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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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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色猪来了,我也就不忙着走了。回房睡下,不知甚麽缘故,竟然睡得比平日好些。
第二天醒来,日上三竿。
伸个懒腰,洗脸漱口穿衣吃饭去也——
说实话,吃东西要正经八百儿的坐在桌上吃,那是官奂人家讲究,我可是从小长在深山的野猴子,哪儿能受那分罪?
所以,只要可以,我倒比较喜欢去厨房吃。
典型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翻个白眼,那有甚麽不好?这叫未雨绸缪,懂不懂?
更何况,胡逸然可是放了话儿的,今天晚上要我的脑袋,还不快吃?!
厨房的张二娘心疼的看我吃了一碗又一碗:“哎呀,不要着急,慢慢吃,不够我再给你做去——”
“谢谢二娘!”我脆生生的应了一句,附赠一个大大的笑脸。
张二娘猛地扑过来,紧紧把我搂住,眼泪鼻涕的一堆下来了:“可怜的孩子啊,长得这麽乖巧,性子又伶俐,怎麽就得罪了堡主呢?唉,呜呜——”
一脸黑线。
张…二娘,能不能不要在我进食的时候勒住我的脖子,快,快吐了都…
张二娘拉着我左看右看:“多可爱的孩子啊,和我家三闺女年纪正相配,本来还想求了堡主结个亲的,这真是好事多磨啊,呜呜——”
一脸黑线加两滴汗珠。
张二娘,成语不是这样用滴…啥叫好事多磨,娶你家三女儿能叫好事麽?看看你的样子,我已经可以预见你家宝贝闺女的模样了…
“谁要嫁闺女给他,就不怕守寡麽?”
这种情况就叫横生枝节了,对不对,旺财?!
旺财:…
我翻个白眼:“黑皮猴儿,大清早的就别来恶心人,免得我一天都吃不下饭去。”
胡青脸色一白,猛地把我拉起来往后院走。
我一边挣扎一边叫道:“张二娘,那个八宝汤团别倒了,我还要!中午的时候我要吃四喜丸子——”
后院阴暗小角落,榕树下。
我被他拖的手都疼了,连忙揉揉:“真是野蛮!”
胡青皱皱眉头:“我野蛮?你吃东西的样子好得到哪里去?”
“是麽?那还真难得啊,咱们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我这麽野蛮,你这麽优雅,难道这就是你要杀老猴儿的原因?”
胡青狠狠瞪我一眼:“我没杀他!”
“哦,是麽,那真对不起了。”我摇摇头,转身想走。
胡青一把拉住我:“你快走吧。”
“走?去哪儿?”我眨眨眼睛,“还是说,你这麽快就想送我‘上路’了?”
“本来昨天晚上想带你走的,可是我一到你门口,见你乖乖的睡着,就和小时候一摸一样,我就…舍不得了…”
我歪着脖子瞅瞅他,心里那个恨啊!!!
偷窥我?
眼:等着长针眼吧你!
耳:居然没听见他来了…
身:难得放松一下嘛,呵呵。
脑:这是甚麽时候,甚麽地方,能放松麽?!
胡青见我不言语,面上一红:“若你现在要走,我绝不拦着你!”
“我是要走的,但是有些事儿,你是不是该和我说说先?”我眯起眼睛来,“这会儿要再不说,以后就真的没机会了,还是你想让我记恨你一辈子,从而到达我记得你一辈子的幼稚目的?”
胡青身子一颤,想来抱我,我往旁边一闪,他又立住不动了。
“你想知道甚麽?”
“谁送你来我师父这儿的?”
“我爹。”
胡逸然?狡猾的白毛狐狸犬!!
心里骂了一句,又道:“为甚麽你下山时,一定要我来胡家堡?”
“本来我爹就要我把你带来,但他没说为甚麽。二来,”胡青瞅我一眼,低声道,“我也想再见你。”
我抬头看看天,嗯,好蓝!
低下头来:“你当时真的对胡逸然和你大哥动手了?”
“我是很气。但凭我的功夫,怎麽可能打过我爹,不过是造个借口杀了大哥罢了。”
“为甚麽?”
“他不是我爹亲生的,是小妾私通生的。”
哦,原来白毛狐狸犬你还带着顶绿帽子啊,好看好看!
“也就是说,从你上山开始,一切的事情都是你和带绿帽子的白毛狐狸犬一手策划的喽?”
黑皮猴儿点点头,觉得不对,又狠狠瞪我一眼。
我摇摇头:“我师父现在在哪儿?”
黑皮猴儿猛地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怕人:“你怎麽知道他在这里?”
“呸!如果他跟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干嘛收你上山?你当我林子潇的脑子是假的?你老爹说要杀我,也不过是放出话去,你也该知道东方勖巳领着那些老妖怪们明天就要到了吧?”我眯眯眼睛,“你老爹不会蠢到扳起石头砸了自己的爪子吧?”
胡青一言不发,令我到了一间净室,回过头来轻声说:“你进去吧,就在里面。”
我才一推门,一只老猴儿扑了上来:“乖乖猴崽子子潇哦,你可来了——”
一阵恶心,把刚吃的全吐了出来。
老猴儿擦擦脸:“猴崽子,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能浪费粮食的嘛。”
翻个白眼,也不想想谁害的!!
我口里狠狠道:“哇噻,大清早的撞鬼啦?这不是死了的人麽?”
老猴儿抓抓头:“谁?谁是鬼?谁又撞鬼啦?”
我呸!
“老猴儿,你要想以后我不见你一次杀你一次,你最好老实点儿告诉我,究竟葫芦里卖的甚麽药?!”
老猴儿谄媚的笑笑:“乖乖子潇,宝贝儿猴崽子,别生气别生气嘛。”
我揉揉拳头:“好久不动动了,手都硬了!”
