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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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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阮永忠看着窗外微微透进的光线从丝到片,才茫然的扶着床沿撑起身,身旁的凹陷早已平复,温度也早已冷却,跟无数个自己醒来的早晨那么相似,而一切却已完全不同。
无力低头,青丝散泻,从洁白的里衣上蜿蜒进整个生命里,是那抛不开甩不掉的俗世烦恼。
满头青丝,为谁垂落,为谁续。叹只叹,无力再髻,恨使颓白。
柴璞玉懒懒的斜靠在龙椅里,手中把玩着一直随身携带的暖玉。
对安易所报之言,感兴趣的挑了挑眉。
作为连暗卫总管都不知道的安世一族是柴璞玉的亲生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安世一族明里是景国最大的镖局安世镖局的经营者,暗里却做着暗杀的买卖,只要他们接单,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江湖草莽,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
安世一族第五代传人安琼凉却喜欢上了微服出巡的上任景帝,而景帝也为她遣散后宫佳丽三千,直惹世人一阵唏嘘艳羡,只可惜好景不长,安琼凉生柴璞玉时竟难产而去,景帝在柴璞玉7岁之时也终因思念成疾而倒下后一病不起。
年仅7岁的柴璞玉便继承了父母留下的两大遗产,当然从继承到接替,其中的诸多坎坷自是不在少数。
对于生性多疑的柴璞玉来说,仅仅只有暗卫是远远不够的,暗卫对他来说,真正的作用是将一直想要窥探暗处的所有的视线吸引过去,而柴璞玉那些只想要自己知道的信息或不想以皇帝的身份处理的事情从来只让安世一族中他亲自选拔的可信之人整做。
皇宫中安插的安世族人并不多,仅三人,与暗卫不同,他们在皇宫中均有职务。
而安易的职务便是皇帝专侍的随身小太监,主要跟在他身边负责监视暗卫或在必要时刻直接出手处理事物。
“直至今晨,铁将军依旧未从清风阁离开。”安易面无表情的叙述完昨晚任务时的所见。
柴璞玉冷笑,虽然早料到铁清修会采取行动,却没想到一向冷静谨慎的他居然做出如此鲁莽之事,是否太不把朕放于眼内?
“速宣禁军统领赵先应。”柴璞玉将一直把玩着的暖玉放回怀内,讽笑:“看来谷老头这次是所托非人了。”
“是。”
朦胧之间似有大动静,慢慢挣开眼的邵明辉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周公,不知是梦是醒,这样被士兵团团塞满的房间,是梦境还是现实?
而事态已容不得他有丝毫的迷糊了。
禁军统领赵先应一声令下,兵将便一齐压上前,将仍在昏睡中的铁清修拖下床绑住。
而邵明辉和芦荟也在同时被两名士兵一左一右架起。
“清风公子,得罪了。”赵先应仍象征性的行了礼,才挥了挥手,收兵,毕竟结果未出,谁也不知道会如何演变。
屋内,回复宁静,只有凌乱的床单说明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邵明辉的梦。
邵明辉原以为自己会被柴璞玉在大庭广众之下定罪论处,可世事往往是出乎人的意料。
当他和芦荟还有铁清修三人兜兜转转被带到的地方居然非正殿而是偏殿,也无文武百官,只有坐于上位的柴璞玉和将他们带来的赵先应。
邵明辉尚能站着,而芦荟和铁清修已被身后的士兵强行压跪。
邵明辉看见柴璞玉面无表情的坐于上首,不自觉的低了头。
他大爷的,这是什么情况?俩男人被男人当场捉X?邵明辉只感觉身份太尴尬,无颜面对,如果自己是个普通的男人,这铁将军在自己这里过夜当作秉烛夜谈便可混过,现在这么个状况,该如何是好啊。
柴璞玉静看着邵明辉,原以为他见到自己必开口求情,不为他自己,也会为他那个青梅竹马的情郎,没想到此刻竟只低头一语不发。
没有柴璞玉的指示,偏殿里安静的似连落针都可闻。
而打破这一就快让邵明辉窒息的沉寂的是悠悠转醒的铁清修的咳嗽声。
邵明辉紧张的看向铁清修,只见对方慢慢睁开眼后,迷茫的环视完四周后,眼神立刻清明,想必他已猜想到此刻情况所谓何了。
铁清修轻笑,即使被压在地,也丝毫未显狼狈,“皇上这是为何?”
