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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13 ...

  •   Chapter.13

      再次醒来的时候,吴邪只看到白色的天花板,熟悉的消毒水气味让他明白,自己又到了医院里,忍不住苦笑起来:“只不过是去一趟蛇沼,居然晕了那么多次……”“在魔鬼城那样的地方,你一个普通人只是晕过去而不是挂掉已经很不错啦!”清脆而带着些许熟悉的嗓音在吴邪耳边响起,吓了吴邪一跳,扭过头只看见床边坐着一个红棕色头发的少女,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刚才的话想必就是她说的。

      呃……红棕色的头发?是染的吗?吴邪疑惑。

      “这里是青海省的一所医院,你们都被我送了过来,目前由我来照顾。”红发少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吴邪投向她头发的视线。“就你一个女孩子?”吴邪脱口而出。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少女所说的“你们”应该是指他、小哥和胖子,这样一个看起来还在读高中的女孩子能照顾得来三个大男人吗?

      “没问题的,医院里也有护士帮忙,本来最初照顾三个确实很累,不过另两个人很快醒了,就剩你一个人了。而且……”少女迟疑了一会儿,轻轻笑着说道,“我父母去世前也住院很久,那几个月我连护工都请不起,都是自己一个人照顾的,有经验,所以照顾你们并不吃力。我现在是一个人生活,照顾你们也很自由。”

      “啊,抱歉,我不知道你……”吴邪不安地说。他感觉得到这个女孩子没有说谎,只不过悲伤的气息已经很淡,应该是已经接受了现实,想开了。

      “没什么好道歉的,”少女摆摆手,“对了,我的名字是夏洛,听王大哥说你叫吴邪?看起来果然人如其名啊!”

      “王大哥”应该是指胖子吧,但是……什么叫“人如其名”啊!还“果然”!难道小爷的“天真无邪”就这么明显吗?吴邪悲催地想。

      收拾好情绪,吴邪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话语的主导权被掌握在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手中,让他这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总觉得不自在。

      “那个啊,”夏洛回答,“你和那个姓张的小哥是被王大哥背着出现在魔鬼城附近的,我当时正好到那里去感受戈壁氛围,发现你们的时候都已经晕倒了,就赶紧把你们救回来了。不过那里还有另一伙人,里面有两个人也需要接受治疗,可是他们的情况不适合乘车,所以我只带了你们回来。”

      两个人?是三叔和潘子吧?吴邪按捺下心中的担忧,继续问道:“你一个女孩子跑到魔鬼城附近感受什么氛围?还有,你说乘车,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我是一个写手,最近打算写一篇和戈壁有关的小说,所以去那里感受一下嘛。至于乘车,那是我自己开的租来的越野车,放心,我成年了,也拿到驾照了。”夏洛的回答很充分,不过她看上去真的不太像一个成年人。大概是处于从青少年向青年的过渡阶段吧?吴邪给夏洛找到了理由。

      “好啦,现在你已经醒了,我这就去办出院手续,然后一起回王大哥所在的旅馆,你的东西也都放在那里,尼桑。”夏洛站了起来。

      “尼桑?”吴邪疑惑地重复。“啊,就是日语‘哥哥’的意思,因为感觉你给我的感觉很像是哥哥呢,就这么叫了。如果你觉得不好,那我还是换一个称呼吧。”夏洛的笑容带着淡淡的歉意。吴邪愣了一下:这个女孩子,其实还是很在意亲人的吧?一直一个人生活,所以才会这么叫他……

      “我很高兴能当你的哥哥呢,就这样叫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干妹妹了。”吴邪笑着说。夏洛也愣了一下,吴邪看到她的眼睛里有些雾气,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转而是一脸灿烂的笑容:“嗯!”

      见到胖子后,吴邪才知道了一件事。

      “你说小哥他又失忆了?!”吴邪惊讶。他也不想用“又”字,可是这是事实……这人是要多悲剧啊?

      胖子摇摇头:“医生说他是精神上受了极大的刺激,如果慢慢修养可能会有所好转。”吴邪怔怔地看向靠在一边的墙上的张起灵,却发现对方也正看着他,脸上带着疑惑和挣扎的表情。

      “吴……邪……”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张起灵一手死死地按住头,缓慢而坚定地说出了这两个字。胖子一脸惊奇:“嗬,天真,你听见没有,小哥他还记得你的名字!”吴邪舒缓了表情,低声道:“当初应下‘不忘’的承诺的可是小爷我啊,你抢什么……”

      本来这气氛好好的,却被一声尖叫打破了。

      “起灵!”一个身影破门而入,然后直冲向张起灵,后者下意识地闪身到一边,那个人便撞到了墙,倒在地上揉着额头哭泣。

      ……吴邪觉得自己现在一定眼角直抽。

      “呐,这位大婶,你可不可以——安!静!一!点!这里可是医院。”夏洛一字一顿地说,看她的表情就像是在咬牙切齿。吴邪清晰地感觉到这回自己的嘴角抽了一下,连忙对夏洛说:“夏洛,她是……”

      可是来不及了,一个音调拐了九曲十八弯又拐回来的怒吼声响起:“大婶?!”

