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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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靠得很近，万婉可以感觉到叶翊的气息拂过自己的面颊，也可以看到他硬挺的鼻梁上那个凸起的骨头，手顿时就觉得痒痒的想去摸一摸。
刚抬起手，就被口袋里突然响起的铃声吓得缩回了手，同一时间，叶翊也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口袋，手机也在不停的震动。
叶翊单手把万婉拉到自己身后，果断的刮掉了电话。
万婉被呼呼吹的冷风迷了眼，刚巧就按下了接听键。
万婉揉着眼睛，眼泪横飞，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喂，喂……”，叶翊的视线从手机上挪开，回头看了万婉一眼，一言未发。
电话那端的人本来也想出声，听到万婉的声音，半个字卡在了喉咙里面，半天才说话：“万婉？”
万婉一愣，吸鼻子的动作也僵硬住，末了，很不确定的捂嘴小声回道：“易小姐？”
易浅墨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如同江南的流水一般，浅浅的，淡淡的，不慌不忙弯曲绕人心，“恩，我是浅墨。”
握手机的手有些潮湿，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万婉抬头就能看到依然挡在风口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笔直站立的叶翊，踌躇了一会儿，没等易浅墨再说话，万婉就已经戳了戳叶翊的腰，“应该是找你的。”
叶翊有瞬间的疑虑，伸手拿过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若有所思的看了万婉一眼，“浅墨？”
两人如同心有灵犀一般。
万婉往墙角里面走了三步，叶翊走进了大风中。
万婉选了个刚好能看到外面人的角度蹲了下来，从这个地方，刚好能看到只穿了一件羊绒衫的他拿着手机，低声慢语，从来都是冷峻的面孔似乎软化了不少。万婉抱团蹲下，刚好摸到了手臂，也似乎残留着因为叶翊上一分钟紧搂的皱褶。
背风口很是温暖，让人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万婉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宿醉还没醒彻底。眼前的光亮被人挡住，熟悉的味道马上涌入鼻腔。
“蹲在这里干什么？”叶翊俯视万婉，语调平淡。
“暖和”一问就一答。
叶翊微微皱眉，“她从左亦那儿听说你受伤了。”
万婉吸吸鼻子，点点头。半晌抠抠脑袋站起来，“叶团，我饿了。”
“想吃什么？”
万婉拍拍大衣后面的灰尘，指着叶翊，“叶团，你哪儿人？”
叶翊有点错愕的看着万婉，“京城”
万婉显得有些兴奋，“那就是地道的京城人带着个地道的外地人！”
“那些地方太脏了。”叶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个点了，随便吃点东西解决”说完就大步往前走。
万婉跟在后面，脸被冷风刮得不是一般红，听他这么说也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埋头跟着小跑。
说是随便，当万婉看到店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叶翊正在收伞，“在这里吃过？”
“没有！”万婉回答的斩钉截铁。
服务生走在前面，叶翊押队，“笑什么？”
万婉把头缩在领子里，咯咯的继续笑，“我就猜你口里的随便都很高档次，没想到还中了。”
叶翊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也不继续跟着服务生往里走，就那么站在了过道中间。
万婉和服务生也不敢怠慢的停了下来。
“万婉，你把那句话才重复一遍”叶翊黑着脸，似乎是一字一句咬牙说出这句话的。
“我猜你口中的随便都很好？”
叶翊握拳站在原地死死盯着万婉，“不是这一句”
“我猜中了？”万婉有点害怕，往旁边退了一步，却被叶翊拉了回来，这次他的声音显得急躁而压抑，“我要听原话重复。”
万婉被他突如其来的低吼声吓得浑身一震，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掰着叶翊紧抓住的手腕，“很疼，你松手！”
站在旁边的服务生算是回过了神儿，赶紧把菜单放到了桌上，“二位要不就坐这儿？先点着单吧！”
叶翊淡淡的看了一眼他，松开了万婉的手，服务生也迅速消失了。
叶翊坐了下来，万婉还站在桌子边，已经不哭了，但是不停揉着手腕，末了擦了擦泪痕，“昨晚你收留我，真是万分感谢，但也不代表我就亏欠到任你胡来！”说完，掉头就走。
