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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故事015·廿④ ...
从涿州到上京,寻常马匹需走三日。
谢尹不眠不休,狂奔一日一夜,两匹马换着骑,终于第二日晌午赶到。
太后身子纵使不太康健,也不能殁得全无征兆。他二人在涿州悠居,并非不问政事,而白马川更嘱过白十七,有事则报。德卿抱恙这等事,但有风声,白十七断不会不说。唯一的解释,就是彼时事态未重时,他传来的书信叫人截了。
在他涿州府宅里,有这等心思作为的,只能是秋云。
而秋云此举,也不过是应了圣意。
至于白马行缘何不让白马川知晓此事,谢尹此时确也不能思量清楚。
这一路奔行,听到不少消息。
说太后薨了之后,皇帝下令举国素服,宗室三年内不得举喜,及后足足辍朝十日。
满朝惶然。
当年老皇帝死时,不过辍朝三日。
又闻白马行赐德卿谥号“圣慧明端仪德卿皇后”,比他亲娘的“瑞馨明贞皇后”尚多了三字。
复朝当日,又下令普免天下钱粮一次。
燕鸣帝贯以谨俭出名,行事敛慎,这一回却铺张肆意,全不是往日作风。
百姓夸他痴孝之时,对安贞侯自是颇有微词。
“亲娘活着的时候让她糟心,亲娘死了还这般凉薄,当真不孝。”
除此之外,其人便无更多消息。
谢尹站在安贞侯府外,但见大门紧闭,丁卫全无。
连街上行人都是寥寥,整座房子透出一片死气。
思忖半日,找去礼部尚书府上。
郑爽得报,匆匆自内院步出,腰间尚系着细麻,看到他劈头道:“双桥怎么来了?”
谢尹也不绕弯,直接问道:“大人可知,安贞侯现下何处?”
郑爽却道:“看你这一身土,坐下先喝盏茶。”转身吩咐上茶。
谢尹摇头,拱手以礼:“大人——”
郑爽只作不见,顾自道:“太后千秋,皇上痛笃气急,这京里现下事多,你喝完茶,还是先回涿州吧。”
谢尹腰放得更低,执意道:“还请大人告知安贞侯下落。”
郑爽再不能装听不见,盯着他看。
他一贯爱谢尹才华,爱他性情稳妥,此时却想,到底还是年轻。
顿一顿道:“皇上对太后恭亲,这一回行事……也非不可解。”
礼部主宫中仗仪,此番太后崩,按理当停灵三日,但郑爽自始至终,不曾见到太后肉身。大殓小殓,诸般丧程,在白马行破格要求的四重金棺里躺着的,不过是一袭织金陀罗尼经被、一顶珍珠凤冠,另有无数德卿生前珍奇。
但这等皇室秘辛,郑爽自不会透露半句。
谢尹低头不语。
郑爽瞪他半日,终是轻叹一声。“皇上恼他轻狂,人现在在灵山呢。”
谢尹闻言,一鞠到底。“谢大人成全。”
起身告退。
郑爽见他将出门楣,青衫蒙尘,不掩萧肃,忍不住道:“双桥,他到底是个侯爷。”
一个侯爷,一个皇帝,他们的别扭,你一介下臣,哪里搀和得起?
谢尹停住脚步,默默转身,又是深深一礼。
其后再不多言,径自去了。
郑爽摇了摇头,话到这里,已是仁至义尽。
谢尹在路边随意买了些饼,就着粗茶吃了,又策马奔赴灵山。
灵山距京城有半日路程,待谢尹赶到,天色将暮。
山脚下密密麻麻,驻满京中禁卫。
灵山顶上是皇城夏宫,虽在峰头,难得一片平原,兼有一池碧水,老皇帝依水建了一处别院,德卿喜它朴真,生前常住。据称此番太后灵柩正停香于此,待时日到了,就葬去灵山西面的孝陵。
论理,德卿死后当归于东陵,与老皇帝葬在一处,白马行却嘱在孝陵点穴,在自己的墓旁设了席位,言便于百年后追侍照顾。
谢尹在山脚站了许久,眼见天色转黑,仍不得而入。
他两日不曾休息,又兼心内煎熬,实在疲乏以及。靠着树略略阖眼,听到进山入口处响动,睁眼,朦胧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皱着眉头骂:“让熬点清淡的汤水,这么油一锅鸡,几日不食的脾胃如何受得住?”
