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早安，彭格列》鸽苏拉

9、第十弹

　　Bullet 10

　　现在是晚上9点左右，地点是黒曜镇街。
　　24小时便利店的灯光照映在灰暗的街道上，像黄油一样涂抹。将在门外等待的纲吉的影子拉得细细长长。

　　丝芒突然想出来买点零食，纲吉认为女孩子一个人晚上出去不安全——虽然丝芒似乎很强悍，但是却给人放心不下的感觉——于是坚持跟着。

　　挑拣了巧克力糖、鲜牛奶和提拉米苏曲奇饼后，停顿一下，折回选了一块草莓味口香糖。随意将东西抱在怀里，丝芒走向收银台。

　　片刻后丝芒的影子挡在门口的灯光里。
　　“走吧，泽田。”丝芒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夜晚街头。

　　“泽田？”丝芒跨下台阶，转脸四顾。
　　敏锐于常人的眼睛迅速适应黑夜，捕捉细微的光线。

　　纲吉软软地挂在角落里的垃圾桶上。

　　“泽田？”丝芒一手抓着少年的手臂，一手探向对方的动脉。

　　“哼哼~”细微的哼声混杂在风声中难以捕捉。
　　“谁？”丝芒转身看向身侧的小巷，同时抓起身侧的皮箱按下按键，手枪上手。
　　一道鬼魅般的人影在灰暗的小巷中影影绰绰地一晃而过。

　　丝芒眯了眯眼，在捕捉到人影的瞬间扣动扳机。

　　无声无息甚至没有实体的‘跟踪弹（注一）’划出圆满的弧度拐进小巷跟着人影而去。

　　丝芒将纲吉送到医院，确定对方没事后离开了医院。
　　感应着‘跟踪弹’的位置，丝芒跳上阻拦的各色围墙，纤细的身影迅速融进夜色中。

　　【注一：跟踪弹——想象弹空气属类，不会射中对方，但是拥有24小时内自动跟踪对手的功能。因为是气体构成的无色无味无声的子弹，除了极少数超直感和拥有和丝芒同类能力的人，无论是从科学实际上还是理论上来说都是很难被发现的。关于女主能力，将在以后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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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芒来到了黑耀荒废的游乐场所。从残破的建筑中依稀可见当年繁盛的样子。

　　追寻着跟踪弹的气息，她走入一幢颇为高大的建筑群中。
　　门是坏的，轻轻推就打开了，室内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夜晚的幽暗味。

　　靴子钉底敲打地面的声音在一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拐过缠缠绕绕的走廊，丝芒来到了似乎是大厅的房间，正中央的楼梯向上通往二楼。

　　“找到你了。”丝芒对着空空的二楼走廊抬头。
　　就在瞬间，所有场景都抽离。
　　围绕在四周的建筑物没有了，绿草地在脚下铺展。一幢城堡出现在面前。

　　明亮的蓝天下，甚至可以感受到阳光和微风的吹拂。

　　是幻境。丝芒淡然地抬头，望着眼前的房屋。
　　她站到城堡边。

　　明亮的窗户里透露出一张稚嫩的脸。
　　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微卷的小女孩头上戴着缜密的仪器帽，手腕上还有特制的计数器。

　　丝芒低下头看着她。

　　她伸出手背上布满红色小孔的小小手掌，按在密封的玻璃窗上，蠕动着小小的唇瓣问：“你是谁？”

　　你是谁。
　　曾经的她是这样问自己的吗？

　　躺在手术台上，躺在密封舱里。
　　光着脚走在研究基地的冰凉的地面上，看着应该称呼为父亲的男人穿着白色大褂和几个同样穿着白褂子的人在那些线路复杂的机器上用她的血研究着什么。有时候她也会被要求坐在一张有很多插头的椅子上，看着显示屏里奇怪的线条图案。

　　后来她逐渐知道自己正在进行一项实验——作为试验品。她的父亲一直致力于基因升级的研究，而他希望在她身上发现超能力。

　　丝芒睁开眼，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小女孩。

　　虽然她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但是她从来不会这样迟疑。
　　你是谁？我是丝芒-提擦卡他。

　　城堡连着小女孩在瞬间破碎消散成粉末。
　　幽暗重新袭来。
　　这次仿佛世界末日。
　　遍地是狰狞蠕动的尸体，以丝芒的站立点为圆心铺散开。

　　他们流着鲜血，露出白骨的手指抠进坚硬的泥土，仰起饱含着憎恨的疮痍的脸，一点一点地从四面八方向着她爬过来。

　　丝芒看着抓住自己的脚踝的最近的一个男人，这张脸她好像在哪见到过，似乎是前不久被她杀死的人中的一个。
　　丝芒抬眼望了望四周，那些狰狞的脸都透露出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大概都是被她杀死的人吧。

　　他们裸.露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细腻的细致的轻微地腐烂着。

　　越来越多的人抓着她的小腿爬上来，带着粘稠质感的干枯的双手最终紧紧地握住她的脖颈。像是僵尸的盛宴，而丝芒是被拥簇着的祭品。

　　丝芒淡淡地看着眼前流着污血的眼眶凹陷、眼球突出的脸，再抬头看向黑夜中的半空，她黑色的瞳孔被夜染得晕迷。

　　“幻术师是吗？那么请切换到樱花频道吧，我想看夜晚绽放的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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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道骸有些微的惊讶，他相信那个女人已经中了自己的幻术了。不过她似乎很清楚地知道他在什么位置。

　　如果将那满地活死尸的幻境抽离的话，那么丝芒此刻仍旧站在墙角布满蜘蛛网的大厅里，而她此刻抬头仰望的方向正是六道骸站立的位置。

　　“樱花吗？”此时如同观赏电影般的六道骸趴在二楼的围栏上笑得一脸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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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芒的视野里，那些狰狞纠缠的死人消失在夹道延伸铺展开去的樱花树下。

　　满满的樱花，粉白的花瓣在纯净的黑暗背景下散发着绚丽又梦幻的光泽。

　　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一片花瓣的飘落。

　　像是小小的光片，笼罩着月华光泽，安息地卧在地面上。

　　一张矮木桌出现在樱花树下，流水般褐色的桌面盛着点点樱花。丝芒走两步过去，在矮茶几边坐下。

　　“这种时候最好喝点小酒。”捻起茶几面上的樱花，丝芒用没有情绪的声调感慨。

　　窄脖子的小酒瓶出现在茶几上，还有两个小小的青玉色的酒杯。

　　手指转着那玲珑精致的酒盏，丝芒抓起酒瓶倒了一点酒水。

　　清冽的酒气和樱花树的气息中和。

　　一杯一杯一杯，不过是巴掌长的小酒瓶，里面的酒水好像是无穷无尽一般。
　　虽然知道是幻境，不过樱花下酒，丝芒觉得自己有点微醺。

　　“你也要来喝一杯吗？”看着另一只孤零零地摆在原地的酒杯，丝芒抬头看向樱花树之上的方向。

　　脚步声适时在重重的樱花后响起。来人的板鞋踏起飞溅的樱花，拂开遮蔽视线的樱花树，出现在樱花路中央。

　　一头中分的银发，脖子上挂着两条项坠，手上带着皮质护腕的潮流装的少年无神的眼睛空洞地照向前方。

　　丝芒放下贴着嘴唇的酒盏，歪了歪头看着来人：“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