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侍寝》恓惶

31、离开

　　这这个小村庄呆的一个星期是如花婚后最开心的一段日子。可以不理世事尘嚣，每天和齐锦早早起床看日出，一起到海边散步，游泳，或者行迹在小镇崎岖的小巷中。两人牵着手，嘻嘻哈哈的度过一天一天。
　　当然还是要工作，如花上街买茶点，买蔬菜水果的时候，齐锦就打开随身带的电话，和国内连线电话，和黄颖俊简单沟通一下最近公司情况。
　　如花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下午下午茶时间。原来齐锦有这么一副好手艺，不仅能煮出香韵的咖啡，还能烹制一些美味的差点。两个人坐在阳台上，翘着二郎腿，看着远处海浪的奔腾，唱一会儿小曲，说一会儿话，那感觉是别外的甜蜜。
　　“我们应该常来。”喝了一口咖啡，如花笑着说，“这么过一个星期，夫妻间再大的矛盾都能解除。”
　　齐锦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其实我们回家后也可以这么做。”如花笑，“只要你齐大总裁能抽得出时间，闲暇时给我泡杯茶煮个小点，我就好比生活在天堂啦。”
　　齐锦皱眉，但是脸上还带着笑，“贫嘴”。
　　虽然不愿意回去，但是公司的工作不能落下，在这里的第七天，两人还是买了当天晚上的票回了中国。
　　因为疲惫，几乎是睡了一路，回到家后也不管白天黑夜，睡到自然醒。

　　这次事件过后，如花以为自己和齐锦的婚姻危机已经解除了，但是她忘了重要的一点。他们的婚姻出现问题，不是因为彼此间没了感情，没了乐趣，而是孩子。
　　这个问题，任何一方不松口，将会成为他们婚姻最终走向灭亡的导火线。
　　而如花没预料到，齐锦居然没有找自己商量，就做了决定。
　　“你说什么？”接到电话如花吃了一惊，齐锦做好了决定，但是却从没有向自己透露过，如果不是和医院的医生相熟，恐怕直接一辈子都要蒙在锅里。
　　刚刚自己做医生的同学告诉自己，齐锦预定了绝育手术。
　　这个时间，齐锦在办公室，如花怒气冲冲地推门进去，齐锦抬头，有些诧异，“这么快十一点了吗，你想要吃什么？”
　　“我不是过来找你吃饭的。”如花说，“你预定了绝育手术为什么不和我说。”
　　“啊，这个？”齐锦摸着额头，“这个我是准备走好以后和你说的。”
　　如花盯着他，一瞬间感觉心里很难受，为什么他会这么做，她以为两个人正在慢慢地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原来却是她多想了。
　　“你一定要这么做。”
　　“我早该这么做了。”
　　如花深吸一口气，对齐锦说，“我努力了。”
　　她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不一会儿又回来，把手上的文件往齐锦桌子上一摔。
　　“我什么都不要，我们离婚吧。”

　　如果给如花多一点的时间，她也许不会如此冲动坐下这个决定。但是忽然知道消息的冲击，让她一下子从希望掉到绝望，这样的落差让她难以把持，几乎是下意识，就这么把离婚协议书拿了出来。
　　齐锦愣愣看着面前的离婚协议书。他一直在心里都做好了准备，哪一天她会忽然和自己离婚，但是他没想到会是这个时间，在他们两个人都准备好重新开始生活的时候。
　　但是他真的不能妥协，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哑着嗓子说，“我会让方律师和你接洽，你有什么条件尽量提出来。”
　　“我就是想离这里远远的。”
　　她走了，齐锦把自己埋在沙发里，头狠狠的埋在手掌中，感觉胸口的难受，如影随形。

　　如花走的很匆忙，下午的时候就提交了离职书，晚上的时候齐锦再打她电话已经不能接通了。
　　打电话给公寓的保安，也说沈小姐回来后又走了，自家别墅也没有回去。齐锦这开始紧张，在所有可能收留如花的人打了电话以后，匆匆赶往如花的公寓。
　　一打开门，他就颓然坐在地上，客厅里属于如花的物件收拾的干干净净。他奔到卧室一看，也是一样的情况，整个家里所有如花的东西，不是被拿走了，就是扔在客厅的垃圾桶里——她是真的走了，一点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
　　一整个夜晚，齐锦就坐在客厅发呆，他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如花那么爱他，那么喜欢他。他也同样的爱着如花，可是这一切，都抵不过一个孩子吗？
　　可是他真的不敢要孩子，一个生了疯病的孩子，他怕哪一天孩子疯了，他会首先忍不住也跟着疯癫，那时候，全家就只剩下一个如花，她要怎么办。
　　如果注定如此，不如让她走，这样也许会幸福。

