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相思》羽沐长风

2、初遇

　　头疼，疼的闭着眼睛都觉得天旋地转，难道人死了就是这个感觉吗？

　　不是说死去就没有“感觉”的吗？为何我还能听到水声，又甚至听到树木燃烧的噼啪声，难道因为寻死，要被下油锅？这可不行，死的已经够丑了，现在还要下油锅，到时候我妈认不出我怎么办？

　　不行不行！我不要！死都不要。

　　“别乱动，”一道男声传来。

　　嗯？不应是沙哑粗犷的声音吗？为何听来却很年轻，难不成也有与我年纪相仿而想不开的？

　　“别动，”男声这次变高了，完全的命令状。难不成是鬼厉？都说轻生的人死后得历经死前情景，是要亲自动手将我扔下去？

　　“睁眼！”

　　这次我乖乖听话了，却未敢将眼睛全部睁开，只怕被吓到。可不想未有牛头马面，竟有草有树，可嗅花香能闻鸟声。

　　“请问，这是第几层？”都说人死得死明白了，我幼时曾听邻居说过所谓的炼狱十八层，就不知像我这种寻死的会留在第几层受难。

　　“你手断了，”模模糊糊可见一人坐在不远处，不过却看不清长相。

　　“啊？啊！”我一愣，先是疑问，随后竟还扭动受伤的手，真疼，不过被包扎了。

　　“你帮我包扎的吗？”

　　“嗯。”

　　“谢谢，你也是被他们抓过来的吗？你是怎么死的？”依我这个年纪，虽然班级也有男生，也有所谓的情窦初开，但都是打打闹闹，除了讨论学习或明星外，哪里正正经经地说过话。

　　“没死，”男子走过来，因为周围漆黑，只有一点柴火燃烧的光，不过太弱，看不清他长相，但声音倒是好听，不过却有些生硬。

　　“疼吗？”男子捏着我的断手问道。

　　“疼，”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又怕挣扎之下加重伤势，只能咬着牙回道。

　　“疼，就是还没死。”

　　“嗯嗯，”我连连点头道，怕他当真将伤手捏断。

　　“天亮还有些时候，先休息，”男子在我边上躺下，丝毫不顾自己所处之境。也对，死都不怕的人这世上还会再怕什么。

　　“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等了许久，男子不说话，估计是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时，风变暖了，鸟声也清脆了，难道天亮了？

　　睁开眼，果真阳光明媚。起身向四周望去，不错，青山绿水，只是不见昨夜那男子，难道是我做梦？又或者遇到路边一尚未来得及投胎的孤魂？

　　我呆坐在那，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昨夜的高楼，还有那啤酒肚老头都不见了；难道从酒楼跳下后，酒店保安见我没摔死，偷偷将我扔到城外？

　　“这周围没有市集，你就先拿这个填饱肚子吧，”一个白衣男子走到我面前，扔来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两个白馒头。

　　“你是白玉堂吗？”看他古人装扮，我第一就想到这个，倒没有想他为什么穿着古人衣服。

　　“吃好后，把衣服换了，有伤风化，”他答非所问道。

　　“这里是哪里？我没有在电视上面看到你，”十二的年纪，每天除了作业就是课外练习，周末是力所能及的家务。自父亲打母亲开始，所谓的周末更是想尽办法地帮母亲分摊家务，哪里有时间去关心那所谓的明星。

　　“这里是荇山，我也没有见过你，只不过看你从悬崖上掉下，挡住了去路，就顺便救你罢了，”男子道，说话的语气就似随手捡了片树叶，只是顺手罢了。

　　“你救了我？荇山是哪里，没有听过。”

　　“那你认为你能活下来？”男子皱眉看着我，恐是觉得自己救了个心智有问题的，怕被缠上，对我的提问回答的恶声恶气。

　　“你救了我又帮我包扎？”

　　“嗯，”男子闷声答道：“吃好了把衣服换了。”

　　我一边咬着白馒头一边看着四周，再看看闭目的男子，看起来十五六岁左右；模样生的清新俊逸，只是喜皱眉，似别人欠了他的。若眉目能舒展，眼神温柔些，倒像是画中走出的仙人。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去换衣服去，”男子闭着眼睛说道，对换衣裳的事念念不忘。

　　“知道了，你说第三遍了。”

　　他不是闭着眼睛吗？怎么会知道我在看他呢？难道他也在偷看我，我心想。

　　“换好没有？”男子不耐烦地催促道。有句话说的不错，越是生的俊俏的男人脾气越是古怪。

　　“哪里有那么快，你转过去，我再换，”男子不说话，转身背对我。

　　“这个衣服是男装吗？”看着身上的衣服总觉得和电视里女装有些差别，莫不是许久不看电视，又出了新的样式？

　　人总喜欢所谓的标新立异，但有些却又不合乎常理。就像那柳叶眉与平眉，倒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可却都争相模仿。

　　“你一个女的在外面最好这样穿，”男子依旧闭目，莫不是昨晚没睡好？

　　“哦，谢谢你，”虽说这人说话语气不善，但为人倒是正派，不仅未有逾矩之举，还给吃穿，这么一想，我对这眼前陌生男子好感度再次增加。

　　“穿好就出发，带你去曲州，”男子站起来看着我，居高临下道。

　　“衢州？”这又是何地？难不成他见我一人，先假装对我好，然后再将我骗到穷乡僻壤之地，卖给残疾人家做媳妇？

　　可看他穿衣打扮也不似没钱的样子，可做人又不可肤浅，哪能从打扮判断人好坏。

　　男子没有回我，就独自向前走了，我只好小跑跟在后面。

　　到了曲州，我才知道此曲州非彼衢州，这里是一个县城，说不上大倒也繁华，在此我也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

　　是的我没死，真没死，可能是整个人又或者是灵魂，去了莫名的朝代。如电视上演的，或许真正的我此刻正躺在医院，又或者那个世界已没有我的存在。

　　看他们的着装，不似唐朝，更加不是清朝，但与其瞎想不如直接问他，“这是宋朝吗？我们要在这住几天？”

　　“这是瀛国，你说的宋朝这没有，”男子说完话就头也不回的向前面客栈走去。

　　“你救了我又带我出去帮我买衣服，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对我的追问已显得很不耐烦。只不过这个时候的我无依无靠，加之已死过一次，最坏的打算也就一死，要么饿死要么被打死。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明明白白便好。

　　“夏戚，你呢？”

　　“怎么，你想报恩？”男子突然停下脚步，双手环胸问道。

　　“对啊，对啊，”我连连点头，报恩不报恩的先不说，若男子有钱，可包吃包住，我倒也不介意跟着他。但所谓的报恩就要看他让我做什么了。

　　“你能给我什么？”男子笑着看着我，嘴角上扬，满眼嘲讽，阳光照耀下，说不上的帅气，我就呆呆的看着他，忘记了其实应该生气的。

　　相处了几日，我以为这好看的男子有点不正常，原来他是很不正常的。

　　到了客栈，就变成了完全的哑巴，让我这个从21世纪过来的人去帮他回答，虽然有文化差异，不过电视也看了那么几年，那些话还是知道说的。

　　男子对我也较为满意，在曲州的这几日过的也较为舒坦，大约过了一个星期左右，男子和我说要走了，我问他去哪里，他不说，只是给了我些银子，便离去了。

　　走的太过匆忙，以至于一声再见都来不及说，他的名字也没来的及再问，就走了。

　　他这一走，我在这个世界就真的举目无亲，虽然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他救了我，我跟着他；现在呢，我和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什么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