叶翊向来是个喜怒哀乐不显性于色的人，这次却显得很不耐烦，长腿只轻轻一踢，对面的凳子就离开了来，“坐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威严感瞬间就显露了出来，万婉穿外套的手都有些颤抖。
餐馆到了饭店，生意不是一般的好。两人坐的是入口的过道处，服务生来来往往了好几遍，都被这黑面罗刹和愤怒罗刹的诡异客人吓得不敢靠近。最后可能经过一番唇枪舌咱，终于还是过来了一位，“需要我帮您推荐本店特色菜么？”
万婉依旧憋着那口气，一声不吭，两眼盯着抱着的茶杯。叶翊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从刚刚万婉坐下来后到现在一直望着窗外，同样的没说一句话。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服务生都快绝望了，才看到望着窗外的男人开口，“菜单拿过来。”
万婉悄悄抬起一点头，只能看到叶翊修长的手指在菜单上移动，却看不到叶翊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一举一动都逃脱不了。
“整只烤鸭，两份鸭汤，这六样小菜，四样主食”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有些小，“有女孩子喜欢的糕点么？”
服务生正忙着写单，冷不防被这么一问，再看看对面纹丝未动的姑娘，瞬间就明白了，“可以另点，大厨直接做。”
叶翊点头，“做些南方的糕点，有什么做什么。”
万婉搓着手也不再好意思继续僵下去了，“点太多了。”叶翊刚刚的点单量已经够惊人的了，基本上算是十几个姑娘的饭量了。
叶翊咳嗽了一声，有点尴尬，“是么？”
对旁人来说，这两人不仅食量惊人，气压也实属一等一的高手，所以上菜速度堪称极快。不一会儿的功夫，烤鸭已经上来了，小菜也基本到位。
万婉本来以为只是一般的烤鸭子，但一盘盘的东西上来后就彻底傻眼了，踏实本分的南方姑娘完全不会包片皮鸭。被叶翊拧过的手腕有些酸疼，拿筷子也会抖个不停，万婉有些气闷，但又怕叶翊看出什么来，只得把汤碗挪过来，拿勺子一点点的喝汤。
还好鸭汤没有腥味，适当的青菜和葱花也减轻不少油腻，万婉拎着勺子一点点的喝，其间叶翊把片鸭挪到了这边，万婉垂头都能看到酥脆的鸭肉，顿时就饥饿得不行。拾起筷子挑了几片，想要蘸酱，就被手腕的酸疼感触得松了筷子，万婉瘪瘪嘴，含着筷子只能尝到一点点酱汁味。
叶翊眼尖，早就发现万婉想吃片皮鸭了，招手让服务员拿了双新筷子，挑了些入味酥脆的夹给了她。
万婉看着碗里多出来的鸭肉，依然不抬头，闷闷的吃，不一会儿嘴里就塞满了肉，鸭腥味也一鼓作气的涌了上来。万婉抱着汤碗狂抽，猛的就想起，京城烤鸭不是这么吃的呀！
对面叶翊拿皮和大蒜蘸酱包片鸭，娴熟而优雅，不紧不慢的吃掉了自己面前的一大半，目光依旧是没离开过万婉的头顶。从看她只喝汤到一口包下那么多肉，叶翊一直等着万婉抬头和自己说话。只是万万没料到她的脾气也是这么倔，即使被腥得微微干呕也不肯抬头求救。叶翊稍稍往旁边侧了侧身子，果不其然她的手腕已经开始淤青，也怪不得她会一直喝汤了。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叶翊拿过一叠面皮，仔细快速的包了片皮鸭摞成完美的金字塔形状挪到万婉面前，又顺手把自己早就放凉了的茶杯递给她。
万婉伸出右手拿杯子，刚一使力就又缩了回来，然后就又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埋头吃东西了。
“用吸管”叶翊把吸管放进杯子里，“实在不行就吐出来，吃碗里这些热的。”
“这就是打一巴掌再给颗糖吃么？”万婉气不过，索性就把嘴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我很早就说过了不想和你有什么关联，我们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接触的，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
叶翊面无表情收回手，眸子里的暗黑比墨水还要浓，看向万婉的眼神锐利而寒冷。
“我不想知道你在易浅墨的婚姻里占了什么地位，也不想知道你看到莫一时心里有怎样的想法，但我既不姓易也不姓李，怎么……”万婉有点哽咽，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希望此时的叶翊能露出刚刚打电话时的表情，如同触碰一个易碎品一样的小心。深呼一口气，万婉张口，“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我是万婉啊。”
叶翊起身，前所未有的苍白脸色，于他只一步的距离却迈了三步，叶翊缓慢的，郑重的把手放到万婉头上，看着万婉噙满泪水，通红的脸，小声而清晰的说：“好，我放过你。”
窗外的雪下得越来越大，路上行人就像商量好了一般，一点踪迹都不剩。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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