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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惊鸿。 ...

  •   一九九三年。初春。

      北方的三月仍然异常的冷。
      对于生在南方小村落的陆岛来言,冬天每回出门都像是走在一个巨大的冰柜里。这个城市似乎是人性和空气都冻结了。
      于是索性的,陆岛就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作为一个以替他人写字为生的枪手而言,这样的作息是再好不过的了。
      就这样陆岛又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冬天。这是在这个城市的第三个冬天。

      三月中旬,收音机里传来女导播带来的喜讯,气温开始升温。
      陆岛甩开身上披了小半年的毛毯,丢下笔,收拾好刚刚写完的一篇十万字的小说准备去邮局寄给委托人,抬头一看表发现已经接近凌晨。是男人就该找点乐子了。
      他裹上自己最厚重的羽绒服,向着离自己居住的地下室不远的酒吧走去。

      枪火JC酒吧。
      这一代的酒吧里牛鬼蛇神出没频繁,大概也是现代摇滚成为大众文化的一种非主流态度的衍生吧。酒吧里是热血青年的心目中的天堂,借着音乐的理由反叛传统。
      陆岛觉得,年轻似乎就该这样。
      他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看台上的乐队似乎是用灵魂在沸腾这酒吧里一室的热血。主唱甩着一头长发,握住麦克的手上青筋暴起,张开的嘴一眼能望进心底。
      “——燃烧吧燃烧吧
      这世间还有的热血啊
      流亡的英雄们
      你们谁还看的到啊
      听见吗听见吗
      那心底还在的咆哮啊
      风里的战士们
      我们都迷住了眼啊——”
      场下沸腾了起来,尖叫声和喝彩声混淆在脑海里,陆岛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消失在这个声音里,躯壳感受到的只是身上格格不入的厚羽绒服的温度和地板的震动。
      眼前似乎是一道惊雷落下。
      面对真实的自己?
      陆岛笑着摇头将这个忽然涌出的想法试图摇出脑海,他站起身叫来服务生打算结账马上离开这里。似乎这个酒吧的空气并不适合自己,他觉得全身像是融入了一片涌动的火海,挣扎着,眼前的火花在跳动着嘲讽自己的自不量力。
      酒吧里欢腾的青年们,与其说是在崇拜着台上的乐队不如说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和理由。
      热血的燃烧不过是一瞬,又为何不能将温度达到顶点。
      “——沸腾着爆炸吧
      酒精和玫瑰给不了的热血啊
      疯狂的迪斯科开始跳动吧
      不需要救世主的讽刺
      我们唱吧唱吧唱吧——”
      台上的乐队换了更澎湃的曲子,主唱唱完第一句就脱下上衣重重摔在地板上,灯光打在赤裸的皮肤上折射出万丈光芒。
      陆岛疼的想捂上眼睛,抬起的手看起来细长无力,皮肤在黑暗里涌动的灯光下越发显得病态的白皙。
      为什么要逃避呢,我们都身处其中无处可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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