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苍殇》冥少司

11、第十一章 血染墨香，风涌云起（二）

　　“哟，小美人好像把眉毛画粗了一点哦！不过，也还不错啦。皇兄对你好吗？要是觉得他不温柔的话就跟了本王怎么样？”说完还特地凑到我的耳边悄悄地对我说，“皇兄的床技肯定没我好，他只会和女人上床哦！”话音一落，我便感觉耳朵上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划过，心里面一阵恶心，见苍子墨没有异样，根本就看不见这边的情形，只好咽下那口气用愤怒的眼神瞪他，顺便拉着苍子墨的一只袖子躲到了他身后。
　　“小美人瞪起人来也是风味百般啊！皇兄，你哪天要是厌了的话就送臣弟吧！”他手中的折扇一开，风中传来一阵异香。
　　“你那么想要的话，就逼审出今天这刺客的主谋，将其正法之后再来向我讨。”苍子墨说话向来一个调，倒是听不出任何藐视的意味。奈何到了苍子霁耳里，就是一个不被看好的嘲笑，轻哼一声，拂袖而去，连招呼也不打一个。而我却是心中一动，不由得握着袖子的手用力了几分，什么“刺客”？难道雨择被抓住了？还是说苍子墨在暗示我什么？就算雨择被抓，虽信他不会供出我来，可这和苍子霁又有什么关系？心里面百转千回之际，手上传来熟悉的温热，抬头，苍子墨正一本正经地抓着我拽着他袖口的手，认真道：“放心，就算他要讨，也无福消受得起。”
　　他这是在安慰我?误以为我的紧张是因为担心他真的会将我送给苍子霁？
　　感觉眼睛有点湿润，我反握住他的手，无声的点点头。苍子墨依旧是当年那个子墨哥哥，而苍子羽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了。
　　随他进了内堂，穿着清一色官服的官员们见了来人都一一起身行礼，苍子墨看了他们一眼便自行拉着我坐到了大堂的左上方。这边刚一坐定，堂下人纷纷嚷嚷，竟在小声议论，斜眼一看，众人对苍子墨带了一“男宠”过来之事少不了一番震惊，好倒是没有一人出来发表怨言，结了队的私自在下面小声议论，也不敢放大声响。想来也是，就苍子墨平日里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来说，敢明面上招惹他的人的确不多，何况，今日我们本身不是主角。倒是苍子霁还是一如既往色迷迷的打量我一番。
　　“人都来齐了，这就开始吧。”这会儿，苍子霁倒是威风了起来，说话的声音好不嘹亮。见他坐于上方，再听他这话的意思，想必今日他才是表演的主角。听说苍宏平日里最是疼爱他这个二儿子，苍子霁不务朝政苍宏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它去，这会儿怎么就把这么个大事交给这个游手好闲的人来做呢？难道苍宏对苍子墨起异心呢？我担心的看一眼苍子墨，又泄气般的意识到自己在多管闲事。人家都不急，我急个什么！何况，就苍子霁那样，现在要和苍子墨争权夺势的话，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脖子没好，就不要像以前那样到处乱瞟了!乖乖的坐着就是。”头顶响起苍子墨那冷冷地警告声，我无奈地冲他笑笑，心里却抱怨，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在注意我动静！
　　“把犯人带上来！”待大家都坐好了，苍子霁也开始有模有样的开审了。随之，我也暗自紧张着等着带上来的人。退下去的两个侍卫不一会就把人带了上来。
　　“禀殿下，人已带到！”官差的声音一落，犯人便被其狠狠的在后腿上踹了一脚，生生跪倒在地。
　　“退下！”苍子霁神色严肃，还特意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才对堂下跪着的人道，“所跪何人？报上名来！”还算有点底气。
　　不过......