竟是侯府的管家白成。
立时提气唤道:“白管家!”
白成正自烦恼,闻声望去,暮色里那人一身风尘,胡子拉碴,天光恍惚,憔悴的脸几分面善,“你是——?”
谢尹道:“涿州县郡谢尹,小侯爷可是在上面?”
白成只听到个“谢”字,立刻省起他是哪位,正一筹莫展的时节,上天送这位爷来,简直天降救兵,当下也不寒暄,上前拖着人就往山上跑。
“谢大人,您来得正好,走走走。”
谢尹不及多问,一路跟着他上了山顶,穿过回廊,直绕到夏宫后院。
远处池光幽幽,靠水几株萧木,树下一人静坐。
白成悄声道:“谢大人,您劝劝侯爷。”
说完即退下了。
谢尹看着数丈之遥的白马川,比平日瘦了些,穿着黑色素服,池风袭来鼓荡,显得形销骨立。
脸色倒是平常,漫不经心地望着池面。
眉目恹恹。
谢尹突然醒觉,他这个样子,似足了德卿。
那人在锦绣团花中,笑得清浅。“替我孩儿相相你。”
心头一涩,吸口气,朝白马川走去。
一步一步,不敢急了,也舍不得慢。
白马川听到脚步,微微侧了头,目光扫到他,仿似看一个陌生人。
谢尹胸中一痛,走上前一把抱住他。
“阿北,我来了。”
白马川任他抱着,没有动静。
谢尹心里直发慌,揽着他身子,嘴里轻唤:“阿北。”
良久,方听到白马川道:“她死了。”
语调平缓。
谢尹无言以对,只“嗯。”了一声。
“谢双桥。”他说,“我没有娘了。”
谢尹心如刀割,双手一紧。
“阿北,你还有我。”
谢尹是遗腹子,父亲在他出生前便已病逝。
母亲温而厉,养出他比同龄人难得的沉着,然而他十二岁上,也故去了。
谢尹当时痛得过了,并不曾哭,人前只是沉默。
众人都道这孩子内敛。
是谢家掌事谢聿灵看他许久,叹了一声,走过去将他揽在怀里,摸了摸头。
“想哭就哭,没甚么。”
谢尹闭了眼,将手放在白马川头顶摩挲。
“阿北,哭出来吧。”
“哭出来就好受了。”
白马川摇摇头。“我不会哭。”
“哭不出来。”
谢尹松了手,扶着他肩膀,蹲在他面前。
白马川平平道:“你知道么,她得了积聚症,犯病时呕血,连呕了七日才走。”
“那时候,她儿子我在干什么?你记得么?”
谢尹听着,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白马川忽而一笑。“哦,那时我在你榻上,风流快活。”
谢尹抓着他肩膀的手忍不住收紧,只觉每一个字,都像针扎一样。
眼底露出哀求之意。
“快活得晕了,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
白马川定定望着他。“谢双桥,你说我有什么脸哭?”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谢尹眼窝发涩,咬了牙,捧起他脸亲了一口。
“阿北,你莫怪自己,只怪我。”
言毕走了。
次日回京,谢尹在宫外跪求面圣,白马行居然准了,叫人带到御书房。
他懒懒坐在椅上,一身素麻,神色如常,唯双目微赤,手里把玩着一块非铜非铁的金属片。
也不问他为何而来,只道:“谢双桥,你可知这是什么?”
谢尹摇头:“微臣不知。”
白马行原也不是真为垂询,便道:“这是大兴国之杀器,虎符。”
语气里有些微嘲讽。
谢尹心中一凛。
这不起眼的东西,竟是号令大兴一朝军力的虎符。
据大兴历法,虎符一分为三,当朝皇帝一份,边关重将一份,另一份则交于大德宗亲,以□□牵制。呼延帛身死,他那片虎符便转入征北大将军王简手上。
至于白马行手上这份,是否他自己的,谢尹不得而知。
白马行不说,他岂敢多问。
仿似没听到这一段话,他径自跪下。
“还请皇上,调谢尹回京。”
这两天小白自己也又看了一遍前文,不知道第几遍了,真是醉了……
小白乙:你真的是作者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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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故事015·廿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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