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5、贰拾叁章 ...
-
“姐姐，妈妈说你的肚子里藏了你和诫哥哥的小宝宝。”
凝视着正在试新娘妆的殒，葵的小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颜。姐姐失踪的三个月中，他总是坐立不安地徘徊在空荡荡的房门外——从小到大他从未和殒分开那么长的时间，现在见她平安归来，悬空的思念终于得以告慰。而数日来父亲总是瞅着姐姐的肚子长吁短叹，迷惑不解的他只能求助于母亲，方知道姐姐“顺道”为他带回一个小外甥。于是他正襟危坐在姐姐的身边，好奇地打量起那平坦的小腹。
“葵就要做舅舅了！很高兴吧！”
殒微笑着摸摸弟弟的小脑袋。而莫名其妙就晋升为外公级人物的鸣人则在听到姐弟俩的对话时，讪讪地嘟囔起来。
“真是的，那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就没发现他有当色狼的潜质？！”
“是啊！这不全都拜你那个无聊的‘□□术’所赐吗？！
正协同井野为殒试妆的樱斜睨着鸣人冷冷一哼。转过头来望着施了淡妆后美若幽兰的女孩，不由弯起一抹欣然的笑容。
“我的儿媳妇果然比谁都漂亮啊！”
“废话！你孙子的妈妈可是继承了我最优秀的基因啊，欧巴桑！”
逞口舌之快的下场就是被怪力女一拳打飞到墙角凉快——虽然这样有损火影大人的面子，但碍于宇智波夫人的靠山随时有可能邀自己出去喝茶，顺便切磋宇智波一族的家传绝学，未免无故遭受精神攻击的折磨，鸣人禀持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抚着微肿的脸颊耷拉着脑袋，装做灰溜溜的样子走到老婆大人身边寻求安慰。
“殒真是幸运啊！终于能摆脱那样不懂事的爸爸！”
樱向着手下败将抛去一个胜利的微笑，尔后继续手上的工作。或许是第二代中只有殒、羽衣以及欷怜这三个女孩子，因此家中只有几个“混小子”的母亲们在为殒梳妆时显得异常兴奋。
“我家那个懒惰小子成天不是睡觉就是陪他老爹下将棋！”
手鞠一想起家中那对天下第一绝配父子就不由唉声叹气——
“如果我也能有个那么漂亮的女儿就好了！”
“那是因为鹿丸体贴你啊！想当初你生产的时候多危险，那个家伙可不想再遇上那等子心惊胆战的劳心事！”
过去身为同伴的井野一语中的。即使手鞠平时看似身强体健，但因为胎位不正导致难产，几乎痛苦了将近一天一夜方才诞下她和鹿丸的独生子。虽说懒惰至上的某位曾希冀拥有一儿一女，但在产房外局促不安地徘徊二十几个小时之后便做出今后再也重蹈覆辙这麻烦事……
“我也知道他是为我好。但做父亲的竟然连孩子的名字懒得想，真是受不了他！”
提及独生子名字的由来，她便气不打一处来——虽说“圆”这个名字没什么不好，但随便瞥了一眼围棋盒子就草率地为孩子命名，这样的父亲大概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对那家伙没什么好生气的，眼不见为净就成。不像我，成天要担心英次那个混小子有没有到处惹是生非！！”
恨铁不成钢的井野苦恼轻叹，她抚上殒黑亮的发丝感慨道——
“还是女儿贴心，可以随我养花弄草——只可惜那么好的儿媳妇被宽额樱给抢走了，真不甘心啊！”
“是啊是啊！猪头井野，羡慕吧！”
三十几年来，这两人从未停止过斗嘴逗乐，此刻樱抬高下巴得意扬扬地瞅着自己的好友——
“手鞠迟早要为圆来我们家提亲，现在连忆都定下心来了，你家英次呢？！有没有中意的人选？！”
井野闻言，似笑非笑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我现在只求他别再招惹那些纯情小女生。看着人家大风大雨地在楼下等那个混小子，连我都觉得过意不去。”
早知如此，当年还不如纵容他向父亲年轻时的敦实模样发展——自从儿时强制瘦身之后，愈发英俊洒脱的英次行情如水涨船高般不可收拾，不知是承袭他们两人中谁的劣质基因，天性放浪不羁的他在十五岁破格晋升上忍之后，更是一举成为木叶众女生炙手可热的男友热门人选——身为母亲的井野只求门庭若市的秋道家能清静一天也好——而今三人组中另一位不安定分子忆也找到心仪的女孩，如此一来他们家迟早会被一打打的情书礼物给淹没了……