      “……陈曦。”吴邪无力地吐出后两个字。

      “你才是大婶你全家都是大婶!”陈曦大叫。夏洛歪着头看着陈曦,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看来我是误会了,她不是大婶……”陈曦的脸色稍霁,但是夏洛的话没有说完:“每个人看见我都会把我当做十几岁的女孩子——虽然这是事实,但是她却把我当做大婶,说明在她看来,不超过二十岁就是大婶了,而她一定是超过二十岁的,以此类推,她是比大婶还要高一辈,也就是说,她是——大娘。”

      “噗!唔!”胖子笑岔了气,又赶紧捂住嘴,五官都笑得扭曲了偏偏还得忍着。吴邪也想笑,可是一看陈曦白得发青、青得发紫、紫得发黑——总的来说就是扔进石油里都找不到的脸色又赶紧忍住笑,正色道:“夏洛别闹了,这位是陈曦——小哥的女朋友。”夏洛对着陈曦撇撇嘴,不说话了。

      吴邪又去劝陈曦:“陈曦你也别气,夏洛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女孩子,难免还有些稚气。”“哼。”陈曦冷哼一声,挑衅地看了一眼夏洛,说:“丫头,你和我斗嘴,最后来道歉的还不是吴邪?”随后也不管夏洛什么反应,扭头去看张起灵了。

      夏洛的脸色稍微发白,内疚地看着吴邪,低声道:“尼桑……对不起。”“你都叫我哥哥了,哥哥照顾妹妹也是理所当然的。”吴邪好脾气地笑笑,夏洛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吴邪没多在意,转头看向陈曦那边。

      “起灵,胖子说你失忆了,你还记不记得我?”陈曦焦虑地说。张起灵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摇摇头。“我是陈曦啊,是你的女朋友。我们一起下斗、一起进过海底墓、一起爬过雪山……”

      “……尼桑,就算你觉得我不听话我还是想说:我不喜欢言情剧,尤其是狗血的现场版,眼都要瞎了。”夏洛皱着眉头别过脸,不去看陈曦和张起灵。吴邪见陈曦没有注意到这边,苦笑着应道:“我也不喜欢啊,这种诡异的言情剧气氛真的是……太恶心了!”他一个大男人,这种缠绵悱恻的场面对他来说,真的是让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更别提陈曦还哭得那么哀怨惆怅。

      “我们先去收拾行李吧,明天早上的航班,时间会不会有点紧?”夏洛拉着吴邪到隔壁放着吴邪的东西的房间去,离开时趁着吴邪不注意,对张起灵做了一个鬼脸。“也好,时间无所谓,我还想早点回去呢。”吴邪说,“不过你真的要跟着我吗?”

      “尼桑你不欢迎我吗?”夏洛摆出一副被抛弃了的表情,吴邪赶紧说道:“不是不是。”夏洛笑了起来:“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干哥哥,当然要好好地跟着。来之不易的亲情,要抓住了才会放心,反正我一个人生活,住处和车子都是租的,全部家当加起来也就一些杂物和电脑,收拾起来很方便的。”

      听到夏洛的话,吴邪不免有些可怜她:来之不易啊,对她来说,自己给她的这一点亲情就称得上是全部了吧?所以才会在听到陈曦那样说的时候急着道歉,没有父母和其他的亲人,已经孤单很久了吧……

      “那你明天早上可不要睡过头了啊。”吴邪打趣道。夏洛愣了一下,总算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露出大大的笑容:“我才不会呢!”

      第二天,吴邪和夏洛乘上回程的航班,胖子也回了北京,而陈曦则如同吴邪所预料的一样,和张起灵一起坐火车回去。

      站在机场大厅里,夏洛拉了一下吴邪的衣袖,笑嘻嘻地指着一边说:“尼桑,你看那里有个很漂亮的人对着你笑哦!”吴邪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会心地笑着喊道:“小花!”又对夏洛解释道:“那是我发小,解雨臣。”

      解雨臣头痛地走过来,先是接过吴邪手中的行李箱的拉杆,再捶了吴邪的肩膀一下,没好气地说:“这儿可是机场,人来人往的,你小子成心要我出丑不是?”吴邪假装疼得龇牙,揉着肩膀说:“下手真重。”

      “用不着装了,一点儿都不像。这个女孩子……”解雨臣看向夏洛,挑了挑眉。吴邪解释道:“她是夏洛,我刚认下的干妹妹。”“原来你就是夏洛,”解雨臣微笑着拍了拍夏洛的头,“多谢你救了吴邪了。”

      “你们认识?”吴邪好奇地问。“不认识,但是通过电话。”夏洛抢先答道,“当初我救了你们之后翻过你的手机,想找认识你们的人来帮忙,结果就打给他了,这次乘飞机回来也事先对他说了。”顿了一下,夏洛又笑着说道:“不过他真的很关心你哦,尼桑。我第一次和他通话时,他似乎在和很多人谈什么重要的事,听我说了你的情况之后就立刻打算过来,当时可吵了,我隐约听到有人说‘花爷这件事您必须亲自上,吴家的事您何必多管’什么的,他当时是这么回答的——”夏洛清了清嗓子。

      “‘什么时候我的事由你们来做主了?’”夏洛的语气学得很像,冷冷的,带着压抑住的怒气和不容反对与质疑的傲气,连表情都带着冷漠与决然,眼神凌厉,几乎叫人不敢直视。吴邪甚至能透过夏洛,看到解雨臣当时的威势。

      “不过最后还是没去,”解雨臣叹道,“她似乎察觉到了我当时的情况不太好,说一定会照顾好你,我就问她如果没有照顾好呢?你猜她怎么回答的?”“怎么回答的?”吴邪看着夏洛,疑惑地说。

      “‘没有如果。’”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包含着无可比拟的坚决,解雨臣似乎是和夏洛在比试一样,学得同样很像。

      吴邪没说什么,只是揽过解雨臣的肩膀,按住夏洛的脑袋,笑道:“走,我请客去吃一顿好的。”他真是幸运,有这样的发小,还捡到了这样的妹妹,真是……好运气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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