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晴·无法继续的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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瞟了一眼面色冷淡的绝，阿飞虚眯起眼睛看着桌上闪着昏暗光芒的烛台。
“这样看来，宇智波斑的身体是不可能得到了，你打算如何。”
白绝的声音听起来并无沮丧，反倒是一副有些期待接下来阿飞反应的样子。
有意无意的，阿飞攥紧了手上的茶杯：“如果到了那个人手里，他就势必有控制的方法，我们也只能选择跟他合作。”
“我看是如此了。这样一来……多余的东西呢？”黑绝瞟了一眼阿飞指节凸显的手，冷冷地开口说道。
“多余的东西，你什么意思？”阿飞半眯起了眼睛，猩红的眼眸中平添了几分危险的杀气。
门外，走廊两侧墙壁上映出烛台暗柔的光亮，半个人影投在了被照亮的墙上。
潺一步步靠近着阿飞的房间，一手托着烛台，一手刚放到门把手上想要转动，却听到里边有对话的声音。她稍稍怔了怔，又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犹豫是不是该进去。这么晚了阿飞是在和谁说话，是那个绝吗？
——她又一次把手放到门把手上，却又一次犹豫地收回了手。
或许在过去，潺对他们谈论的内容不会有任何兴趣。然而最近阿飞反常的态度和异常的举动，这一点让她很好奇他究竟在干些什么……不，不仅仅是好奇这么简单。这么多天下来，信任的坚石在一点点地被磨损。见面的时间少了，彼此之间的了解也随之变少。
——果然她还是介意的，介意那个不再活泼天真的阿飞。
夜深人静，潺将耳朵贴近门板一些，清楚地可以听见里面谈话的声音。
房间内此时正处于短暂的沉默，她小心地从门缝看进去，扫见了阿飞的那张面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见他橘黄色面具上铺上了一层阴霾。一旁的绝面色也有些凝重，他们是在商议那个“重要的事情”？
突然间，潺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她一直都想知道阿飞描述模糊的计划是什么，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离真相近了一些。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证实佐助的那句话：他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些什么。”黑绝依旧是冷冷地开口，“既然宇智波斑的遗体会落到别人的手上，你就不需要那个女人了吧？”
闻言，阿飞的眼眸中划过一丝阴霾，他又一次加紧了手上的力道，再用些力气就可以将那个茶杯捏成碎屑。
“潺的事情，我自有主张。”
“你也是该做个决断了。不要忘了，当初你接近她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更好地掌控这颗棋子罢了。”绝语气平缓地说道。
“不用你提醒我。”阿飞突然觉得心里非常的烦躁。从一开始，她对于他来说，只是富有“利用价值”的东西罢了。正如绝所说的一样，她只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些什么，绝最近反复提醒他关于潺的事情，他因此和对方动了好几次怒。
“我觉得提醒是有必要的，别忘了我们之间是有过协议的。阿飞，现在的你这不像你，你不会让任何的事情扰乱你的计划。”见阿飞想要回避话题，绝反而死死咬着这件事情不放。
阿飞稍稍平复了一些心情。绝说的确实没有错，他差点就曲解了绝的意思。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最重要的是计划。他所筹谋已久的计划不能被任何人打乱，绝对不能……他试图麻痹自己的意识，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少女浅浅的微笑。
他赶快神抛开了脑海中的那个笑容。不，他不能这么下去……他不能有任何的弱点。
房间里的气氛仿佛令人窒息。
然而房间里的两人也并不知道，门外潺托着烛台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
——她试图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阿飞一定会说些什么的……一定还会说些什么……
许久的沉默，换来的是阿飞的冷笑。他明白，绝只是要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轻蔑地冲着对方笑了一声，“我明白了，那些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我全都会处理掉的。”
“咚——”重物骤然落地的声音。
一瞬间，所有被封锁住的记忆全部冲破了枷锁，伴随着脑中胀痛感，一幅幅被封存起来的画面浮现在眼前。那一幕幕刺眼的影像残酷的占据着她仅有的理智。记忆……被篡改？不……这都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真的。
“谁在外面！”惊异之中，掺杂着些许的愤怒。明明挑了这么晚的时间和绝谈话，却没有想到这个时间竟然还会有人经过。
眼底不禁爆发出一丝杀意，阿飞的气势暴敛，控制着查克拉的拉力在一瞬间将门打开。
门打开的刹那，少女有些失神的面孔骤然出现在眼前。
她怔怔地站在门外，双目有些惘然地看着他，手上烛台上的蜡烛掉落在地板上，窜动的火焰掉在地板上，失去了支撑的蜡烛在地上孤独地滚了几下进入了房间里面，微弱的火光此时在阿飞的眼里却格外的刺眼。
“潺……酱。”他愣愣的看着门外的少女，试探性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本以为对方“阿飞阿飞”地叫他，可是她在听见他的呼声之后，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作。而是愣愣地站在门口，目光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过。
“那我先告辞了。”绝看了一眼门口的潺，识趣地钻入了地底里面。
气氛就这么一直僵持着，阿飞叹了口气，缓步走到门口的地方，弯下腰捡起了那个掉下的蜡烛，然后走到了潺的跟前。
“潺酱，这么晚了还没睡吗？”恢复了轻快的语气。她微微低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神情，阿飞看不清对方的双眸。他习惯性地帮她拉了拉肩上宽大的外衣，然后托起她的右手，准备把捡起来的蜡烛放在了她左手捏的烛台上。
然而蜡烛在触及到烛台的一瞬间，少女手一挥将两者全部掀翻在了地板上。
“咚——”蜡烛再次在空中脱离了烛台落到了地上，孤零零地滚向了墙角。