思及此，她再次深深叹气。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向另一边正在为殒梳髻的花火。如今尚无方向的就只剩下自己的儿子和日向家的羽衣，而这些天来……
“今天也没见到羽衣啊。她和那个……还在来往吗？！”
花火微微一怔，随即淡然地点了点头。
“随她吧！连宁次哥哥都默许了，只要那个人不再做出伤害她的举动就好。”
一听到长辈听及自己的表妹，难得安静地任由大人摆布的殒忍不住开口问道——
“您是指被俘的沣木断吗？！”
原来令羽衣起微妙变化的是他……
殒不由微微一笑。归来之后方才得知那日失常的羽衣正是拜囚禁在日向家地牢中的沣木断所赐。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在得知真相后，羽衣非但没有怨恨利用自己的断，反而时常主动揽下看守断的重责。起初断冷淡地刻意回避着羽衣，但久而久之他渐渐感化于她的执拗，两人时常隔着结界促膝长谈。而眼见着女儿渐渐露出过去从未有过的释怀笑容，起初持保守观望态度的宁次亦开始动摇，在天天的规劝下开始听之任之……
“或许这是段孽缘吧！”
井野微笑着耸耸肩——
“这样也好，就当是以‘美人计’为木叶除了一个敌人！”
“你想得可真好！那孩子拗得很，除非‘暮’从世上消失，否则他大概不会背叛那个混帐吧！”
想起欲挑起新一轮忍界大战的觊觎者，樱不屑地冷哼着。
当她们将准新娘打点妥帖之后，樱牵起殒的手将盛装的她缓缓引向双亲。
“雏田，就放心地把女儿交给我吧！”
雏田微微颌首，感慨颇多地微微一笑。而方才兀自生着闷气的鸣人凝视着娉婷玉立的女儿，一时有些恍惚……
“小丫头，只有在这一刻，你像极了自己的母亲！”
抚上女儿娇美的脸庞，仿若是看到十几年前自己婚礼上那位清雅恬静的美丽新娘，鸣人不由自主地露出最为温柔的笑颜。即使母女俩清丽的容颜极为神似，但性子却是南辕北辙，亦只有披上嫁衣的一刻，活泼好动的小丫头才会稍稍收敛，浮现一抹特有的温柔……
“啊啊！真不甘心啊！我可爱的宝贝女儿就要拱手送人了！”
在樱嘲笑、雏田忍俊不已地安抚某位闹别扭的父亲之时，一个窈窕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门口。
“羽衣？！”
殒惊喜地唤道。
“姐姐，你好漂亮！”
走上前来打量着施了淡妆后愈发妩媚的姐姐，羽衣真挚地送上祝福。殒想起方才长辈们的对方，意味深长地望着妹妹——因为一直忙于筹备婚事，归来之后无暇与羽衣常谈，于是她俏皮地向众人眨眨眼。
“劳烦各位让我们两姐妹单独谈谈可否？！”
众人立刻心领神会地将空间留给她们，殒则是牵着羽衣的手走到阳台上坐定。
“真的喜欢断吗？！”
自那日羽衣倾吐出内心的真实之后，殒便打定主意不再拐弯抹角，希冀从此以后她们能坦然以对。
“我也不知道……”
羽衣的表情有些迷惘，但随即她露出一抹优美的笑容。
“和他聊天的时候，不必顾虑些什么，我真的觉得很轻松。”
身为日向家的继承人，她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压抑。生性内向的她没有可以一吐心声的对象，迷惘于对诫的感情之时亦是无处倾诉。正是在那时，作为阶下囚的断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应该在苦恼些什么吧……〗
敏锐的他一眼洞悉她平静外表下的暗潮。不知是否因为他利用了那种蛊惑人心的忍术，她将深埋心底的秘密倾泄而出——作为日向一族继承人的痛苦，对诫的迷恋，对姐姐复杂的情感——即使断起初只是视她为可利用的棋子，但他终究是第一个愿意听她倾诉的人。在他们之间已没有所谓的秘密，他亦将自己不为人知的凄凉往事一一告之，身不由己的他亦想摆脱这纷扰的是非，但为报答恩师，他只有违心地做出诸多骇人听闻的不齿之事……