　　他在如花的公寓呆了一夜，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父母和麦医生都在，大家紧张得看着他，深怕他有什么不对劲。
　　“我没事。”这么说着，可是齐锦也感觉到，自己的脑袋，突突地跳个不停，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习惯用上对付自己的一套。夜晚不睡，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要坚持住，要控制住自己。但是他有时候恍惚的觉得，好像这次有点不一样，特别难受，特别压抑，特别的想要逃避。
　　有的时候会有一瞬间的恍惚，就这么什么都不管，让自己坠入迷雾中，是不是更好一点。
　　但是不行，如果如花见到了，会自责的。
　　齐锦就这么勉强自己，困难地支撑着。

　　黄颖俊是第一个发现齐锦有些不对劲的人。
　　首先，他发现自家老板作息完全不对。
　　早上他到公司来，会发现齐锦已经在办公室了，穿着整齐，头发一丝不苟，左手边泡着一杯咖啡，对着探头进来的黄颖俊微笑，“你来了。”
　　他不知道齐锦的病史，只是隐约知道如花已经离去，觉得自己老板多半是受了刺激，心情不好。
　　“老板，吃过早饭了吗？”
　　齐锦笑笑，“吃过了。”
　　黄颖俊点头，觉得自己这纯粹是杞人忧天，离开齐锦办公室时还为他关上门。
　　可是下午就担心了。
　　齐锦一直在自己办公室里，除了上厕所，几乎没有出来。黄颖俊托人带餐，想了想敲门进去问齐锦，“齐总，要我带午餐吗？”
　　“谢谢，我已经吃过了。”
　　黄颖俊一愣，明白这一早上的违和感到底是什么了，齐锦想来说话都是冷冰冰，怎么会如此温文有礼，更何况，一个早上没见他出门，哪里来的午餐让他吃过了。
　　“齐锦……”两人有私交，真的担心的时候黄颖俊才会这么叫齐锦的名字。
　　“怎么了？”
　　“吃饭吧。”声音像是讨好。
　　齐锦呆愣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说，“好，我也有点饿了。”
　　不敢让他一个人，黄颖俊把他带到附近的饭店，点了平日他最喜欢的几种菜色，全部推到他面前，“齐总，吃吧，吃多一点，别饿着了。”
　　尽管黄颖俊估计齐锦连早餐都没吃，但是对方看上去确实没有饥饿的感觉。齐锦夹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不行。”黄颖俊难得强硬，“你把这些都吃进去。”
　　齐锦吃惊地看着黄颖俊，“我真的吃饱了。”
　　“不行。”黄颖俊把饭菜往他的方向推了一点，“齐锦，我知道你现在难过，但是自己的身体是自己的。你如果垮了，等到有一天如花回来，她要有多难过。”
　　齐锦的瞳孔在听到如花二字的时候急剧的收缩了一下，然后他点点头，重新拿起筷子，有点强迫自己多吃的味道。

　　晚上，黄颖俊也用同样的办法架着齐锦来吃饭。吃过饭以后，齐锦拿了外套，要回办公室。
　　“今天的工作差不多了，齐总，我送你回去吧。”
　　齐锦摇头，“我再去办公室呆一会儿。”
　　“齐锦，我恐怕不能让你回办公室。”黄颖俊抓住齐锦的手，“你现在需要休息，我送你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整天齐锦的气势很弱，每一次黄颖俊以强硬的太多对他说话，他都会认真去听，这次也不例外。
　　回了句，“好。”
　　齐锦想要会公寓，但是黄颖俊怕他一个人呆着有危险，决定送他会别墅。
　　一直都很好说话的齐锦忽然发起飙来，在车后座胡乱挥舞着手，一定要回公寓去。
　　黄颖俊没办法，只能改道，半路给齐妈妈发了短信，让她来公寓。
　　送到家以后，齐锦拒绝了黄颖俊要送他上楼的提议，挥挥手，“我自己可以，你回去吧。”
　　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以往总裁的样子，半点不容许人拒绝，黄颖俊想了想，点点头。
　　齐锦没有做电梯，黄颖俊看着他一层一层往上爬，背影分外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