邵明辉心里急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这样万一惹毛老虎怎么办啊?
轻点扶手,柴璞玉不怒反笑:“铁将军觉得呢?在朕的后宫,于朕爱妃房内,床榻上拖下的铁将军觉得眼下是为何呢?”
铁清修紧盯着柴璞玉,并不否认,“此事的来龙去脉,皇上不是很清楚吗?”
柴璞玉收起笑容,一拍扶椅,喝到:“大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已是朕的爱妃,你眼里是否将朕放于眼里,将我堂堂景国放于眼内?作为来使,你如此行径,事在挑衅!”
邵明辉看着一脸状似正义凌然的景帝,忍不住心道:大哥,你接下来是不是该说为保皇家颜面,为挽景国威严,誓将轻国踏平啊。听铁清修的话,感情这景帝老早就知道这两人有一腿了,还不加强守卫,让他这么轻易就进来了,难怪突然对自己那么恶心...哦不,温柔。想打架就直说,绕什么圈子,装什么委屈,搞的好像你什么时候在乎过这壳子似的。
铁清修倒是显得比邵明辉要冷静的多,终于转眼看了邵明辉一眼,然后淡淡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只是这一切与公子无关,是在下擅自闯入挟持公子的,仅此还望皇上明察。”
邵明辉微愣,铁清修那一眼,那么清明,没有任何波澜。
柴璞玉站起身,朝铁清修大喝:“对于清风,朕自有定夺。传令下去,将夜闯后宫的轻国来使铁清修及知情不报的下仆芦荟一并压入刑部大牢,日后再审。”
“是!”
待得铁清修芦荟被赵先应带下,柴璞玉才走下殿,近距离对着仍被人束缚且一直一言未发的邵明辉道:“爱妃,怎么不发一言?”
邵明辉看着景帝,心想:估计自己无论说什么,在刚刚的情况都会被冠以袒护奸夫之名吧,以自己这尚未经历21世纪社会洗礼的头脑来说,还是避免多说多错比较有利。
噢?看着邵明辉那小豆眼盯过来的视线,柴璞玉忍住想笑的冲动,那自命风流的谷老头之子居然会是这副模样,此应该算是报应了罢。
用手抬起他的下巴,柴璞玉对上邵明辉的眼睛:“怎么,爱妃有话不妨直说。”
邵明辉叹口气,他倒是很想直说:大哥,我喜欢女人的,你这样把我跟男人扯为一谈是大错特错的。但是自己能这么说吗?
那个姓铁的,好死不死犯了所有男人的大忌,要救他,还真是难搞,眼下只有先保住自己这个‘公子’再想办法保住那个铁将军了。
“我们是清白的。”邵明辉说着,在心里默念:天,不是我要这么恶心恶俗的,可现在有可能事关自己这条小池鱼的安危,还是赶快表白先吧。
“事到如今,你凭甚让朕相信?”柴璞玉挑眉,果然最后还是会这么说么。
在人证物证均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与其就事论事,还不如将事件一开始的出发点颠覆,那样罪也不为罪了,所以邵明辉决定兵走险招。
“我喜欢的...”邵明辉咽咽口水,顺便替自己打气,大爷的,豁出去了!“是您啊。”好吧,邵明辉忍不住吐了,在心里。
自己这样做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千千万万的景国和轻国的子民,万一打起仗来,还不是小老百姓最苦。不断做着心里建设的邵明辉,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不是自己猥琐,而是迫于形势。
最后善良的邵明辉被说服了,决定,先避过眼前的灾难再说。