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遇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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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跑出去和以琳一起去逛街。两个人像很久以前的样子，手挽手，毫无目的的乱逛。因为没有多少钱，只好轧马路。但，再也不是很久以前的那个样子。可以心无城府的笑。拿着手机在大街上抓拍帅哥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那些快乐如同年华里一潮又一潮的浪，将心抚平，舒展。不留下任何痕迹。
更多的时候是沉默。好像已经无话可说。倘若手分开，便是不再相认的陌生人。
我想让她带我到她打工的餐厅去。她说，好。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握住我的手往前走。手指冰凉。从我认识她起，她的手指一直如此冰凉，冷到骨髓。
明天初中同学聚会吧？她试图找一个话题。
嗯，上午九点。聚风塘。
穿什么去呢？穿裙子吧。我好多年都没有见你穿裙子了。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头发柔顺的搭下来。
没必要，我说。我抬头看看苍白的天空。上次穿裙子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和一井在一起吧。
她似乎察觉到我的走神，紧紧握住我的手。将苍白的冰凉嵌进我的皮肤里。
72路汽车停下来的时候，以琳先登上去。一个男孩子抢我的路，将我拦在后面。乍然听见一个人说，西西。
只有一井这样叫我。
他穿着我初遇他的那身衣服。黑色T裇，脏的旧的牛仔裤。他拉住我。公交车轰然而过。
车窗里以琳的脸模糊不定，看不清她的表情。
一年多以后的再一次相见。
他把我拉到人行道上，低头看我。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我笑笑。奇怪的是，心中竟没有任何感觉，除了平静，依旧是平静。没有怨恨，没有惊讶，没有愤怒，没有喜悦，只有淡然。
你还是很漂亮。他有些发怔的样子。可还是老样子，一开口便叫人手足无措。但，早该习惯。再甜蜜的言语也听过，不是排斥，而是麻木不仁。又岂是一句“很漂亮”就会脸红。况且本来也不漂亮。
我笑笑，你也还是旧样子。
你要去哪里？
陪以琳出来玩。我微笑。他愣一下，尴尬的扯扯嘴角，她回来了？
嗯，她就在刚才那辆汽车上，一会儿就会回来的。我先走了，你在这里等她吧。你们好久不见了。我摆摆手，想要离开。
他拉住我。你，还恨我吗？
没有的事，一井。都已经过去了。我和以琳现在都很好。我真的要走了。我想起还有很多事要做。再见。
再也不见。就这样，就这样走吧。走得干干净净。
彻底忘了。
理所当然，冠一和龚贝成了聚会的焦点。说是同学聚会，还不如说是给他接风，给她送行。
一群人凑在一起聊很多，难免会提到过去。说的最多的也是那些情事。谁和谁好过，谁和谁差点闹到家里去，谁和谁自习课上跷课去约会，谁和谁在麦当劳被碰上过，被撞见的时候猛地把手松开装作若无其事。当事者不好意思的笑笑，其他人也是呵呵笑。气氛愉悦。
可是，我是真的记不太清我的初中时代是怎样的了。像是一张白纸吧。纯洁得没有一丝痕迹。所以，什么也记不得。
跟初中的好朋友在一起聊天。齐方说，小西变了好多哦。原来总是叽叽喳喳的，跟小麻雀似的。现在怎么啦，变得这么温柔了？
我笑了笑，是吗？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吧？唉，老了呀。
她还是拿手指头戳我脑袋。我晃开。
你不知道啊，小西。你原来有多活泼呢。哎哟，跟个小屁孩似的。还没事就咬人。她忍不住笑。
啊。我原来喜欢咬人的吗？我呆一下，却没说话。我都不记得了，遇见一井以后，似乎让我忘记了过去。之前的16年时光，就像刷掉的磁带，哗哗的，全是寂寞的声响。无法解脱。终于解脱的时候，却是失去了一切。
哎，也没变多少啊。还是老走神呢。齐方捏我的脸。
哪有。还是老样子的，傻不啦叽的，刚混个文凭而已。我歪了歪脖子。
她上来搂住我脖子，已经很好啦。知道你不能和龚贝比的。但也不错啦。你看我，才混了个大专。
我扯扯嘴角。已经麻木了。这么多年，一直被拿来陪衬龚贝。真得已经不在乎了。好像飚车，被人套了圈，知道永远都追不上了，所以干脆放弃。况且，连以琳都可以接纳，这点小事又怎么会在意。
对了，有老公了吧？不然怎么会改变那么大？她贼嘻嘻的笑。
哎呀，怎么还这么八卦。我笑着打她一下。可是心里并不快乐。我想起郭敬明的话，我常常笑，可我并不常常快乐。说实话我真不喜欢他。可是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哭了。那时一井离开我，以琳离开我，我一无所有。
下午的时候，冠一提议去唱歌。他原来很喜欢唱，虽然总是跑调。他跑去找龚贝，回来说，龚贝有事去不了了。我看得见他眼里的失落。可是又像一种错觉。我伸手拍拍他肩。我们又叫上几个人去red apple，那是我第一次去的ktv。一井带我去的。同样是很多人。我笑笑，好像还没有彻底忘记呢。不过，那是唯一一次，白天跟他在一起吧。
只是，没有预料到，罗从会在这里打工。我去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他在卫生间门口抽烟，倚在墙上，姿势很酷。孤单的一个人。
嗨。我冲他招手。他举起拿烟的那只手，嗨。
我们好像又是好久没见。可是，他总是出现在我不太想被人看见的时候。可他从不笑话过我。我说过，他是令人愉快的朋友。
借根烟吧。我走到他面前，问他讨根烟。他摇头。我拉他胳膊，我没瘾的，一年多没抽了。他从牛仔裤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我一根。问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
哎呀，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我什么心事你都能看出来。
他笑，给我点上火。想了半天说，因为你是个小屁孩。
我也笑。跟他一块倚在墙上。罗从，你是个令人愉快的人。可是你自己好像总不愉快。
他呆一下，转过头来，说，没有啊。我很愉快啊。没什么不好。
准备什么时候找个老婆吧？
没准备呢，等缘分来咯。呵呵。他歪歪脑袋自己笑。
有喜欢的女孩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八卦。
是啊。而且是暗恋呢。他好像开玩笑。
得了吧你。我扔掉烟头。我要回去了。
他忽然拽住我，喂，教我怎样追女生吧。脸上仍是笑的。
算了，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我可帮不了你。我对女生也不太了解。你还不如去问以琳。我笑笑。
也对。再见。他又点上一根，走开了。
我看他的背影，甚至无法想象，他搂着一个女生是什么样子。从我认识他的那天起，他一直单身，从未改变过。或许，是真的吧。可是真的无法想象，他的暗恋。哦呵，人总是有很多奇妙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遇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