老猴儿悿着脸道:“好好好,乖猴儿来这儿坐,听师父慢慢说啊。”
我大刺刺坐在太师椅上,扔颗花生米进嘴里,香!
“这事儿说来话儿长了,你要我从哪儿说起好呢?”老猴儿挠挠头。
装吧你就!
狠狠瞪他一眼,我慢悠悠的开了口:“就说说林音和你的事儿吧!”
老猴儿面色一变:“真的是你用了入梦法来窥视?”
“那麽真的是你在紧要的时候打断了我的好事?”我斜起眼来瞅他。
老猴儿呵呵一笑:“这些事儿,其实你迟早也会知道的…”
“所以现在告诉他,也不迟。”门口飘来一个声音,我浑身一冷,白毛狐狸犬!
胡逸然慢慢走过来,搂住老猴儿道:“怎麽吓成这样了。看着叫人怪心疼的。”
老猴儿居然靠在他胸前撒娇道:“就是呢,乖乖猴崽子子潇吓唬我——”
胃里一阵翻滚,残余的那点儿食物倾巢而出。
白毛狐狸犬挑挑眉毛:“一会儿记得把地扫了再出去!”
我一阵头晕目眩,谁要打我一拳证明我不是在做梦?!
老猴儿心虚的看我一眼,才轻道:“子潇啊,师父也是迫不得已…”
我摆摆手:“说重点!”
两个小屁孩儿,从小死了父母,幸得方丈收留,在少林寺当了俗家弟子。方丈有意栽培,奈何年轻人都是贪恋红尘俗世,终是下山闯荡江湖去了。两人对医理都颇有兴趣,又得奇遇,年纪轻轻,已经在江湖上闯出些名堂来。
林音,人称“圣手”,用药出其不意,往往出奇制胜,立服见效;林闻,人称“佛手”,用药温和妥帖,常常体贴滋补,不耗本元。
我点点头,中医讲究五行对应,难怪老猴儿洞里会有《易经》之类。
老猴儿瞅我一眼:“本来以为你会继承我的衣钵,当个大夫,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这些细枝末节,居然当个卜师…”
我翻个白眼:“不靠我算命补贴,光凭你种草药卖的钱,还不够填你赠药的大洞!”
老猴儿缩进白毛狐狸犬怀里,委屈道:“你又欺负我——”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根本来不及数。
想了想又问:“林音嫁了胡逸然,可他不是喜欢你麽?”
老猴儿跳过来,啪的打我脑袋:“死猴崽子,这事儿能大声嚷嚷的嘛?”
我抓抓头:“敢做不敢当,小人!”
白毛狐狸犬难得帮我:“闻,算了,当时的确是我不好。”
我斜着眼睛瞅瞅他:“那你来说说?”
白毛狐狸犬难得面上一红:“我,我…”
老猴儿眨眨眼睛:“你招了吧,早就对我见色心起,还不敢承认!”
白毛狐狸犬赧颜道:“的确,是我先…不过我没想到会让音儿误会了,真是该死。”
老猴儿道:“误会能大到把人误到床上去,你还真是厉害!”
白毛狐狸犬忙道:“闻,不是说了那是酒后乱性麽…”
“哼!”老猴儿转身走了,不理他。
白毛狐狸犬看看他,又看看我,大声道:“闻,我一会儿再找你——”
嘭!门被狠狠甩上了。
我歪着脑袋,笑得嘿嘿的。
白毛狐狸犬摸摸下巴:“说到哪儿了?”
“说到你酒后乱性…”我捉狭的笑笑。
白毛狐狸犬咳嗽一声:“其实那时候因为闻不理我,我心里烦,音儿又来找我喝酒,你也晓得,他们俩是姐弟,长得本来就像,大家又是年轻人…”
我点点头,体贴的示意他可以跳过这一段。
白毛狐狸犬舒口气:“后来因为这事儿,我和闻的关系更僵,这时候闻和东方老贼正打得火热,气得我不行。音儿又说她有了,于是我也死了心了,决定娶她。”
我又点点头。
“成婚是个错误,唉。”白毛狐狸犬叹口气,“这一结婚,误了我,误了闻,也误了音儿,白白便宜了东方老贼。”
我抓抓下巴:“你想说,东方勖巳在婚礼上见到林音,见色起意,把我师父甩了?”
白毛狐狸犬古怪的看我一眼:“你怎麽知道?是了是了,我忘了你会算命…”
我挑挑眉毛:“继续啊——”
“其实也是我不好,虽然和音儿结婚了,还是叫她看出些蛛丝马迹来,叫东方勖巳趁虚而入了。其实我不喜欢女子,只喜欢你师父,但是我却羞于承认,这才酿成大错…”
我叹口气:“喜欢男本没有错,错就错在你有一个胡家堡堡主的名号。”
“若是闻也这麽想就好了,可惜那时候太年轻了,大家都不肯退一步…接着说,东方勖巳与音儿不过是逢场作戏,但是胡家堡却容不得她这样,我只能…”
我哦了一声:“你赶她走?”
“若她不那样对闻,我也不会…”白毛狐狸犬狠狠一圈打在桌子上,留下一个窟窿。
我摇摇头,这也是个败家子。
“我不过借机要与她一刀两断,她却哭哭哀求你师父,他终究放不下来,就这麽算了,谁知道音儿竟然如此狠毒,勾结了东方勖巳杀进胡家堡来,废了闻的武功,还重伤了我,不过她也好不到哪儿,被我一剑刺在心窝,就算救回去了,也不过是个废人。”
我摇摇头:“难怪你想我死…原来是恨林音。”
“难道你就不恨她麽?”白毛狐狸犬眨眨眼眼睛,盯着我,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