〖或许你会嘲笑我的愚忠，但我别无选择。〗
她断不会嘲笑他，因为他们各自背负着无可奈何的枷锁。望着他像个迷失方向的孩子一般露出落寞而无助的表情，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心之一角崩塌的声音……
“姐姐，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可以不顾一切的吧……”
仿若寻觅汪洋大海中的浮木，羽衣紧握住姐姐的手失神地喃喃道。望着这样的妹妹，殒轻声一叹，抚上妹妹耳鬓的碎发柔声说道。
“知道我为什么接受诫的求婚吗？！”
羽衣微微一怔，困惑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你是否看出我其实一直在逃避着诫。即使真的很喜欢他，但我不能那么自私，因为我是个没有明天的人……”
感觉到自己的手一紧，殒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无谓一笑。
“事实就是如此。因为‘涅桀’的查克拉，我整整痛苦了十年，有时真的想放弃一死了之，但最终我还是选择活着。只要不成为累赘，我会倾尽最后的力量保护木叶，也保护自己最重视的人，但是……”
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秀美的脸上浮现母性的温柔。
“当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时，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活下去，也体味到当初妈妈为什么会执意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了我——这是我们的骨肉，既然赋予了生命就必须保护他，只要他能平安降生到世上，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甘之如饴！”
话终是久久的沉默，羽衣震动地凝视着姐姐，表情瞬息万变。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姐姐的小腹，唇角微微勾起优美的弧度。
“我好象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莹白的眼眸浮现一抹坚定，殒欣然颌首，转而望向蔚蓝的苍穹。
“羽衣，如果方便告诉我的话，我想知道‘暮’的首领忤为何如此执拗的恨着‘晓’与木叶……”
一行飞鸟划天而过，她失神地望着那淡淡的痕迹，声音有些幽远。
“抱歉，我答应过断，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有关‘暮’的事！”
羽衣歉然垂首，殒则是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其实我只是在担忧一个人，现在他生死未卜——若不是长辈们执意要以婚礼振奋木叶沉重的气氛，我真的无心在这个时刻举行婚礼……”
难怪她的笑容隐约浮现一抹悲戚……
“那个人应该就是那日虏走你的‘晓’之首领零吧！姐姐你不用太担心，以那位的实力应该可以化险为夷，而且姑父已经派暗部去找寻他的下落了！”
见姐姐有些失落，羽衣轻轻抱上她的肩膀。
“那个人应该很喜欢姐姐吧！听说这十年来他一直和姑父暗中有所来往，为的就是能尽早找到治好姐姐的方法，看来他并非我想象中的是个十恶不赦的恶徒，希望他能够平安……”
这十年来他为了一个只有过短暂交集的小女孩而和自己的夙敌联手吗……
殒阂上眼眸，强忍住眼眶中盈盈的泪水。
“是的，他会平安的，一定会平安的……”
紧紧抱住羽衣，将头深埋在妹妹的肩胛。
零，求你别对我太好，因为这一生我都无以为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