　　很明显这个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犯人根本不理他，我也在确认了来人不是雨择后，完完全全的放下心来。再看人家虽是污浊不堪，狼狈异常，骨气却不容人小觑，就那架势，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就算吼破了喉咙我也不理！不得不佩服这人也真是够有胆量的，都这地步了还敢挑衅主审官。
　　这会儿的冷场是让苍子霁丢足了面子，正要发作，眼看着手就要拍上案几发火了，下面坐着的一青衣官员却适时的走了出来，“二殿下息怒！此人从抓到至今都还未曾开口过！”
　　“那还要本殿下怎么审？！什么都问不出来还审什么？！！”苍子霁忍不住还是发飙了。
　　“殿下，虽然此人从未开口，下官等人还是查到了此人的身份！我们可以从侧面着手盘问。”下面的人接着答，也是在耐心的引导。
　　“那还不把查到的报上来！”苍子霁难得吼完了收住气势，下面的人却一时间愣住了，这还是好的，我早就憋不住，只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边竭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众所周知，提案资料是一早就备好了放在主审官案几上的，现下苍子霁非要被人呈给他看，难不成别人还再去给他弄一份？
　　苍子霁见气氛不对，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也是一脸无措的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收场。看他那吃瘪苍白的脸，慌乱的动作，乐得我直觉得这人可爱起来。
　　这时候也就只有苍子墨还一脸淡定冷冷地提醒道：“东西不都摆在你面前。”
　　“这个...本殿下，本殿下当然是知道...刚才只是，本殿下有心想试探你们一番而已。”急急忙忙的拿起就摆在眼睛下边的文案，强作镇定。
　　这人也太会欲盖弥彰了！正当我憋笑得辛苦，都要笑出声来时，苍子墨再次发挥了他冷气释放的强大气场，“没问题了就接着审！”还特别用心的瞪了动作尤为夸张的我一眼。小心翼翼的收好神情，自觉的住了声，还是别惹了这人的好。
　　现在有了苍子墨在一边压场，事情就顺利多了，犯人乃是赤璞小有成就的商人，名叫xxx,一直从事国都和其他比邻国家之间的商贸活动。而就在雨择盗走“幕僚党”名单的当天，有人发现此人意外出现在王宫后花园，正要上前盘问时，此人却妄图逃跑，途中更是无人没想到，身为商贩的他居然身怀武技，几番捉拿不成。
　　接下来便是刑部的人连着几日的追捕抓拿，废了不少心思，才将此人拿下，自抓住了此人后，这个人就闭口不答，因事关严重，权利不够大的又不敢贸然提审，报给苍宏后，才有了今天这场审案。
　　“本殿下问你，你是如何出入王宫，又是为何出入王宫的？”面对一个无论你问什么都闭口不答话的人，苍子霁是完全的束手无策，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咬牙切齿的威胁犯人要动刑，但也仅仅是威胁，苍子霁就如同一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这种杀人见血的场面显然招架不住。
　　“杖责五十！派人把犯人的家属带来！”还是苍子墨厉害，一开口就见血。堂下跪着的人身体明显的抖动了一下，看来苍子墨这招该是见效了，事情很快就会被解决掉。
　　在场的诸位都是把审犯人当成了家常便饭的，就一个杖责的场面真的不算什么，而对我而言，也只是装作略微不忍而已，倒是苍子霁咬紧了双唇，不时的向对方提醒道，“只要你马上招供，本殿下保你不再受皮肉之苦。”
　　除去了一开始见这个人的恶心，我开始对他有丝同情，苍子霁这个人也真是被保护得太好，风流成性，外加软弱无能。这种人放哪里都成不了阻力。毕竟，不必和别人勾心斗角，乖乖地做自己的纨绔子弟也是件很不错的事，谁不乐于相安无事的享受呢？
　　装作毫无意识的握紧了苍子墨的手，偶尔不忍的看一眼堂下被杖责得血流遍地的人。
　　在牢房里呆了几日，他脸上全是胡腮，强忍着背上的疼痛，咬紧了的嘴唇上挂这丝丝血迹，虽看不清其面貌，但是披散头发下的那双眼睛却坚定异常，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那双眼睛在直直的盯着我。
　　在这之前，刑部的人早就派了人提前看护犯人家属。随后进来禀告的官差，却带来了犯人家属消失无踪的消息。
　　身为刑部官员是不可能不知道走漏风声的后的严重后果，而看护人却在关键时刻碰巧失踪，这无疑不是一个牵扯较深的案件。
　　然，时至此时，我一直以为，无论这案件将如何发展都绝迹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