　　她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那早已经空空荡荡——

　　好痛啊。

　　心痛得快要裂开了。

　　……可她明明已经没有那种东西了，为什么还会觉得痛？

　　*

　　在那之后过了六天七夜。

　　七崎桑子仍倒在原处，这次幼狮并没能拖动她，只能用嘴叼来食物和清水，可她却真的像个死人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第七天的太阳再次升起，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有人从洞里走了出来。

　　她微微睁开了眼睛，却只是漠然地看着眼前湿润的泥土和青色的小草，而那脚步声已越来越近了。

　　那人越过了她的身体，在她跟前俯下了身，在上下左右地观察了一阵后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那是个很好听的男声，轻柔得像是夹杂着青草香味的微风。

　　那是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足以让她抬起眼皮，可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他。

　　也对，他又怎么可能会说话？

　　那是个清秀有余的少年面容，绿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发梢轻轻扫过她的脸颊，一对明亮如星辰的琥珀色眸子里是满满的困惑与新奇。

　　陌生又熟悉的面庞，他长得确实很像另一个人。

　　“……你是谁？”七崎桑子动了动嘴唇问出了声，声音沙哑得可怕。

　　“名字吗？”像是期待了这个问题很久一般，少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回答道，“我叫恩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