“……潺酱？”阿飞有些无辜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够了，你不要再装了。”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潺精致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角，“……阿飞，你为什么要骗我？”
阿飞想要触碰对方发丝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似乎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潺酱，你在说什么啊……阿飞怎么会……”
她是不是听到了……刚才的事情。
“你不用再伪装下去了。就在刚才……我已经全部找回了……被你篡改的那些记忆。”她似乎故意想要放冷语调，但还是无法掩饰不停颤抖的语气。潺感觉到心脏处隐隐地在抽痛着。
阿飞心底一颤，不自觉地在心中苦笑了一声。只要不相信幻术所制造出的东西，就不会被其所迷惑，她曾经就是这样破了他的幻术。
——这么多月下来，这么多天下来了。当初离开木叶时他所设下的那道幻术屏障……最终还是被打破了。
“刚才你所说的一切，我也全部听见了。”
潺停顿了一下，似乎像在等他开口，等他一个解释。被放在心中保存完好的珍贵之物，在一瞬间布满了伤疤和血痕。越是想要珍惜，却越是痛楚。就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它仍然带着一丝希望，希望下一秒能有一丝暖光能够治愈所有的伤痛。
——紧紧的抓着那丝仅有的信任，她等待着对方。
殊不知，她等来的却是更深的伤疤。
他似乎是扬了扬嘴角，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是吗……”
——等待了许久，得到的却只是这样两个冷冰冰的字，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解释？
就好像听见了胸腔里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潺僵硬地抬起头看着跟前的这个人，“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那些最珍贵的东西，就像是她最爱桃花一样。
在盛开时拥有最美丽的芬芳，每一朵却只有短短五天的花期，才刚刚绽放最令人沉醉的色泽，却面临着凋谢枯萎的结局。
——或许她早该明白的，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永不凋谢的桃花。
他依旧沉默着，面对潺的失控，他没有任何的解释。
“你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解释？！”只要他解释……她就一定会相信的。
只要他说自己刚才说的都是假的，她就会相信；只要他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她就会相信的；只要他说五年后还会陪自己去看桃花林，她就会相信的……哪怕他是在用谎话哄骗他，她都会相信。
可是他还是没有开口，而是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任由她的拳头无力地锤击着他的胸膛。
——他就那么不愿意施舍给她一丝希望吗？
“如果你只是为了你的目的……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多余的事情？”
已经顾不上心脏处的抽痛感，身上所有的痛楚让潺觉得自己几乎已经麻木。所有的情绪在刹那间都被揉成了一团，潺只感觉到眼眶中有什么东西要疯狂地涌出，她极力地想要忍住，但还是感觉到有什么温润的东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桃花盛开时时所有微笑，最终全都变作了枯萎前无力地挣扎。
挣扎着拒绝枯萎，挣扎着逃避凋谢的命运。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此时此刻，阿飞想要伸出手抱住她，在她的耳畔低声告诉她着三个字，只可惜双手却像被灌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
一滴滴泪水落在地板上，在黑暗的地板上用伤痛勾勒着，仿佛要描绘出一幅桃花凋谢的画面。
或许他是不想抬起手，也没有勇气抬起手。
不……他还有他的计划，大战降至，他不能在这种时刻拥有弱点。他是阿飞，是心狠手辣的阿飞，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阿飞。那些多余的事情……什么一起去看世外桃源……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博取她的信任，这才是他的目的！
——一次一次地提醒着自己，一次一次的反复麻痹着自己……他终于成功了。
“就像你所听到的那样。我只是在玩弄我的棋子罢了。”于是所有道歉的话语最终全部变成了尖锐冰冷的利刃，深深地刺伤了对方。
“那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为了弃子？”揉了揉微微发红的眼眶，潺往前一步更加靠近他，用倔强的语气质问着他。
在这种时刻，她却未发现自己的倔强全都是为了掩饰软弱，“告诉我，阿飞。”
——再怎么挣扎，都无法逃避枯萎的命运。再怎么挣扎，也无法更改凋谢的结局。
昏暗的烛光照在阿飞的面具上。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静静地转过身，留给她一道冷冰冰的背影。
——他的举动就像是默许了她所说的一切。
不知怎么的，转身时，阿飞仿佛听到了花枯萎时抽泣的声音。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我……明白了。”
手不知不觉的已经紧紧地抓住了左胸口的衣衫，只有她知道自己在忍受怎么样的疼痛。然而就算是这样的痛楚也已经无法阻止她转过身迈开脚步，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已经够了，她不想继续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只想赶快逃离。
曾经所经历的一切此刻就像是梦境一样虚幻。所有美好的东西只能和枯枝一起全部被埋葬起来。
潺不断地加快着脚步……让她更快些逃离这个地方！
——再也不想去回忆，回忆那段以“计划”为目的的虚假的东西。
不顾身体的疲惫和痛楚，她疯狂的向着基地的出口奔跑了起来。
是结束了吗……做了这么久的美梦，一切也是该结束了。她竟然傻傻地期待着永远不会出现的那片桃花林，傻傻地等待着他为她创造的世外桃源。
被泪水浸湿的嘴角，上扬了一丝自嘲的弧度。
——这一段令人沉醉的记忆和桃花一样，到了枯萎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晴·无法继续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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